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哭丧的功力是一绝,每句话都落在不同的调子上,姜菱忍不住心里感叹,这才是真正的民间老艺术家啊。

刘科长要面子得很,赶紧上前两步,想?要把?老娘拉起来,“娘,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多邻居看着呢,快起来,儿子把?你送回家。”

男人一回来就直奔老娘,完全将?她给忽视了,韩瑞雪不乐意了,“我们姐儿三今天可是遇见了无妄之灾。”

美人落泪,梨花带雨,十?分好看,围观的男同志都看得呆了,难怪刘科长要跟李大姐离婚,有韩瑞雪这样?的美人勾引,谁能顶得住啊。

刘科长将?老娘放在凳子上,直奔媳妇,“谁欺负你了,你给我说说。”

李君的脸肿成了发面馒头,站在原地看着刘科长从她身边路过?,却直奔韩瑞雪这个?狐狸精身边,她的脸色非常难看。

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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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都肿成发面馒头,脸色能好看才奇怪。

她是忠贞的女?人,这辈子就只认定了刘科长是她的男人。

老刘是个?能耐的男人,农村小子进城当上了工人,一步步成为保卫科的科长。

所以哪怕是离了婚,她也要住在前夫家附近,就是希望刘科长能够回心转意。

那韩瑞雪不过?是生得好看了一点,她不贤惠不会做饭生孩子,不是个?合格的女?人。

男人贪图颜色只是一时的,他总有一天会知道,只有自己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在李君的心中?,刘科长还是她的丈夫,韩瑞雪不过?是姨太太。

男人无视她这个?原配,直奔姨奶奶身边,让她面子上下?不来。

韩瑞雪并不知道她有结婚证,却只是姨太太。

她正跟刘科长告状,“刘磊和刘彤来咱们家偷钱,被我和青竹学妹抓了个?正着,李君她不说道歉,上来就打我。”

她把?自己脸上的伤展示给刘科长看,“你看看她把?我给打的。”

说实在的,韩瑞雪脸上的伤并不如李君的严重,她的颈部有一圈发紫的勒痕,头发被拽掉了一缕。

而李君先被韩瑞雪的长指甲挠花了脸,又被苗大嫂不知道扇了多少个?巴掌。

自己媳妇的小脸受了伤,刘科长不是不心痛,只是他更好奇,如果一开始因为刘磊姐弟偷东西,让瑞雪和李君打了起来,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苗大嫂和李君的战斗。

还有苗大嫂口中?,李君和苗家老大之间,又是怎么个?事?儿。

李君听不得有人说自己孩子是小偷,尤其那人还是韩瑞雪。

她立刻满血复活,“刘磊和刘彤没有偷东西,你挺大个?人,怎么能往小孩子身上泼脏水呢!”

她又看向?了刘科长,“你是磊磊和彤彤的父亲,你得说句公道话,不能让孩子小小年纪就背上了小偷的名声,以后老师同学该怎么看他们。”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女?儿,刘科长面上不管孩子是碍于韩瑞雪给的压力,他心里还是心疼俩孩子的。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就像李君说的那样?,他作?为孩子的父亲,不能让孩子背上盗窃的罪名。

刘科长冲着周围鞠了一躬,“对不起了,占用大家伙的时间了,是我媳妇误会了俩孩子,以为他们偷了钱,实际上没有的事?儿,磊磊和彤彤都是好孩子,绝对不会偷钱的。”

围观群众也都是这么想?的,韩瑞雪从前就看不惯磊磊和彤彤,肯定是她故意惹事?。

就有人说了,“刘科长,你得管好自己老婆啊,你说闹出来多大的事?儿,彤彤和磊磊平白被冤枉,多可怜啊。”

刘科长点头,“是是是,大家说得有道理,我今后一定严加管束媳妇,绝对不会让这类事?情再发生。”

刘科长认错的态度好,邻居们平白看了场热闹,也没人揪着这件事?不放手。

韩瑞雪没缘由地成了欺负继子继女?的恶毒后妈,她当然?不能愿意。

韩瑞雪眼里含泪,跟李君打架的时候她没哭,现在却委屈得直掉眼泪,“好好好,合着你们才是亲亲的一家人,我永远都是个?外人。”

韩青竹和韩红梅也说,“姐夫,刘磊和刘彤偷钱,我们亲眼所见,绝对不是我大姐欺负小孩。”

刘科长不在意真相如何,他现在只想?息事?宁人。

“真相如何,我自有辨别。”

刘科长拼命给韩家姐弟三人使眼色,希望她们能够稍微顾及下?他的面子。

韩家父母去世之前,韩家姐弟三人也是被父母娇宠着长大的。

父母去世前,由父母疼着宠着。父母去世后,刘科长跟她结婚,把?她当祖宗宠。

韩瑞雪没受过?这种委屈,她气得原地摔东西,家里有什么摔什么。

锅碗瓢盆,暖壶菜刀,家里顿时变成了垃圾场。

这变故来得太快,就是围观邻居都没有想?到。

李君肿着一张脸,说风凉话,“好歹是个?大男人,连个?媳妇都管不住,可真是没用。”

刘科长要气死了,都是她惹出来的事?,她在这里煽风点火。

他指着李君的鼻子骂,“赶紧给我滚,滚远点。”

李君委屈地跺脚,看向?刘老太,“妈,你看他。”

刘老太那肯定向?着自己儿子,不管她有多么瞧不上韩瑞雪这个?新儿媳妇,却不想?自己儿子夹在中?间难做人。

她拍拍李君的手,“臭小子就是这么个?人,你别跟他一般计较,脸上的伤还疼不疼,咱回家,妈给你们上药。今天晚上妈做饭,你好好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