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执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的额头上也往外流着血，只是来不及包扎就迫不及待赶过来。

迎接他的是顾少亭没有收敛力道的拳头，特意往他伤口的地方砸。

周执野没有躲，他知道自己该死。

但他也没有乖乖被自己的情敌殴打，而是抬起拳头砸了回去：“你算是什么男人，居然还要凝霜去保护你，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爱吗？真是可笑！”

顾少亭也彻底失了态，久违的暴怒让他一手摁住负伤的周执野，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毫无形象青筋凸/起：“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你所谓的爱就是先前对她的不信任，对她的凌/辱、将她的生命置于枉然，然后现在发现她没有你也会过得幸福美好，又想要毁掉她的现在是吗？！”

“周执野，人类进化怎么没有把你愚蠢自负的大男子主义消灭掉呢？！”

周执野不甘示弱吼了回去：“要不是你趁虚而入抢走了我的女人，她现在也不会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孤苦无依！我要撞死的人是你，凝霜是因为你才受的罪，你就不应该出现！”

两人扭打成一团，还是护士把他们分开的。

护士着急说：“患者血型太奇怪了，我们发现就算是熊猫血也无法完全匹配，只能用小比率和别的血型混合到一起，输血功效极差。”

“血库的熊猫血已经所剩无几了，你们认不认识熊猫血的人？立刻联系他们，得抽四千毫升。”

四千毫升，绝对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凑齐的。

顾少亭和周执野也没了打架的心思，他们没办法告诉医生温凝霜是人鱼的真相，联系了多方力量。

可惜熊猫血的人本就稀少，要在短时间内集齐很难。

忽然想起什么，周执野猛的走上前：“护士，你验我的血试一试。”

顾少亭蹙眉看了他一眼，他们这个地位的人每年都要体检，周执野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血型？

他甚至怀疑周执野在拖延时间。

然而，结果出乎人意料之外，护士奇怪看了眼周执野：“......你的血型确实和患者的很匹配，只需两千毫升。”

“但短期抽这么多血，你会有生命危险，更别提你现在还受伤。”

“没关系的护士，快点安排抽血吧。”

听见匹配结果的那一刻，周执野的心脏疯狂跳了起来，他想到了温凝霜送给他的珊瑚。

当时温凝霜曾提过，珊瑚是海底的宝物，由周执野长时间佩戴可能会改变他体内的血液成分，趋近于人鱼，但同时不会泯灭人类特性。

签了自愿书和风险书，周执野灌了好几碗生血的药，沉沉吐气。

血液的流失让体温极速下降，向来体热的周执野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受和心慌。

似乎下一秒他就会倒下去，唯一支撑他的是曾经彼此相爱的温凝霜。

“喂。”周执野不屑于喊顾少亭的名字：“如果我等会儿晕了，让他们继续抽，抽到凝霜安全为止。”

顾少亭瞥了男人苍白的脸色，不置可否：“嗯。”

当针头停止往外抽血时，周执野已经紧闭双眼满头冷汗了。医生紧急给他安排了床位和后续治疗。

血包一袋又一袋送进手术室，顾少亭守在门外。向来不信神明的他一边又一边祈祷温凝霜平安无事，他愿意为此付出生命。

六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顾少亭站起身跑到医生面前，腿脚麻痹差点摔倒。

“医生，怎么样了？”

19

有惊无险，血样补充及时并且契合，温凝霜在两天后渐渐清醒。

由于人鱼的特质，她在清醒后身体恢复很快，不过短短三天就能下床活动，准备明天办理出院手续。

“凝霜，今天的早餐。”

顾少亭最近推掉了所有的公务，陪在温凝霜床边，任何大事小事都会由他经手。

“谢谢。”温凝霜浅浅勾起一个笑。

“对了。”一边看着温凝霜喝他亲手熬制的小米粥，顾少亭一边说：“周执野昨天出院了。”

顾少亭并没有瞒着周执野给温凝霜献血的事情，他向来是光明磊落且对自己有信心的，并不觉得周执野这一招能让温凝霜回心转意。

温凝霜点点头，显然对周执野这三个字提不起太大兴趣。

尽管是周执野为她献的血丢了半条命，但归根结底也是他让她在死神边缘徘徊。她不会本末倒置。

“凝霜。”瞧着温凝霜恬静小巧的脸，顾少亭还是一阵后怕，忍不住再一次告了白：“你什么时候能够答应我和我在一起？”

温凝霜愣住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怕再一次失去你。”顾少亭从来不忌讳这一些：“凝霜，把握当下享受当下，别想那么多，答应我，好吗？”

温凝霜咬了咬唇。

她当然也是喜欢顾少亭的。毫不犹豫替顾少亭挡下灾难，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报恩。

“凝霜，我不是周执野。”顾少亭牵着她的手温声：“我之前并不想要逼你，因为这个回答对我来说不着急，我的眼里只有你陪在我身边。”

“但这一次意外让我害怕了。我想要有一个正经的名分、有正当的理由保护你。”

温凝霜望进顾少亭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