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推回到本相身上来了?本相是对她有想法。不过皇帝知道。”权非同哈哈一笑,“前朝那短命鬼皇帝已不在,她和如今的皇上倒是真好,你有所不知,他们两人乃是青梅竹马,你方才也看到,皇上是如何的维护。皇帝也知她对我无意,是以我和她倒才算是真正的并无什么。”
桑湛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本相方才也是玩笑之言,少主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本相等你答复。”权非同话锋一转,不似方才“威逼”,
“好,桑湛必定会好好考虑相爷的话。”桑湛抬头,看的出似在思虑,“只是桑湛来此,本是为部族所行,倒从无想过居庙堂之内。当然,若真留下来,我也希望选择一位明主。我需要时间想一想,还望相爷海涵。”
权非同点点头,笑吟吟的看他离去。
这答案倒在他意料之中,若他立刻答应,他反为觉得这人不妥,别有居心,因他本是为矿事而来。
只是,哪怕他答应还是不答应,有个人,他是不可以肖想的。
倒别怪他将李兆廷祭出。他看上的,自然容不得他人去想。
想到一个人,他自嘲的笑笑。
她倒下得去手!有时他真想不明白她的心思,她主动要求出宫,如今却又要求回来,她这是已下定决心要为连玉报仇了吗?
这时,一人从后转出,“大哥。你有意招这桑湛?他能用吗?”
“若他一开始答应我,还真不能用。你也知他住处,过去看看李兆廷是否借赏赐之机,派人把他再次宣回?”
“是!”
李兆廷离开后,宴席很快也跟着结束。本来,所谓秋宴也不过是晋王妃要给回来的素珍的一个警告。但李兆廷的态度摆在那里,虽不知是否还似从前情浓,这维护之意却是明显。
魏无泪回到宫中,连摔了几件东西,犹不解气,又待再扔,她身旁一中年女子出言相劝,她回望过去,“姑姑,你看,我爹如今虽有势力,但有势力的也不止他一个,皇上又不是软柿子,不会偏爱于我,这皇后他本便喜欢,虽前阵子闹了些矛盾,但如今怀上龙嗣,便又如珠如宝起来了,若让妙音也先我一步,我”
“如今,连那冯素珍也已回来,本来,我还想将假孕之事借滑胎推到她身上,但她突然出宫,令我和爹爹不得不将事情推回太医那里。”她恨恨在地上跺了几下。
那中年女子反笑了笑,“你是能沉得住气的人,也因此你今日方能比你两个姐妹走得更远。如今更需稳住,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你不也清楚?”
“如今这般也全非坏事。你想,皇后肯定要跟那回来的冯素珍斗,她们斗得两败俱伤,你正好趁此将身子调好,怀上龙嗣。”
“我这不是怀不上吗姑姑!”
“你体寒血虚,要怀上是颇有些不易,但有姑姑替你调理,假以时日一定能行。”中年女子微笑安慰。
“是,无泪听姑姑的。”魏无泪也慢慢冷静下来。
她二人说话不似宫中主子下人,却原来,这女子确非宫中女官,而是魏成辉之妹,当真是魏无泪的姑姑魏霜。
魏霜颇通医理,魏成辉见魏无泪久未成孕,于是便以相陪为由,将这妹妹弄进宫中,给魏无泪调理。
魏无泪既已复静,却见魏霜蹙紧眉头,似在思索着什么,神色颇有些古怪。
“姑姑,怎么了?”
半晌,魏霜缓缓开口道:“我觉得这淑妃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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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湛出得宫,回到客栈,他的朋友阿奇、还有阿布和阿奴两名仆从立刻迎上。
“主子,事情已办妥。”
桑湛淡淡道:“第一件已办妥,接下来只消静观其变。”
三人一片喜色,让小二传了饭菜,却是颇为简陋的菜式。
谷中人多,若非当中资源丰富,又有人肯大力相助,已然支撑不住,是以,哪怕桑湛出身高贵,也一直坚持从简。
几人站于一旁,候其用膳,倒和一般奴仆不同,似对主从之礼更为严守。
倒是桑湛道:“一起吃罢。”
见他眉峰紧拧,几人相视一眼,阿奴忍不住问道:“主子,可是事情实并不顺利?”
“不,顺利。先等宣赏的人过来再说。”桑湛微微沉声。
用过膳后,他让众人先回隔壁房间,自己等起人来。
期间,他从怀中掏出一物细看。
却是一只木塑。
那是一个少年的模样。双目含黠,嘴角调皮地挑起,似在打量、算计着他。
虽是死物,雕工也不甚好,但眉目却栩栩如生。
他顺着塑像头脸慢慢抚摸而下,目光幽沉,半晌,才把木雕放回怀中。
不久,内监总管梁松到,赐了赏,客客气气,但并未多话。
他也不急,谢过对方,待对方离去,他又等了一会,也出了门。
阿奇几人问他这是要到哪里去,意欲相随,他却不允。
柱香功夫过后,他在街中一处卖锅贴的小摊前停住脚步。
斜对面是一庞大宅院,门匾上书着“六扇门”三字。他正要过去,忽而察觉什么,目光往旁边小巷一掠,但见那里站着两名百姓打扮的男子,眼神如隼。
他再没有过去,只买了些锅贴,便静然离开。
此时,客栈对街的晁晃见无人再来,也悄悄离开。
三个时辰后,夜色渐重,有人敲开了他住处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