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这几天困顿在胸口的郁气就像被阳光蒸发的霉气,从陶格斯的头顶散了出去,他突然觉得自己过分矫情了。
他会因为她暧昧不清的情人众多就放弃她吗?
他能做到离开她吗?
如果不能,那他现在赌气做的一切都将是以后靠近她的的阻碍,人为什么会愚蠢到给未来的自己下绊子呢?
陶格斯跟上她,两个人朝第一个洞口走去,路上他在她身后道歉:“对不起,虽然我没那个意思,但说的话的确不好听。”
“没关系,我知道。”
陶格斯往前多走了几步,他的步子迈得比柏诗大得多,几步就和她并排,握住了她的手:“为什么不生气?”
柏诗:“生气有什么用,和你吵架的话太耽误时间了,我也不想和你吵,我不喜欢和别人扯着嗓子对吼,好像谁嗓门大谁就有理一样。”
“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有时候服软也会胜利,你看,你现在不就陪着我一起进来了吗?”
陶格斯嗤了声:“那是因为老子喜欢你,愿意听你的。”
柏诗:“那我不管,反正结果是好的。”
不知不觉穿过洞口,第一眼洞穴内不大,两套照明灯让里面亮如白昼,角落里堆了一些落灰的杂物,柏诗用裤腰上别着的伸缩棍扒了扒,突然划拉出来一颗头骨。
“啊,”她往后退了一步,“人民碎片。”
陶格斯:“什么?”他也看见了那颗头骨,“不害怕吗?”
柏诗:“以前见过啊。”她顿了顿,“比这个还要漂亮。”
解剖课程上的模型都是按照黄金比例溶出来的完美品,普通头骨当然比不上。
柏诗蹲下来:“会是谁呢?”
陶格斯:“肯定不是近期死的,带回去做个测定?我这还有盒子。”
柏诗:“……还是算了吧,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
扒完那些上了年代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发现,陶格斯看着她失望的表情,有些好笑:“你想从里面找到什么?黄金吗?”
“那些值钱的东西早就被T区人搜干净了,你要是想要,我现在带你去他们的帐篷里找。”
柏诗摇摇头:“我不是要找那些。”
陶格斯再问,她却不愿意往细了说。
从第一个洞穴到第二十八个洞穴,他们没找到阿诗琪琪格说的刻有秘法的经卷,柏诗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当他们跨进最后一个,发现这里比其它洞穴更窄,也没有堆积的杂物,相对的,从入口的墙壁就刻有壁画,延续了一整个洞内的石壁,像一副以岩石为纸张的画卷。
扫描仪已经开始自动记录,柏诗从头看到底,在三分之二的节段看见了熟悉的菩萨兰指,悲悯的面容和地狱火海,再往后,从四分之三开始又变成淫乱的祭司,没穿衣服的女人周围站着一堆男人,他们手持勃起的阴茎对准中心的女人,脸上的神情疯癫而狂热,高座上并不是任何一尊神像,而是一个年老的带着帽子的和尚。
再往后,结尾的建筑明明是一座座极具佛教色彩的塔,一共八座,每座旁边标着名字,按顺序为菩提、聚莲、多门、神变、天降、和好、尊胜、涅槃。
柏诗皱着眉,靠近了墙壁,忍不住伸手,沿着每座塔摸索,划到神变塔时,发现手下的触感不对,她立即将手收回来,未被遮挡的神变塔名字突然闪起幽深的光,柏诗还没回神,脚下的石板突然消失,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掉了下去,连呼救也来不及。
幸好陶格斯真的将她跟得很紧,在第一时间握住她的胳膊,追着她一起落进无底的洞穴,他把她护在怀里,凛冽的风从两边剐蹭皮肤,这点痛对哨兵来说是家常便饭,但落在柏诗身上就相当于刑法。
陶格斯调整了下身型,在下落的过程中接近穴壁,撞上去,靠后背和脚与岩壁间的摩擦缓冲,他甚至抽空往下甩了块石头,用来判断洞底还有多远。
好在这并不是无底洞,他们在空中降落了大概几分钟,陶格斯终于听见石头落下去的回声,加大按压岩壁的压力,借此减慢降落的速度。
两个人安全着陆,柏诗被陶格斯从怀里松开,先去查看他的背:“对不起,是我惹的麻烦,你受伤了吗?”
她的声音充满真切的担忧,陶格斯非常受用,但他并没有感到疼痛,于是捏住她的脸:“我没事,你该相信这套作战服。”
“但是,”他低下头,稍微朝柏诗露了露獠牙:“之后不准再把手松开,要看什么告诉我,我替你先检查一遍。”
柏诗脸上的肉被他挤成两团圆润的汤圆,狠狠咬了两下,他又很快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柏诗也没法说什么,只能一个劲点头。
第0055章 如你所见被抓住了
洞底漆黑,照明设备没追上他们,连扫描仪都被扔在了上面,柏诗记得塔兰图给她的东西里有一把充能剑,打开后剑身会发光,她从戒指里掏出来,握着剑柄举高。
开关一按,淡淡的光源从手上蔓延,并没有那么亮,只能看清半米内的景象,陶格斯从她身后附上来,握住她拿剑的手:“D-WX8的最新款,哪来的?”
柏诗含糊道:“别人送的。”
他们沿着脚下的路往前走,陶格斯:“你喜欢这种武器?我回去送你其它款。”
柏诗举着充能剑上下移动观察周围的环境,还要抽空回他:“不用了,我带上它只是因为在塔外可能会用上,我没那么强壮的身体,所以只能用些作弊的手段。”
前进了一段距离,柏诗突然停下,抵住陶格斯的胸膛,手掌刚好拍在他的胸乳上,陶格斯顿了一下:“怎么在这……你想做什么?”
柏诗:“我想你安静一会。”
陶格斯闭嘴,柏诗侧过头仔细听,漆黑的远处传来水滴降落的滴答声,清脆,因为带有回声而恐怖,柏诗:“你听见了吗?有水。”
陶格斯:“刚下来就听到了,这里应该是地下暗河,往前跟着风走就能找到出口。”
柏诗:“陶格斯,”她抓紧他的胳膊,往下拉,示意他凑近自己说悄悄话,陶格斯于是弯下腰,和她额头相抵:“怎么了?”
“我刚刚取水化雨的时候是从南边,那条地下水源虽然长,但在中间就截断了,我们掉下来的时候正好数到最后一口洞窟,它在北边。”
她皱着眉,微弱的光源将她照的像一副加满滤镜的画,美得朦胧婉约:“按理说北边不应该再出现河流,还是说,这个地方有两口泉眼,一南一北护卫一样守着这片洞窟?”
陶格斯忍不住去摸她的脸:“也有可能这本来是一条河,中间被掉下去的岩石堵住了,所以断了?”
黑色手套束缚了皮肤能感受的暧昧,陶格斯哑着嗓子:“我想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