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非同勾勾唇,很快把她带离。
出了院门,他在馆中寻了个几名奴.仆,吩咐备.车,又压低声音对他们交待了一句什么。
素珍微疑,他还说了什么呢?
她问权非同,权非同笑道:“你给我亲一下嘴儿,我便告诉你。”
素珍翻翻白眼,“滚!”
他大笑,一路上牵着她的手,素珍心中本有事,却被这种暧昧弄得脸红耳赤,浑身不安,她挣,他却握得更紧。
他明明不会武功,高大却绝不壮硕,如若并非深知他邪佞多端,他看去就是个俊美无伦的书生,但此时力道上却占着上风。他并非一个瘦弱文人。
被那微微粗糙厮磨着,素珍终于忍不住道:“权相,你可以放手了。”
权非同没有放开,微微叹了口气,“你这小没良心的,这便过河抽板?你不是想气连玉一气么?”
素珍被他说得心惊胆战的,忙不迭否认,“我这是嫌脑袋太牢固哪里敢气皇上?”
“就你和连玉那点事儿我能看不出来?”
权非同微微冷笑。
素珍看他目光不似平日笑意吟吟,眸中嵌着一丝阴骘,似真非真,似假非假。
她有些慌乱,却又不知这慌乱的原因,似乎并非因为害怕这人喜怒无常,而是其他。
“谢谢相爷援手,怀素出去走走,和相爷就此别过。”
“这一杯酒,你果真不赏脸?”
权非同果放开了她,他身量长,高她不少,俯身瞰着她。
素珍心里在计较,说不感.激他解围是假的,可
权非同眸光一暗,缓缓道:“你心想,权非同是个坏人,权非同杀人不眨眼,权非同不值得你结交。”
“既然如此,那便罢。”
他说着转身便走,素珍热血一涌,立刻唤住他,“木大哥,是我不是,我们走罢。”
她从怀中摸出钱袋,在手中抛了抛,“我请你。”
她是冯少卿教养大的,冯少卿这人本.性便是亦正亦邪,是以她的性.情自小便精灵古怪,只是棱角渐被这宫廷磨平,权非同和她父亲的性.情实颇为相像,是以她的是非善恶之观很是分明,能和他做朋友,但对他作恶的一面,也绝不姑息。
“若让我找到此前杀人的证据,你此次谋害皇上的证据,我还是会将你绳之于法的。你还敢和我去喝酒吗?敢,我们就去!”
权非同看着她眼中神采,心中一动,抓起她手,在她手心轻吻一下,“我还怕了你不成?走,小鬼。”
素珍不是没被吻过,但那是被连玉后来也被这人轻薄过,但她认为是他的玩笑的,如今一下,又是这等古怪位置,她手心轻湿微痒,脑门“轰”的一下,整张脸又热了。
她不由得退了两步,却也才退了两步,已被权非同揽进怀里,“马车好了,上车罢。”
馆中杂役和车夫看着权相将李提刑抱进车厢,皆看得目瞪口呆。
素珍更是被他们看得发毛。
进了车厢,素珍将外袍掷回给权非同,说了声“谢了”,便自动滚到一边,权非同这次倒没做甚动作,只坐在一边笑吟吟的看着她。素珍却有种狼看兔子的感觉。
从驿馆到好酒家,当日连欣步行过去颇费时,马车轱辘,一下便到了。下得马车,权非同不请自来,很顺手的又牵起素珍的手,素珍瞪他,他只作没看见,道:“我要的好酒好菜,你这小官儿的钱够付吗?”
素珍被他一唬,赶紧去捏自己的钱袋那天把钱都给丑丫头了,身上的还是问冷血借的。
权非同捏捏她鼻子,“你亲我一下,我请你。”
素珍打掉他的手,“少来,大不了老子留下来刷碗。”
权非同一怔,顿时笑得妖冶倾城。
眼前的大酒楼,先别说装修奢华,一股浓郁甘醇的酒香从里飘来,素珍还没进去就知是好地儿,她贪婪的抽抽鼻翼,权非同看着喜欢,突然低头在她额上又是吻了一下。
素珍不免恼怒,“你再这样我走了。”
权非同已占过便宜,颇认真的点了点头。
已有些夜深,但楼内客源却仍喧闹,好些富贾子弟在喝酒作乐,有些还带着姑.娘,权非同对满脸笑脸迎上来的店小二道:“二楼。给我来个最好的包厢。”
店小二颇有些为难,“客官,这包厢儿已满客了,你看小的就在一楼给你寻个好地儿。”
权非同也不多话,直接从腰间扯下圆滚滚的钱袋,整个扔过去,“要多少在里面拿。二楼,最好的厢间。”
素珍也看得跟方才的车夫和奴.仆一样,目瞪口呆,“见过豪爽的,可没见过这般‘视钱财如粪土’的,三哥,您是贪污了多少民脂民膏?”
“我没贪污,只是偶有做些能赚钱的营生罢。”权非同眸光明亮逼人,嘴角微扬。
素珍闻言,颇有些惊讶,但对于不用她付钱一点,还是高兴的。
须臾,掌柜过来亲迎,在掌柜一脸谄媚的笑脸下,牵着她上了二楼。
掌柜亲自侍候,笑道:“两位爷点些什么?”
“最好的酒,最好的菜。”权非同言简意赅。掌柜自是喜欢:“是,小人便不打扰了。”
权非同挥挥手,“嗯,下去罢。若有人来寻我,只让在外面稍等片刻。”
“是,小的明白,稍会传菜走堂和小二会在外面先行通传。”掌柜意味深长的看了二人一眼,便携着小二急急下去了。
“权相,你说这两人眼神怎这般奇怪?倒像我们身上有什么似的,”素珍有些失笑,侧头对权非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