死神算个死人?，想必也能照一照。
林暮晴瞧见铜镜中显了?像，却不如她?所愿，镜中是顾云洛如今的模样，眉目疏离，探寻的目光望向铜镜，一颦一笑都没有?变化。
好?无道理！林暮晴暗自挪开，当作无事发生。东方法器不照西方神，西方死神却管东方人?。
荒谬！
顾云洛当真?在笑，只是单纯地唇角扬起，很快隐去：“天师这番试探是为何？”
林暮晴没好?气地答：“怕你邪魅上身，如果着了?那水鬼的道，也好?尽快处理。”
“我没有?不适。”顾云洛说?。
“不好?说?，要?不云洛将?八字给我，我为你算上一卦。”如要?问事可用?铜钱丢卦，如要?查人?根源就需得八字了?。
“你我相识不过一日。”顾云洛拧了?眉，“不是我不信任天师，只是八字是要?紧物，不可轻易告知旁人?。”
好?好?好?，我是旁人?。林暮晴暗自咬牙。
顾云洛不给林暮晴插话的机会，又转移话题：“天师可曾用?这镜子照过自己？”
林暮晴一愣，随即摇头：“天师不可自照。向来?说?旁观者清，虽说?不是原意，但也适用?。”
她?两指一转，将?镜子翻了?个面，泛黄的铜镜映出她?的面容，就是世人?眼中林天师的模样，头发束在头顶扎成髻，随意用?一木簪固定，眉眼舒展，倒也没什么特别。
“原来?如此。”顾云洛叹了?口气，“那劳烦天师，去照一照柳依，如果她?被邪祟纠缠上了?，邪祟或许会现形。”
林暮晴收起了?铜镜：“自然是要?照的。”
她?起身，朝顾云洛伸出手：“既然你已无大?碍，不如一同前往，去看看她?。”
顾云洛自行掀开被子起了?身，没有?搭上林暮晴的手。她?瞧见林暮晴两指之间夹了?折叠的符咒，避开了?。
乍一下地，顾云洛还有?些站立不稳，林暮晴下意识伸手想扶，意识到对方本体后又收回了?手，任刚寒气入体的顾云洛自行跟在后方。
路上，林暮晴询问：“你既然见了?那鬼，可曾相识？”
“作何问我？”
“如若是妖也就罢了?，妖怪害人?大?多?随机随性，但那水中的是鬼，鬼多?由怨气而生，十有?八九是和顾府有?仇怨之人?，你可曾见过？”
“不曾。”顾云洛答，“想必柳依也和你提过我的身世了?，我一年前才入顾府，从未见过这人?的面。”
一年前，林暮晴暗自咂摸，坐实了?对方的身份。这死神这么早介入，当真?是带薪休假。
“那丫鬟说?的落水，发生在一年前？”
顾云洛微顿：“要?更早些，也是入了?寒气落下病根，母亲过世后无人?照料，家父才将?我接入府中。”
“原来?如此。”林暮晴揶揄：“顾小姐也是在鬼门关走?过的人?。”
“称我云洛便好?。”顾云洛耐心纠正，不提其他。
“如此说?来?，这鬼生前与顾府结怨发生在更早的时候，要?么是柳依小姐惹了?人?，被报复了?，要?么是顾太守招了?怨，祸及子孙。”她?想起顾云洛提到顾太守的儿子大?多?夭折，看来?后者可能性更高一些。
这男鬼也当真?脑子混沌，要?人?断子绝孙，又惹到人?女儿头上，怎么没胆量找当事人?复仇？
她?绕过转角，正好?瞧见随行的大?夫和翠青从顾柳依的舱中出来?。
林暮晴顿了?脚步，顾云洛一时不察，撞到林暮晴后背，又赶紧退开。
“天师可是察觉到了?异常？”
“不是，只是想起了?一件事。”她?从怀中掏出那张药方，“刚刚有?更重要?的事要?确认，所以没来?得及说?，这张方子前六味药都是驱寒的药，最后这一味却与之相冲，剂量也多?了?些，吃这服药，恐怕三五天身子都好?不起来?。”
好?险她?读过些乡野医书，不然船上真?无几人?能看出异常。如此说?来?，连带把?方子递给她?的顾云洛也多?了?些可疑。
不是吧？都这样了?，死神还要?引导她?做任务啊？
一阵夜风拂过，手中的楮纸翻折了?角，贴在船舷上的符纸飒飒作响，很快又归于平静。
看来?，长夜难眠。
第057章 邪祟6
顾柳依身上?盖着?被衾, 脸色惨白，气若游丝。
也?不?知道好?端端的为何落了水，她当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如今还未转醒。
林暮晴和顾云洛到客舱时，顾夫人?也?在, 她手中握着?锦帕，眼眶红肿, 想来是哭过。见到天师来访, 顾夫人?起身相迎，才开口已是哽咽：“天师, 柳依她……”
“夫人?不?必太过忧心，她已经脱离危险, 只需要静养几日方?可, 夫人?倒是，别坏了身子。”林暮晴宽慰了两句, 她查看了床案上?的药碗和热粥, 皆未服食，已经放凉了。
没吃就好?。
顾夫人?神色稍缓，强行打起精神, 这才隐了哽咽，问起：“听船家说，天师在水下看见了鬼, 可知道是何方?邪祟？”
“不?知。”林暮晴想起那鬼的样子，本想直接询问顾夫人?可曾见过那副面孔，但话到嘴边, 她又咽了回去。这事，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冤债, 还是先?问问当事人?顾柳依才妥当。
万一事出有因，她也?不?至于捅了娄子。
她在床榻边的木凳落座，从被衾里摸出顾柳依的手腕，细细把脉。
之前大夫已经把过脉，林暮晴不?放心，又复检一次。
这一检查就抓到了苗头，顾柳依的身体非常虚，不?只是落水引起的症状，人?气不?足，阴郁缠身，早晚得生场大病，搞不?好?还香消玉殒。离奇的是，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恐怕这股阴郁之气纠缠她许久。
至少，一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