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有过?”

为什么没有过呢?阮宋沉默了,在沉默之下,在他的内心当中,翻起了十分汹涌的波涛。他在这几年中也遇见过一些很优秀的客人,高知,亦或者是富商,又或者是普通男人,但是这些男人在他的心中都没什么好印象,能到外面来招妓的男人,料想着本性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其中,也不乏有些客人向他提出想要包养他,他们可以帮他偿还债务,但他都拒绝了。对于阮宋来说,出来卖也是要讲原则的,他的底线就是不和客人谈爱,所以他对他所有的客人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他的确喜欢他的客人,但喜欢的不是客人这个人的主体,而是客人的钱币,他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红色的人民币,浅灰色的美元都是他的心头之好。没有了钱,男人和男人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关了灯都一样,不过是谁的鸡巴长,谁的鸡巴短的区别。阮宋很实在,他还是想要靠自己赚钱,虽然卖逼给各种各样不同的男人,和被包养只卖逼给同一个男人,都是从男人的身上赚钱,但这是有区别的,靠自己的身体赚各种男人的钱,他的身体是自由的,但被包养就不同了,虽然是一种较为安全的稳定性性关系(其实也并不稳定),实际上又让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长期地售卖,他的肉体不自由了,那灵魂又怎么会自由呢?

为什么没有过?一种难以言说的沮丧裹挟了他整个人,他忧伤了起来,用一种轻飘飘的、宛若浮在空气中的声音轻轻地说,“因为我不配。”

其实他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就是他在心里产生的自轻自贱,贱这个突然闯进了他的脑海里,他的精神迅速地萎靡下去,他无法对任何人产生过多的感情,到最后,他又莫名其妙地再次兴奋,但这种快感已经不是刚才对于彭影的幸灾乐祸,而是一种报复,没错,报复的快感,不就是贱吗?做婊子做妓贱不贱?他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贱,呈现自己的贱,他用做婊子做妓的方式报复自己的贱,他在报复自己。但这种报复,不仅仅只是报复自己的贱,他是用这种方式报复自己对爱的无能。

日。

陆熠孜囧了,阮宋盯着她的脸,突然笑了一下,接着,他又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很奇怪,但陆熠孜从这个笑里看见了自嘲,已经无可奈何的绝望。她说,“不会的,一切都会有的。”

阮宋在猜,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出来卖的,如果知道他是出来卖的,会不会对他避之不及,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自己就是见不得人的老鼠、臭虫,一般人不会欢迎他们,甚至还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不过,阮宋想,她对自己应该没有什么敌意。

“你不嫌弃我啊?彭影跟你说起过我,应该听说过我是什么人吧?”他故意用一种很轻佻的语气说话,想引起陆熠孜的反感。

“当然知道啊,那又怎么样。”

她向阮宋递出烟盒,阮宋不知道她也会抽烟,也有点吃惊,毕恭毕敬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叼进嘴里,然后帮陆熠孜点烟,再点燃自己的,一种亲近感油然而生,他突然找到了彭影离不开这个女人的原因。

“可是……我……”

“你和彭哥有什么区别吗?我连他都没有嫌弃,怎么会嫌弃你?”

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一句,也不多说,阮宋却很感动,他从这个女人的身上得到了理解和包容。

“不过,我感觉你做这一行也有你自己的难言之隐,我不想刨根问底,但是希望你把我和彭哥当作朋友。”陆熠孜往阁楼上看了一眼,“你有空就多来玩玩,嗯……好香啊……我上去看看做了些什么菜。”

“我也去帮忙。”

阮宋也跟着上去,彭影已经把饭菜做好了,阁楼上还住着他父亲,不过,彭影的父亲今天晚上去找朋友玩牌,今天晚上在朋友家吃饭,还要再晚点才回来。

“怎么好意思让客人来帮忙呢?”

彭影擦了把手,摘下自己的围裙,这么多年来家里一直是彭影做饭,手艺也大有长进,阮宋帮忙盛饭,弄得陆熠孜和彭影很不好意思,“还让你来帮忙,太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我喜欢做家务。”

他端着饭菜下楼,两个孩子也收拾好了桌面,彭影招呼他下来吃饭,五个人坐在一起,彭影还热情地帮他夹菜。

“来,吃块鱼。”他夹了一大块鱼背上的肉给阮宋,但鱼眼却挑给了他的妻子。

这原本是彭影最喜欢的食物,但陆熠孜也喜欢吃鱼眼,所以他都让给了她。

“谢谢。”

他轻声道谢,五人一同进餐,他也发现了彭影夫妇之间感情甚笃,他想,多么美好的两个人啊,他觉得自己碗里的饭,都明显地变得索然无味。

家里的活儿都是彭影一个人做,彭影是男人,但主内,陆熠孜主外,在他们家,陆熠孜简直就是个甩手掌柜,孩子的功课辅导也是全部丢给彭影,但彭影乐在其中,他没有感觉过累。

这或许就是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的兴趣,老婆孩子热炕头,阮宋在心里无比羡慕这种田园牧歌式的生活。

临走前,彭影给阮宋打包了一些水产,叫他带走,阮宋推脱了几下,最后还是接受了,他提着水产往回走,突然内心瞬间被悲伤淹没。他加快了脚步,越走越快,最后竟然小跑着起来,喘着粗气,眼里含着热泪,冲动之下,他跑着回到家,打开窗户抽了好几根烟都无法平息自己的心情。在一种神奇的驱使下,他打开抽屉,在草稿纸上写了一封遗书,可写完后,他并没有选择去送死。他立即明白了自己的定位胆小、冲动,且无能。

