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云和姜立文中午不回家?吃饭,孙一兰中午只有一个人在家?,随便对付一口吃的。
赵红云中午跟白?果一前一后排队打饭,她这段时间跟白?果走得近,一起讲姜菱坏话而收获的友谊。
她把自己的饭盒递给食堂大姐,又递过去饭票,“多来点?肉。”
食堂大姐打饭时总能听?见?这样?的要求,她从来不理会。每个人固定就是一勺菜两片肉,剩下?给多给少全看她的心情,看见?合眼缘又有礼貌的年轻人,她会多给两片肉。
要是遇见?没有礼貌的工人,那对不起了,你?今天花了吃肉的钱,吃到的只有素菜。
打完饭,赵红云迅速看了眼饭盒里的肉菜数量,两块肉,还行。
等着白?果打饭时,她顺便问道,“咱食堂整得这么热闹,是哪位领导家?孩子结婚啊。”
食堂工人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她说,“听?说是厂长吩咐下?来的,具体是哪位领导我们也不知道。”
“我听?说厂长家?闺女?也到了结婚的年龄,难道是她?”
食堂大姐微笑:“不知道呢,不过上面吩咐过了,明天厂里职工可以来凑热闹,不收礼钱,就图一喜庆。”
这下?她俩更能确定就是厂长家?的闺女?了,除了厂长,别?人也没那么大的面子。
这俩人久久不离开,食堂大姐催促道,“同志你?们还有事吗,后面还等着打饭呢。”
工人们工作了一上午,肚子里都饿得很,早就有人在后面怨声载道。
白?果和赵红云点?头跟队伍后面的工友致歉,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们说话不影响吃饭,这俩人之间唯一能聊的只有姜菱。
光聊姜菱一个人,就能让她们友谊长存。
赵红云,“你?们不是都跟姜菱说过,让她搬出?宿舍,她还不打算搬出?去吗,她脸皮可真厚。”
“那可不,她在宿舍里,我们想做啥得防着她,特?别?不方便。”
“那她想什么时候搬出?去,别?厚脸皮赖着不走了。”
白?果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今晚找机会催一催她吧,你?是知道的,厂里宿舍管理规定中,没有说不许已婚工人住进宿舍。”
要是有这条规定,她们早就去找宿管阿姨把姜菱给赶出?去了。
她们现在只能尝试孤立姜菱,让她在宿舍感到不自在,最后搬离。
“我明天结婚,你?们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厂食堂吃饭,不用赶礼,就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宿舍确实打算明天去食堂参加“领导家?闺女?”的喜宴,这是中午时候从食堂大姐那里得到的信儿?,不说在领导面前混个脸熟,就是白?吃一顿饭也是好的。
从姜菱口中听?到这话,室友们都怀疑姜菱疯了,怕不是在食堂里听?说了厂长家?闺女?周天在食堂结婚的信儿?,把自己当作厂长家?闺女?了。
吹牛皮也要打个草稿,大家?都是一个厂里的工人,谁不知道谁啊。
姜菱爸就是厂里一个普通的装卸工,姜菱妈在把工作让给儿?子以后,只是家?庭妇女?,姜家?没有有权有势的亲戚,她的
春鈤
婚礼怎么可能惊动厂里。
几个女?工互相对视一眼,怀疑姜菱这人不是不好相处,她是脑子有问题,犯了癔症把自己当成?厂长家?闺女?。
这样?的话,就更不能让她留在寝室里了,听?说精神病杀人都不用负法律责任,万一她哪天突然暴怒打了她们,她们也是白?受罪。
就连脾气最暴躁的女?工都不敢说难听?话了,对于精神病就得哄着来。
“好的,有空我们就去。”
也是这几人转变态度的时间短,姜菱没有察觉出?来。
第?二天早上,丁艳还有财务科的几位大姐一起到了宿舍,姜菱跟父母闹翻,她们就是姜菱的娘家?人。
在其他人穿着大花棉袄工作服时,丁艳穿着小皮鞋呢大衣,光看衣着就觉得这人很有身份不好惹。
她风风火火地进来,“宿舍怎么也不布置一下?,灰扑扑的,看起来哪有结婚的样?子。”
在丁艳跟前,所有人的气势都要矮三分?,不光是魏明,就连姜菱也是。
她挠头憨笑,“这里又不会有人来,简单一点?就好。”
“这怎么能行呢。”丁艳对着姜菱的衣服发?型指指点?点?,“挺好看个小姑娘,怎么也不知道收拾一下?自己,大喜的日子,也不知道去烫个头发?,买身新衣裳。”
丁艳年前才烫了头发?,弧度形状还在,不然她高低得再去烫一个。
跟姜菱暂住同一宿舍的女?工都是最近半年才进厂,自己车间的同事尚且认不全,更何况是领导家?不常露面的亲戚,只有一个姑娘看见?丁艳时觉得眼熟。
不光赵红云不遗余力地抹黑姜菱,姜菱找到机会也是要黑一把姜家?老两口。
她说,“我倒是想,钱全在我爸妈手里了,没有钱烫头发?买新衣服。”
姜家?两口子跟女?儿?要伙食费是真。
刨除伙食费,还有中午在食堂吃饭花掉的钱,她一个月还能剩下?大概十块钱,姜立文姜立武这两个弟弟还是不时跟她要点?零用钱,而原主?作为爱美?的小姑娘,偶尔要买件衣服,买根新头绳,买擦脸油……
日化厂经常发?洗衣膏洗发?水,却不生产擦脸油,这就得她自己买。
这林林总总,她每月花销不少,几乎攒不下?来钱。
丁艳不喜欢姜家?父母,对这对素未谋面的夫妻没什么好印象,想把女?儿?嫁给二婚带娃的父母,还能是什么好人?
她略有些嫌弃地说,“你?那两个爹妈,真真是不提也罢。以后跟小宋好好过日子,有什么难题就来找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