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好。”谢林双拳猛击两下,摆出准备姿势,同时容鹤退后两步,也做好准备,“三、二、一!”

两人同时冲向对方。

容鹤知道自己不是谢林对手,于是先发制人,兜面就是一记直拳。可他出拳速度太慢,拳行至半路,意图已经被谢林看了出来,谢林稍微一偏头,拳落了个空。同时谢林右手在下猛击,包裹着乌黑拳套的右拳划着半弧形向容鹤肋下冲去,容鹤“啊呀”一声,眼睁睁看着,可就是躲不过,只能咬牙硬挺这一击。可如此迅猛的一拳打到他表皮竟硬生生停下了,谢林以脚为原点向后一跃,笑道:“点到为止,再来!”

说再来就再来,容鹤飞起一脚,一记正蹬直奔谢林胃部,谢林堪堪躲过,紧接着又是一记侧踢奔肋骨而来。这记侧踢时机准确,正好瞅准了谢林此时的视觉与反应盲点,容鹤多年没练,能踢出这一脚,以罗师傅之护短定会连声叫好。谢林果然没躲过去,硬生生受了。好在时机准确,力道就有所不足,谢林觉得疼,但没有那么疼,他咬牙忍了。

容鹤一击得手,受到鼓舞,第三轮不再用脚,仍旧出拳。方才直拳被躲过他耿耿于怀,这一次仍旧出直拳,拳峰正冲谢林天灵盖。第一轮容鹤便没有得手,这回谢林也不信他能打中。他仍旧侧头躲过,换了左手出拳,然而就在左拳刚刚伸出的刹那,身侧忽有疾风掠过,容鹤屈腿抬膝,坚硬的膝盖用力顶在谢林胃部。刹那间谢林胃里翻江倒海,疼得几欲作呕,身体本能的反应让他抬起身子,几乎同时,狠厉的一拳紧随而至,他只觉眼前一黑,下一秒,嘴里已经染了血气。

“你以为我真的会点到为止?”容鹤轻蔑一笑,“你轻敌了。”

谢林震惊地看着容鹤,他很久没吃这种亏,而且是在容鹤手里吃这种亏。震惊的表情渐渐变为一抹冷笑,谢林“噗”的吐出一口血水,压下剧痛,重新摆出一个攻击姿势。

他的确轻敌,并且后悔自己过于怜香惜玉,没率先做撕毁规则的小人,第一拳就把容鹤打趴在地上。

实战叫容鹤找回了当年学习泰拳的记忆,身体的灵敏度与反应速度都跟了上来,容鹤高高抬起两拳,用拳头护住脸,警惕地观察着谢林。方才那一拳打得他通体舒畅,他知道以自己的斤两,挑衅谢林约等于找死,不如乖乖低头,装装可怜的更占便宜。可是忍不住,谢林的脸近在眼前,他只想对着这张俊脸狠狠地打下去,有什么后果都无所谓。而且确实爽,看着谢林吐出血水,他畅快得只想大笑。

谢林已经很久没在容鹤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他印象里的容鹤要么是只知玩乐的富家少爷,要么是撒娇耍赖的笼中之鸟,他几乎要忘了容鹤还有如此狠厉的一面。上一次他在容鹤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是五年前,父亲死去,众人夺产那夜,谢林一直没告诉容鹤,他最爱的就是容鹤这副表情,摧毁它,会让他得到至高无上的快感。

谢林移步上前,从未放松过锻炼的拳强劲挥出,带着千钧之力击向容鹤的下巴,容鹤狼狈躲过,却不知这是个假动作,谢林突然将其右臂绞紧,猛地拉向自己,同时左腿膝踢,狠狠打中容鹤的肋骨。容鹤疼得一声闷哼,双腿顿时软了,谢林还嫌不够,左腿落地后形成支点,右腿猛地一踢,到底是留了情,没运足力,却还是将容鹤踢出三步远。

他不打容鹤的脸,他不舍得打容鹤的脸,可对容鹤而言,打哪里都一样。他疼得眼前发黑,每个毛孔都在闹哄哄的爆炸,却不肯服气,张口做了几个深呼吸,站起身来,脚下运力,以最快的速度掠到谢林眼前,罩顶一记左勾拳。谢林挥拳格挡,容鹤瞅准机会,矮身以手肘攻击谢林肋下。这一下要是打实了,谢林讨不到好处,可谢林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同时抬膝,膝盖狂击容鹤小腹。容鹤痛得歪倒下去,谢林居高临下看着他,用不啻于他的轻蔑语气问:“服不服?”

