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真是该死的很!”他咬牙说得一句,听得出强自压抑着的鼻音,她身下随即被一只略带粗糙的手抚住素珍却蓦地一惊,这声音,这声音是了,连玉死了,她怎么又忘了,还继续做这个日复一日的梦!

她心头既清明过来,那如沉魇的梦便再也困她不住,她一身冷汗中扎醒过来,果见眼前的并非连玉,而是一双利眸燃着暗炙的李兆廷。

他正压在她身上把她瞧着,把她俊美无匹的脸上带着异样的潮红,下身一个颤抖,那处并不陌生的触弄她倒抽一口凉气,恶心之余,只觉一腔怒火烧得全身都疼,一时也忘了彼此的身份,她此时的处境,本能的把他手一推,随之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他妈的从我身上滚开!”

以李兆廷的身手,这一下本可避开过,但他此时猝料不及,竟并未闪避过来,这多年来,他虽是落难王族,卧薪尝胆,但也是在部下拥敬中过来,几时受过这样的对待!

多日来的忍让,此时的屈辱,让他掌心一收,几乎便要将提起来,踹踢到地上,但想起她肩上伤势,他方才触及时的她胸口的疤痕,这手竟出不了去

“你以为朕后宫三千,独缺你一个女人?还是说,你认为自己有倾国之貌!朕说过,给你名份,给你孩子,是想让你在后宫站稳脚跟。你却一再以冯家为倚侍,来向我挑衅?”

“我也说过,我不需要名份更不愿意给你生孩子,你若如此慈悲,就放我走!”

“冯素珍,你好好想清楚,你爱的到底是谁!省得自己后悔莫及。”

二人四目相对,相互对峙,目中都是恨怒,终于,李兆廷一声冷笑,跳下床.榻。素珍只听到桌椅轰然坍塌的声音,素珍心惊肉跳,把牙死死咬住,若她此时有剑,真想一剑刺死他!

可是,她什么也不能做!

门外传来守夜太监惶恐的声音素珍微微垂眸,浑身还在颤抖,既是骇怕也是愤怒,她不认为李兆廷对她有什么男女之情,只是万万想不到李兆廷执念如此之大,且以她厌恶的方式来保全她。

这个宫,一定要尽快出!

翌日,小陆子早起过来,郭司珍也闻讯而来却是皇帝夜宿淑妃宫不知何故大怒

L,拂袖而走的事传遍宫闱。

小陆子急得不行,劝素珍莫以前朝为念,一定要好好侍奉新君,郭司珍是知道些内里的,既松口气,又担忧不已,她把素珍拉到一旁,低声问道:“娘娘,这该如何是好,只怕纸包不住火,那时”

素珍自然明白,但她甚至不能和郭司珍商量,设法离开的事,更不能跟她说小莲子的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现在,她谁都不会全信。

让她在紧张难安中哭笑不得的是,小陆子热络地替她打探消息,今儿皇上到哪个娘娘宫里去了,又或是,今儿皇上又到哪个娘娘宫里去了。

阿萝三人,李兆廷去的最多,但十分平均,看的出都颇为宠爱,当然,暗地里必是以阿萝为甚,当日殿上被册封的妃嫔有几个也已有幸得到皇宠。

但自那晚后,李兆廷却再也没有到过素珍寝殿。

于是,素珍都不止一次听到宫女嘀咕说,平日在宫中行走,她们都比别家侍婢少上几分脸皮子。

不久,宫中禁军逮出了六扇门两名捕快。无情被急宣入宫,李兆廷大怒,问他意欲何为,无情说怕素珍出事,把人带进来暗中保护。李兆廷闻言,当场踢了无情一脚。

一道圣旨来到偏殿,素珍被罚了半年俸禄。

又过了几天,这一天,素珍起了个大早,洗漱打扮好,坐到院中,小陆子和前来看望的郭司珍都颇感奇怪,都忖她这是不是想“通”了。

问她,她摇头不语,神色中透着一丝凝重。

六扇门外,此时也有人脸上透着同样的静肃之意,但同时,还有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无情此时正从外面出公务回来,他正要进内,背后一声轻笑招呼过来,“无情大人。”

无情转身,看着这位不速之客,倒是不改脸色,回道;“魏大人大驾降临,不知有何赐教?”

