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她对做这种事也并无兴趣。

看了眼旁边三个脸色青白已极的女官,她回慕容缻道:“民女今日是应公主的召见进的宫。公主知民女平素颇好杯中物,让民女过来挑上两坛。”

众人都有些愕然,她进宫,原来却是连欣的旨意?

只有明炎初等人却极快地看了连玉一眼。

连玉唇角仍旧紧抿,眉目之间冷冽幽沉,素珍的话,并没让阿萝受到伤害,他也无一丝高兴。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原来是公主的客人。方才我也想进窖选酒,皇上不允,说是这里面太冷,权夫人想用些什么酒果,即管吩咐奴才去取,不必亲自进去,受了凉便不好,我们倒如何跟权相交待?”阿萝微微笑道,“是不是皇上?”

连玉良久没有答话,阿萝心中微微沉下,她看了过去,他目光暗得不像话,她心中害怕,紧张,却只是仰着下巴,倔强而心酸地与他对峙。

终于,他开了口,“不错,朱儿姑娘请随意挑酒。”

阿萝一时喜忧参半。

宫中抢人后,因她动怒伤心,提刑府内狭路相逢,这人面前,他给足她维护,可方才,他应了她的话,却并未像拒绝慕容缻那样,让这人也到旧窖挑酒!

打理酒窖的侍从分为两批,旧窖与新窖。方才进去了两人,还剩好几个在外恭候命令。此时,阿萝指着新窖的侍从,让他们上前为素珍摘录。

教阿萝抢了话茬,慕容缻暗暗咬牙,又见她竟以新窖的酒招待素珍,心中更恨。

素珍想起路上女官们的嘱咐。

她们告诉她宫里有两个酒窖,皇上曾下令新窖不开,让她取酒但到旧窖。

她知道,那是他曾打算送她的礼物。

如今,已是阿萝的东西。

就像阿萝说的,吃进肚里也要统统给她吐出来,更何况,这是她还没吃进肚子里的?

她仍是笑笑,对阿萝道:“民女长在民间,平素用的都是寻常酒品,得公主赏赐已是福气,怎敢用娘娘私窖的东西,宫里的东西都是好的,就烦劳几位公公替我拣上两坛子送到公主寝殿便好。”

“不碍娘娘和皇上畅饮。”她微微欠身,便携众女官离开。

背后,很静很静,抬头的时候,只碰上阿萝紧蹙微沉的眉眼。慕容缻、连玉是如何,她不知道。

但能感到,他在看着,他全程在看着!

那种目光如芒在背,仿佛能灼出一个洞来。

对她越来越不喜欢了?

最好不过。

把那一丝内疚也磨穿最好,说什么,念在旧情,不忍见她跟着权非同一起死,她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施舍和同情!都见鬼去吧!

按计划她确实是要找连欣的,但没想,时间上又提前了。

回到住的地方,她再不迟疑,研墨写了两封信。

又在屋中一堆妆奁里挑了个三层高的首饰盒。这屋子是连玉为她布置的,里面多的是金银首饰。

她把里面的首饰全部倒出来,把信放到盒底,方才把东西全部装回去,将信盖住。

只是,和连欣见面倒是件高兴的事,连欣看到她,也高兴坏了,抱着她又啃又跳。

她也不避讳,将连玉把她弄进宫的事告诉她,包括追命等人被囚等等,当然,昨晚一夜的事,她带过了。

连欣听罢既惊又怒:“哥哥怎能如此?实在太欺负了!要不我去求母后,这天底下也只有母后的话哥哥才会考虑,可”

她很快为难起来,“如今母后的话只怕也不管用了,他们两个”

“这事你别插手,惹怒了你那六哥,你也是很麻烦的,若说如今还有谁的话能在他心中占一席位,只有顾惜萝了。”

看她微微笑着,仿佛若无其事的说着,连欣心中拧得疼!她正为如何安慰她而捉急,却被她塞来一个妆奁,“连小欣,我求你两件事,第一,帮我保管这首饰盒,盒里是结婚戴的首饰,你哥哥不喜欢,原是要扔了的,但我很珍惜。我总会离开这里的,我不担心”

“我懂,”她还没说完,连欣已善解人意地连连点头,“权非同这人坏,但待你不差,你留着也是应该,你只管交给我。你走的时候,我给你戴上。”

“好,”素珍已是不易动情,此时闻言,竟也顿了一顿,伸手抱紧她。

连欣拍着她背脊,笑道:“肯定能出去的,李怀素,你最聪明了。而且,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出去的!”

“因为无情?”

“我是喜欢无情,但不为无情。”

“嗯!还有第二件事,”素珍哈哈一笑,放开她,将另一封信放到桌上,“请找人替我把这封信秘密送出宫,交到权非同手上。”

“好!”连欣想也不想,立刻点头答允。

“那我先回了。这辈子曾当街拦下你箭马,曾成为过你的假驸马,我的公主,我三生有幸。”临别前,连欣送到殿外,素珍有些不舍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她像个男子一样,向她作了一揖。

连欣愣了一下,随即也大笑出声,纠正道:“不是假驸马,是女驸马。”

冬日的白天短暂,转瞬已是满天晚霞,夕光披在二人身上。

即将杖毙。

、397

素珍随女官回到自己屋中的时候,没想到院中来了人,明炎初、玄武和青龙几个规规矩矩的等着,

每人手上都拿着一坛酒。看已守候些许时候。

那个看去形容神秘的紫衣青年没在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