容鹤不服,左手点地,借力起身,又是一拳打了过去。谢林接住这拳,一个横扫,将容鹤踢倒在地。容鹤疼得大口喘息,仍不服输,又扑过来。就这样被谢林打倒,起身,又扑上去,拉锯似的总有五六个来回,谢林好整以暇,容鹤却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两人带着游戏的目的开始这场较量,事到如今,一切都变了味,谢林下意识压制一切反抗,容鹤被疼痛激起了心中压抑已久的不屈。看着容鹤伏在地上艰难喘息的样子,谢林到底更先心软。他缓步走到容鹤面前,静静地看着容鹤。

求饶,或者只是插科打诨撒撒娇,我就放过你,他想,我甚至可以被你打几拳出气。

健身房内空无一人,所有的声音只剩下容鹤压抑疼痛的喘息。他们彼此对峙,良久,容鹤拳头点地,缓慢地站了起来。

瘦弱的肩胛骨支楞出令人心疼的弧度,胸口肋下多处淤青,头发被汗水打湿,一滴汗流过额头鬓角,顺着下巴的弧度滴落在地。容鹤磕了磕拳套,突然握紧拳,一记左勾拳用力打了过去。

飞起一脚,正中容鹤胸口。容鹤像个破麻袋似的飞出老远,从围绳的空隙间掉下拳击台。

谢林使用的是正蹬,这种招式杀伤力极大,换成专业的泰拳选手,这一踢可能会叫容鹤没命。即便是谢林,这么一脚下去,力道也非同小可。谢林被他气昏了头才出了这么一脚,踢出的瞬间便后悔了。他走到拳击台边,容鹤脸朝下伏在地上,没有任何动作,像是晕了。

谢林悔得肠子都青了,赶紧脱下手套解开绷带,翻下拳击台。落地的刹那,容鹤似乎醒了。他轻轻咳了一声,肩膀微动,侧了个身。

“小三叔……”谢林低声叫。

容鹤没有回应,他脱掉拳击手套,里面的绑手绷带全散了,乱七八糟拖在地上,随着他的动作从指间散落。他半撑起身子,回头看了谢林一眼,这一眼,叫谢林蓦地想起那一夜。

那一夜他当众强奸容鹤后,在众人的注视中把他拖回楼上的房间。他抓着他的头发,强行掰开他还在不断流着血的后穴,从后面强硬地捅进去。那时的容鹤回过头,也是给了自己这样一眼。

无力反抗,却绝不屈服的一眼。

这一眼勾出了谢林的心魔,仿佛在嘲讽他的心疼与悔意。他是真心想要打打拳,给容鹤解闷的,也是真心想要将过去的一切清零,与容鹤好好过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谢林的心情复杂而混乱,被愚弄的愤恨,被挑衅的怒气,还有从未说出口却一直存在的不安。一切的一切绑架了他的理智,他一步跨到容鹤身边,抓起他的手臂,将他掼到墙上。

健身房三面实墙,第四面是一整面的玻璃,大门就在这面墙上。容鹤被用力按在墙上,动弹不得,谢林从后面强硬地扯下他的拳击短裤,狠狠捅了一指进去。没有任何润滑,容鹤疼得失声嘶叫,谢林浑若未闻,手指插入他深处,肆意地绞弄,勾动。肠壁刚开始排斥手指的侵入,但是慢慢的,在谢林的强势下,肠壁渐渐屈服于对方,甚至在谢林侵入第二根手指时献上了谄媚的包裹。

容鹤的脸颊与胸膛紧贴在玻璃上,他拼命地挣扎,不想让谢林得逞。可是徒劳,谢林早已在一次次的性事中潜移默化地掌控了他的身体,他一手按住容鹤,另一手富有技巧地在容鹤体内搅动,抽插。很快,敏感的肠壁自动分泌出粘稠的肠液,括约肌难以抗拒地放松、变软。容鹤双臂痛苦地撑在胸前,他想反抗,却发现自手指至脚尖,他的每块肌肉都软了。后穴的手指悄然退了出去,短暂的空虚昭示着更粗更长的东西即将侵入。容鹤看着玻璃中谢林的倒影,谢林神色冷漠,嘴唇紧紧抿成一线,绝不温柔的表情。

接着他透过玻璃,看到了走廊另一边。

电梯悄然下落,门开了,徐书易一身运动装走了出来。

“谢林……”容鹤的呼吸几乎窒住,他颤抖着身体,近乎哀求,“别……不要……别在这里……”

谢林抬头瞥了徐书易一眼,两手掰开容鹤的臀峰,分身抵在入口,无视容鹤的苦苦哀求,一插到底!