魏无均带着毛辉和余京纶从对面巷中现身,随之而来的还有上百禁军,见无情好整以暇的看来,淡淡开口道:“大人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吗?”

无情“噢”的一声,沉吟道:“今日既非夏至,也远没到七夕中秋,恕无情愚昧,还真不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还请二公子指教。”

魏无均尚未答话,那毛辉已大喝一声,冷笑道:“你何必装蒜,今儿一月之期间届满,正是捉拿前朝钦犯的时间。这人还在你门里吧。”

无情闻言,对魏无均道:“无情是与李提噢,不,淑妃娘娘昔日有些交情,但也只限于替她把人送出宫,那二人随后的行踪,无情便不知道了。这在门中一说,不免有些荒唐吧。二公子说呢?”

“你竟敢骂我荒唐!”毛辉火冒三丈,正要破口大骂,余京纶狠狠瞪他一眼,却是笑道:“在下明白,交情归交情,大人断不会做些窝藏重犯的事儿,怕就只怕朝中有如在下师弟等不明真相、胡乱猜测之辈,依在下看,我等随二公子进去一找,这人找不出来,正好证大人清白。大人既无私藏钦犯,想必不会不同意吧?”

“正是如此不错。”魏无均淡淡接口,看似客气,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无情眸中略一迟疑,半晌方才说道:“如此,几位大人请。”

“如此,得罪了。”魏无均似笑非笑说着,随即手一挥,背后官兵如水般涌进。

一个时辰后,众人出来,无情眉目从容,看的出并无搜出什么。

“几位大人辛苦,无情倒宁愿这些个重犯就在此间,倒省得几位大人白走一趟,辛苦辛苦。”他淡淡一笑,做了个相请的姿势。

“统领大人这话只怕有些言之过早吧。我们的人,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兵分数路,监看六扇门的,从六扇门进出的,当日从绸缎庄出去的,还有绸缎庄本身。无量国师此时就在那边。”一个人缓缓从门外大街走过来,末了,站定笑道。

无情看着眼前这位一品侯,在听到绸缎庄几字时,脸色终于微微变了。

中午时分,魏无泪正在殿中小憩,贴身侍女樱哥突然急匆匆进来,附嘴在她耳边道:“娘娘,老爷来信”

魏无泪听罢,神色显得很是微妙,既似有丝意料不及,又有丝喜悦。

她很快计上心来,带着

樱哥去了御膳房。

一个时辰过后,她去了晋王妃宫中。

这到太后寝宫是各宫妃嫔每早的例行公务,哪怕像素珍这样闭门不出的,也必须依着礼节,过来一趟。魏无泪今早是来过了的,晋王妃见状微有丝奇怪,魏无泪只道皇上忙,无法时常抽空陪娘娘用膳,她正好闲着无事,便到御膳房替娘娘准备了晚膳,望娘娘赏脸。

晋王妃既看重魏成辉,而这魏妃素日里又是个善于逢迎的,一众宫妃中最得她喜欢,闻言自是说好,转念一想,又对身边大宫女吩咐道:“替哀家到皇上那边传个话,今儿不管他在哪个宫中用膳,先搁一搁,到哀家此处来一趟,哀家想儿子了。”

“是。”大宫女笑答,正要办去,魏无泪却有些惶恐把她唤住,“姑姑且慢。”

她转又对晋王妃道:“娘娘,臣妾不是那种意思,臣妾纯粹就是想跟娘娘吃顿饭。皇上待臣妾很好,经常到臣妾宫中,是以臣妾并非”

晋王妃见她不似客套,微微一顿,又听得她道:“娘娘,要不把各宫的姐妹一起请来,倒也热闹,娘娘独居多年,臣妾想想就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