七8三1六灵8三零,公|众|浩婆|婆|推|文2020|05|01 19|47|03整

滑稽演出(CTLAY),/?act=showpaper&paperid=6207902,一早,老女人敲响了阮宋的房门。

进入冬季,南洋市的气温也慢慢下降,阮宋开始赖床,他听见了敲门的声音,根本就不想去开门,蒙住脑袋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他把头蒙在被子里,突然闻到了一种气味,这种气味来自于他的身上,他抽动着鼻子,闻出这是一种腥膻的味道,迟疑间,他用手往自己的私处摸了一把,凑到鼻子边闻了闻,之后确定了这气味的来源这是他的下体的味道。

这味道还真够下流的,阮宋睁开了眼睛,但没起来,他在等自己在床上清醒。后来,他清醒了,仰躺在床上,双眼死死地盯着已经开裂的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本文由长腿老阿姨整理,更多好看小说尽在扣扣群78*316*08*30,若失联请加867O827。另有popo追新群、污污视频群,欢迎来撩~半小时后,他起床了,穿好衣服,个人卫生需得处理好。现在,他和彭影夫妇的交往也过从亲密了,仔细数数,也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导致现在,他都只敢在手机上和两人联络,不敢经过菜市场买菜,因为做水产生意的彭影总能够看到他,留他在那里吃饭,还送他水产让他带回家,他觉得尴尬极了,其实彭影是好意,他只是不想欠他太多而已。

为了报答彭影对他的好,他常常会在网上购买一些水果以快递方式送给彭影,这样,彭影也没办法不接受,他很喜欢彭影的两个女儿,那两个女孩很可爱,长得像彭影,大大的眼睛亮亮的,见到他就叫叔叔好。

多年来,阮宋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结婚,组成家庭,直到现在,他也想不清楚彭影为什么要结婚生子,他觉得家庭是一种痛苦的来源,这种痛苦从一出生于这个家庭就埋入心中,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会被这种痛苦牵制住,无法摆脱。当然,每个不同的家庭中,痛苦也不一致,两个人结婚,两个人所带来的两种痛苦在初期会互相抵消,但慢慢地,两种痛苦可能会渐渐融合,成为另外一种痛苦,或许在不遥远的以后,这种痛苦会产生变异,再根植于这个家庭的新成员中,再和下一种即将遇到的痛苦融合、抵消、分裂。

阮宋盯着天花板,突然就想到一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不过,在中国也有一句相似的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楼下响起一片嘈杂的声音,阮宋探头往下面看,什么都看不到,他没什么凑热闹的心思,他抽了几根烟,有些沉闷,就打开了窗户,出了门。

楼道内,他迎面碰上暗娼南枝,她刚从外面回来,她比往常更瘦了,两个颧骨高高地凸出来,脸颊却深深地凹陷下去,他觉得她越来越像个骷髅,那两块凸出来的骨头像是要把她的脸皮撕开,全部显露在外面,她跟他打了个招呼。

“这么早。”

“我回来休息,你去哪里吗?”

“去外面逛逛。”

简短寒暄后,阮宋离开了,他觉得这个女人最好别招惹,总感觉她也不是个什么正常的人。他去超市里买了点吃的就回来了,也不想吃饭,就开电脑看电影。阮宋很喜欢看电影,电脑也不是什么很好的电脑,但足够他在家里用。

虽然是看电影,但阮宋从来不看和婚姻爱情沾边的电影,要是有,也不喜欢有什么好结局的爱情电影。阮宋并不相信爱情,看电影,总觉得虚妄得很,很不真切。他很喜欢看悲剧,但不会为了任何人物哭泣叹息。

阮宋的生活很简单,平时也不喜欢出门,这天突然很想去外面逛逛,就去商场里买了两个小兔子玩偶去找彭影,这是送给彭影两个女儿的礼物,女孩子应该喜欢这种小玩意儿。

很不凑巧,彭影这天不在家,阮宋只好拿着玩偶回来,外面天都暗了,楼道最里面是本楼层的公共厨房,他看见有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在那里煮面条,他之前记得老女人跟他抱怨,放在公共厨房里的面和米总会少。租客们买的米面粮油都放在旁边的木柜子里,每个柜子都分了格,贴了房号,有时候忘了把柜子锁好,就会有几个爱贪小便宜的人从里面偷偷拿东西煮着吃。

阮宋不想去打断他,因为他很少在公共厨房里做饭,他不认识那个男人,也不想知道他是谁。他进了家洗了个澡,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接着是一阵跑到他房间门口疯狂地捶着房门的声音,是那个暗娼的声音,她尖叫着捶着阮宋的门,“救我!快救我!”

阮宋刚走到门口,想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别跑啊,你跑什么,你给我过来。”

他赶快掀开猫眼查看门外情况,外面是南枝,她被揪住了头发,还在用力挥动着手臂,想要敲开阮宋的门;另一边站着个男的,男的也很瘦,也是病态的瘦弱,男人揪着她的头发,用一种苦口婆心的语气对她说,“别跑了,我爱你啊,你不去卖,怎么能养我?你再卖一年……就一年……我们还了钱就不干了,我就娶你……行吗?”

“你给我滚!给我滚!”

南枝疯狂地和男人扭打在一起,阮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平时最讨厌的就是多管闲事,一直都保持着一种明哲保身的状态,此时,一种冲动下,他突然开了门,那对扭打在一起的男女看见了他,南枝手脚并用地爬到了阮宋的身边,男人看见了他,也马上站起来,对他威胁道,“你别多管闲事,给我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