性器强势地挺进,开辟,利刃般割裂肠壁的黏连,直到最深。插入带来轻微的疼痛,马上又被快感代替。徐书易缓缓走近,一开始他并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走近,他的表情先是一顿,接着竟然在容鹤面前停下了。

玻璃幕墙上有一块磨砂设计,宽度刚好遮住容鹤两腿之间的敏感部位,这虽使他不至于被人看光,可两人的动作与活春宫无异。谢林对徐书易视若不见,两手抓住他的腰,大力地抽插起来。他的性器长且粗壮,如此整根抽出整根插入,仿佛最催情的酷刑,顶得容鹤上身一下一下撞在玻璃上。

容鹤以为徐书易会离开,这时候稍微尊重容鹤一些的人都会离开,但是徐书易没有,他就站在原地,带着欣赏的眼神反复观赏容鹤的表情。他的眼睛在容鹤胸口腿间游移,甚至与容鹤的双眼对视。他什么都没做,但行为无异于视奸。容鹤不由想起那噩梦般的一夜,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从天上跌入泥土中,他在众目睽睽下被侵入,占有,射在体内。那之后很长时间,他做噩梦,一遍一遍地梦见自己赤裸股间的血红与白浊,那些人用充满欲望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看可以随意亵渎的性爱片主角。在他们眼中,他不再是容家的三少爷,而是个可以出现在春梦里的、被恣意操干的人。

屈辱的记忆涌上心头,容鹤将额头抵在玻璃上,仿佛将头埋进土中的鸵鸟般躲避徐书易的目光。谢林像是察觉到他在想什么,他加快了抽插的速度,会阴激烈地撞击容鹤的臀尖,肠液被带出又被性器送回体内,发出一圈圈“渍渍”的水声。容鹤咬紧下唇,被占有的快感与被视奸的痛苦交织着冲击他的大脑,他无地自容,理智濒临崩溃。谢林却还嫌不够似的,突然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高高仰起头,让徐书易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一定丑陋极了,容鹤想,强暴似的性爱,他不仅没有反抗,反而沉溺其中获得了快感。此刻他的表情一定丑陋极了,像路边五十元就可敞开大腿的男妓,淫荡,下贱。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想乞求徐书易不要看了,可是一张口,最先逸出喉间的竟是略带享受的呻吟。谢林一手按住他的小腹,一手扳过他的头与他接吻。他承受,甚至回吻,一边吻一边抓住谢林的手臂。谢林肆意拉扯拨弄他的乳尖,他轻哼,颤抖,不受控制地抬高腰,要谢林进得更深。热吻间唾液来不及吞咽,顺着下巴流下,谢林恶意地舔舐,再叫容鹤伸出舌头,仿佛索取般吸收干净。

臀被击打得麻木,后穴也在进出间变得更加敏感,容鹤无力地趴在玻璃上,此刻已经没有精力再去计较身边是否有人旁观,反正更屈辱的事情已经经历过了。他背过手,紧紧抓住谢林的手腕,因着谢林比他高,这样一来他不得不踮起脚尖才能叫谢林轻易地插入自己。身体的支点只剩了彼此交合的部分,容鹤的身体在谢林的掌控下颤抖晃动,摇摇欲坠。高潮来临时,谢林猛地插入到他身体最深处,滚烫的精液一遍遍冲刷他的敏感点。他嘶声尖叫,昂扬的性器同时射出肮脏的白浊,一股一股拍打在玻璃幕墙,顺着玻璃流了下来。

射精带来了无尽的空茫感,容鹤茫然地直视前方,身体下意识靠进谢林怀中。他以为谢林会抱紧他,可是谢林没有。他抽出自己的分身,自顾自穿好拳击内裤,离开。高潮过后的双腿没有力气,容鹤失去了支撑,缓慢地委顿在地。唇色殷红,乳尖肿胀,射过精的分身软趴趴伏在双腿中间,短裤没有完全脱下来,还挂在他两腿中间,那上面斑斑驳驳,甚至沾着容鹤的精液。容鹤靠坐在玻璃上,短促而放纵地喘息。他抬起眼,有气无力地看着徐书易,徐书易仍站在原地,也毫不掩饰地看了过来。

他们彼此对视,片刻后,脚步声由远及近,谢林去更衣间拿了件浴袍穿在身上,用另一件浴袍裹住容鹤几近赤裸的身体,将他打横抱在怀中。

他抱着容鹤走到门口,打开门上的锁,迈了出去。

他们平静地经过徐书易身边,与徐书易擦肩而过,然后谢林走到电梯前,徐书易走进健身房。

容鹤的眼睛越过谢林肩膀,默默看着徐书易的背影。他忽然有种强烈的直觉,这直觉太荒谬了,以至于他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故意的?”

谢林没有回答。

电梯来了,他抱紧容鹤,走进电梯:“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太巧了,”容鹤看着他,“我也有件事要跟你说。”

电梯门在身后悄然合上,谢林低头望进容鹤的眼睛,忽然一笑:“终于想起来了?”

“一直没忘。”容鹤说。

第二天下午,方玫雨生日宴的前日,酒店二楼咖啡厅里,徐书易坐到容鹤面前。

这次不再是赤裸相见,容鹤穿着白底墨绿色小网点衬衣,黑西装随意搭在一旁。因为热,他把袖子挽起至手肘,露出肤色白皙、肌肉线条鲜明的一截手臂。青色的血管在皮肉下若隐若现,容鹤两手拿着杂志,轻轻翘起二郎腿,明明是十分禁欲的坐姿,却叫徐书易心中一阵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