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模样让唐柠心一软,心疼地道:“不用说了,先给予阳治疗!”

唐柠下了命令,崴了脚的周予阳被推进了急诊室,而过敏严重的傅西洲被随意搁置在走廊。

唐柠看着脸色煞白的傅西洲,冷着脸不悦地质问道:“傅西洲你故意装什么!赶紧起来不要浪费公共资源!”

见傅西洲没理她,她再次开口嘲讽:“你的手段还真是低级,以为装可怜就可以引起我的同情么?呵!别装了,赶紧起来,你欠予阳的还没有还清。”

见傅西洲的脸色逐渐变紫,唐柠才意识到不对劲儿,她狐疑地弯下腰看他的脸色。

连忙掀开遮住他的被子,他身上蔓延着密密麻麻的红点映入他眼帘,唐柠脸色一变,“傅,傅西洲!”

她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的呼吸越来越薄弱,这一刻她才相信傅西洲是真的出事了。

“医生!医生!快,快送他去急诊室,傅西洲出事了!”

唐柠慌张的叫喊,冰冷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属于他的担忧。

正在检查扭脚的周予阳被推了出去,他苦着脸,却故作大方:“阿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他是撒谎的嘛。”

唐柠看着急诊室亮起的灯,回答道:“不是!”

说完她才意识语气生硬,她看着周予阳委屈地模样有些懊恼,柔声安慰:“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予阳低着头,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出来,嘴角勾着坚强的笑意:“他是你的丈夫,你担心情有可原,可是…如果不是他,和你结婚的人是我啊!”

“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成为植物人,我真的很羡慕他每天那么自由,做自己热爱的绘画,阿柠,我竟然有些讨厌他,我不该生出这种心思的,我太坏了。”

唐柠将他拥入怀中,发觉到刚才自己有些过了,她伸出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水,柔声轻哄:“本来就是他的错,是他心机深重,你生出这种心思无可厚非。”

周予阳抬起头看他,笑了,“真的嘛,那,阿柠你什么时候跟他离婚嫁给…”我。

最后一个字周予阳没有说,唐柠也明白。

现在他醒了,一切都该拨乱反正,自从他醒来后,唐柠从没提过这件事情。

她喉咙滚了滚,漆黑的双眸又深了几分:“傅西洲他欠你的,必须要十倍偿还,好了,我送你回去休息,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

听着唐柠的答案,周予阳垂下眸子,遮掩脸上的妒意。

傅西洲再次醒来已经是五天后了。

察觉到自己昏睡太久,他猛地坐起来,焦急的打开手机,看到显示的时间松了一口气,今天刚好是比赛的日子。

来得及,还有3个小时,掀开床被,傅西洲忍着身上的痛感,回到地下室将自己画了几个月的画拿出来,匆忙地赶往比赛场地。

这幅画对他来说是新生,他只能赢。

当画成功交到工作人员手里,他从未像现在这一刻那么安心。

这次比赛评委现场点评,请来的都是国际上的大师,专业性极强,傅西洲紧张地坐在选手席位。

双手焦急地反复揉搓,不知过了多久,工作人员才带着选手来到座位席正式宣布结果。

傅西洲掌心冒汗,焦急等待,心里暗自祈祷,直到看到他的那幅画展现在冠军席位,他脑中紧绷的弦彻底断开。

他浑身颤动眼角落下泪,他那幅画的名字叫新生。

当主持人宣布冠军的获得者时傅西洲愣住了。

“有请我们这幅画的作者周予阳先生!”

第9章

他蹭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上台的周予阳,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拼命往台上冲。

却被保安拦住,他瞪大了眼睛,发着嘶哑的声音:“啊-”

他慌忙地比划着手语,崩溃了:[这幅画是我的,是我的,不是他的!我有证据,有手稿!]

但是没人能看懂他的手语,他转身找到白纸,迅速在写上几个字:[这幅画是我画的,我有证据和手稿,根本不是周予阳的!]

傅西洲举着白纸,无声的怒吼,主办方以为有人来闹事,几个保安抓住他想把他扔出去。

这边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周予阳站在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傅西洲狼狈挣扎的模样,嘴角勾着讥讽地笑意:“这幅画是我的原作,我也不太懂,那位先生写得那些字是什么意思?我有手稿还有证人。”

随即他将早就准备好的手稿摆了上来,至于他说的证人,自然是主办方之一的唐柠。

“这幅画的确予阳画的,来人,把闹事的人轰出去!”唐柠护着周予阳,敌视地看着傅西洲。

傅西洲泪流满面,他想为自己辩解,可话到嘴边只能发出难听的啊音,没人相信他,没人愿意听他说。

这幅画明明是他的啊!

被扔出比赛现场后,他趴在地上心如死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眼底的希望一点点幻灭。

熟悉的鞋尖出现在他眼前。

唐柠蹲下身看着他,“你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给予阳赎罪,这是你欠他的!当年他接到国外顶尖offer,因为你他在床上躺了三年!失去了原本美好的光明。”

“痛嘛?在他身上的痛你要承受百倍!你不配生气!”

傅西洲听着耳边的话,置若罔闻,他从来不敢跟他置气,这是第一次。

唐柠看着他的模样,心里莫名的酸胀,她不屑细想,转身离开。

傅西洲缩在角落,那双倔强的眸子早已褪去,只剩下绝望,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似乎跳下去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