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根本就没法合上,因为股间殷殷的疼痛。
穆拉德看过之后叫来了御医,本来我还以为,他是要来医治那饱受折磨的地方,谁知穆拉德却说:「金环穿不进去,你帮我继续。」
天!他是真的想废了我吗?
一听到这样的命令,我本能地缩成一团,不慎牵扯到伤处,呻吟了起来。
「陛下,他发烧了……而且那里的伤口如果不消肿的话,会发炎。」
幸好御医还有点良心,为我辩护。
穆拉德若有所思,沉吟了一会儿,说:「那好吧,姑且放过他一回。」
他走至床沿,从上方俯视。我本能地避开那两道凌厉的视线,却不料穆拉德用手扳过我的面孔,迫使我正视他:「你是第一次让我手下留情的人。」
说的就像是法外施恩,可我一点也感动不起来,毕竟使我陷入如此狼狈境地的始作俑者是他――「伟大」的鄂图曼苏丹!
虽无力抗拒他的权威,但是在心底,我还可以肆意诅咒这个差劲到极点的男人!
或许是我不善隐藏,才让表情暴露了心思,穆拉德陡然一记捏得我的颊骨「咯咯」作响,冷声道:「你在怨恨我吗?奥兰多。」
若是以往,我一定不会故意违扭他的意志,可我这回偏偏没有吱声,并非恃宠而骄,而是真心抗拒。
但是这种小小的忖逆,也不得见容于穆拉德的眼中,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我疼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呜咽着告饶,穆拉德这才得逞地笑了。
「你是我的人,我绝不容许你的心中,惦记着其它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顿了一下,他接着说:「如果再被我发觉第二次……你的不忠,下场唯有死,听清楚了没?」
我只知道若是我不回应,自己肯定比现在的状况还要凄惨。
于是诺诺地「嗯」了一记,那声音听起来格外幽怨,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很好。」穆拉德满意地点了点头,总算松开了对我的牵制。
之后又和赶来的缪尔交代了几句,他才匆匆离开了寝宫。
穆拉德一走,耳根原以为可以清静一下,御医也在伤处抹好了药膏。我正要进入睡眠,谁料扑到自己床边的缪尔,却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大人……」
他先是哭哭啼啼的抱怨,我居然借故支开他与特罕私会,之后又开始对穆拉德歌功颂德起来:「陛下知道我失职……呜……缪尔没有看好大人,但是陛下却没有责罚缪尔,缪尔好惭愧……大人好过分,陛下那么宠爱您,您却做出这种忤逆的行为……您……」
「……」我没有力气回他的话,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少年嘴唇翕张,缪尔一副如果我不认错,就不肯让我睡觉的模样,没有办法,我勉强抬起一只虚弱的手掌,按在他的头顶揉了揉。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的确,被那般恫吓,下回向天借胆我也不敢再犯,而且特罕如今都已经……
唉,心中一酸,我蹙了蹙眉,就想侧过头去,缪而突然捞过我的手,收起方才那张泫然若泣的表情,微笑道:「我就知道大人最体谅缪尔了。」
这一刻,那开朗的笑容、浑然不识人间险恶的神情,像极了特罕,看得我越加心烦意乱,正欲挥开他手,少年突然故作神秘地挑眉道:「其实,虽然刚才苏丹对您很凶,可是他一直都很在乎您呢。
大人,您知道么?我从来没见过哪个侍臣,忤逆了苏丹的旨意还活命的……虽然您进宫的时间并不长,但是缪尔认为陛下待您最为特别,您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是么?被那个暴君视作特别的存在,那我还应该偷笑了?
真是不知所谓!
心里这般泛着嘀咕,缪尔松开我的手,疾步奔出宫室,正在疑惑他要干什么,不一会儿,他抱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跑了进来。
「看――」他提起那个毛球冲我笑得灿烂,我这才发现那是一只幼小的、貌似猫咪的动物。
「这个是幼狮,今天陛下在伊斯坦布尔郊外猎获的。」少年喜孜孜地同我汇报。
「听侍从们说陛下好勇猛呢,不用人帮忙便独自
杀死了母狮,窝里还找到两只小狮子,就抱回来了。缪尔说过大人一个人在宫中很寂寞,所以陛下便早早赶回,把小狮子送过来……不知道大人喜不喜欢?」
没睁开眼睛的小东西,被缪尔捉着腋下于空中摇晃,他说小狮子是穆拉德特意打来,送给我解闷的宠物……我会相信才怪!不过是一时兴起吧!而且又不是女人或者小孩,就算真是礼物,我也高兴不起来。
我还没忘记,明日便是枪骑术正式比试的日子,作为筹码的自己,命运堪忧,哪有什么心思去把玩小宠物?更何况,不久前还发生了那种事情!我无甚兴趣地摆摆手,示意缪尔可以把它拿出去,少年虽然露出失望的表情,但还是顺从地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了。
有时真不明白,穆拉德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呢?
醒来的时候天色微明,发了身汗,烧热似乎也退去了。我只是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倒没有特别不适之处,就连昨天受伤的地方,今早也生气勃勃地站立起来,让我总算放心不少。
缪尔说,今日的枪骑术比试,苏丹特别指明我也是要前去校场观战的。
他自是不敢懈怠,一早便帮我梳洗,更替华服,不过比起缪尔替我精心准备的亚麻织品和薄绢,我倒宁愿去穿故国繁冗的服饰、戴上长假发……那个样子行动起来还比较自在一些。
知道经过昨晚那通折腾,我是暂时无法接触马背的,贴心的少年唤来四人抬的软轿供我乘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