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打发走了。”
方若礼冷哼一声,从师妹手上接过沈溪背起来,踏上山道的999级台阶。
沈溪忍不住摸了一把他坚实的背肌,“你不是回去做方家少爷了吗?”这肌肉怎么比在山上锻炼的时候还坚硬。
方若礼左脚绊右脚,差点把沈溪整个人摔飞出去。
“别乱摸!又不是小孩子了,小心待会把你丢下去!”方若礼恐吓道。
沈溪笑了:“怎么脾气还是那么坏?”
方若礼是五岁时被师叔在山脚下捡到的,从小就爱跟在她屁股后面跑,偏偏又跟她不对付,十句话恨不得九句都在刺她。
但是如果有谁欺负沈溪,第一个出头的也是他。
得知沈溪二十多岁有个命定的死劫之后,方若礼天天晚上跑到师祖床头边盯着,一盯就是一晚上,连续好几天,把师祖吓得差点当场飞升。
沈溪很无奈,只能亲自把他提回去。
“你就算把师祖脸上盯出洞来也没办法,他算卦讲究天时地利,强求不得。”
方若礼第一次没有故意呛她,而是红着眼问:“我以后会失去你吗?”
沈溪当年也是个小孩,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故意把话题岔过去。
从那之后,方若礼虽然还跟以前一样爱缠着她,却也没有那么喜欢跟她呛声了,
他好像一直在担心哪一天沈溪就会消失不见一样,半夜总要摸着沈溪的脉搏才能睡着。
直到十六岁时,方若礼得知自己是首富方家被抱错的真少爷。
亲生父母找过来后,师叔不得不放人。
方氏十分忌讳玄学这类的东西,禁止方若礼再踏入山门。
那时方若礼年纪虽小,眉宇间却已有一股狠劲,抓着沈溪的手一再保证:“师姐,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你等我,你信我。”
后来沈溪偷偷去过方家,得知方若礼过得很好,又悄悄回去了。
她后来也起过卦,算出她跟方若礼的缘分,早就在方家人出现的时候就断了。
没多久,沈溪也下山渡她的劫去了。
她在宋家偶尔会听到一两句风声。
说方家几年前被找回来的那个真少爷手腕了得,轻而易举将假少爷经营了几年的基业摧毁,迅速建立了自己的势力。
看到故人混得那么风生水起,沈溪放下心来,已经做好了跟他这辈子不再相见的准备。
想到这,沈溪又有点疑惑:“你不是方家现在的掌权人吗?你不怕你不在,内部就会出乱子?”
方若礼冷笑一声,故意刺她:“我又不是那个废物宋怀远,几天不在能乱到哪里去,我是老板又不是牛马。”
沈溪沉默。
过了一会,方若礼又别别扭扭地开口:“我骂他,你心疼了?”
倒也不是。
沈溪摸摸自己的心口,其实早就不会为宋怀远心痛了。
对宋怀远曾经的感情似乎也随她的死劫一起过去了,或许是因为那点牵连的因果断了,她再也不会因为宋怀远这个名字惊起一丝波澜。
见沈溪还不说话,方若礼有点破防,开始无理取闹:“怎么,两句话都说不得?他有我年轻、有我有钱还是比我好看?”
沈溪叹了口气,把脸贴在方若礼背上,轻声说:“都没有。好了,我累了,直接把我送回房间吧。”
方若礼皱着脸,不依不饶:“那你说,他哪里比我好?”
沈溪脑袋昏昏沉沉,下意识安抚:“他哪里都比不上你。”
第十三章
沈溪这一觉睡了三天。
每次醒来都只是机械性地进食,维持生命体征,然后继续沉沉睡过去。
第四天一早,沈溪发起了高烧。
方若礼这几天衣不解带地照顾她,一见人不仅没好,反而更严重了,急得不顾师门规矩,叫来了一整条医疗队。
等沈溪大好之后,却到处都找不到方若礼,问了一圈才知道他被罚跪在后山。
“你现在看起来像个索命的厉鬼。”沈溪坐到他身边,“几天没吃饭了?”
方若礼别过脸,冷冷道:“不关你的事。”
沈溪拿出一个盒子,逗他:“是吗?那我这份亲手做的糕点就给师弟们吃咯。”
方若礼一把抢过,“想都别想!”
新闻里的方家小少爷总是一副生人莫近的冷淡模样,跟眼前这个会抢食、会臭脸的小师弟完全不一样。
沈溪不由得微笑起来,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幼时无忧无虑的时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方若礼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沈溪晨起做功课,方若礼就在一旁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