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其他人,除了你,我从来没主动把它给别人看。”
他哄着她,如果需要也不介意诱骗她,童年的生活经历让他比别人更偏执,手段也脏许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让柏诗在他身上打下自己的烙印,让他变成一条有项圈的狗。
但柏诗不会使用精神力,只能愧疚地跟他道歉:“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我不行的。”
姜酒以为她是害怕自己的精神力太弱覆盖不了拉泽贡留下来的印记,皱起眉,抵着她的脸,“你不记得了吗?”他盯着她的眼睛,不错过里面任何的情绪:“遇见你之后我就没打算再听拉泽贡的话,那些储存在我身体里的能量全被我浓缩成蜜珠喂给你了,我们还举办过一次昏飞仪式。”
“就算你原本弱得不行,现在也该被我喂成S级了,拉泽贡不过是个A级的废物。”
柏诗被他说得云里雾里,但抓住了两个人对话里存在的核心问题:“我不是指我比他弱,我的意思是,我不会使用精神力,也看不见。”
姜酒以为她不愿意,所以在骗自己:“怎么可能?”
姜酒:“你已经在白塔上了这么久的班,如果不会使用精神力,又是怎么安抚那些去找你的哨兵的?”
柏诗:“……用其他方法啊。”
姜酒不依不饶:“什么?”
柏诗就直接说了:“除了精神安抚,不是还有身体安抚吗?”
姜酒立即倒吸一口凉气,牙酸得厉害。
“你……”他说,又咽掉即将出口的那些话,叹了口气:“算了,先不提这个,你的精神体呢?”
柏诗心平气和:“没有哦。”
姜酒:“那么异能呢?”
柏诗终于来了点精神:“这个有这个有,但是它和精神力有什么关系呢?”
“异能依托于精神力,如果你能使用异能,那一定也能使用精神力,”姜酒说:“简单来说,异能和精神体都属于精神力具象化的一种,前者用来打架,后者主要用来接收安抚,有的哨兵也喜欢直接用精神体撕咬敌人。”
他把头偏过去,又把那块疤痕展示给她,“用你的异能去看,能看见什么?”
这比玄之又玄的精神力简单多了,柏诗凑近看了一会,说:“嗯……很复杂,”那是一群乱七八糟颜色的球组合在一起,如果只看其中一颗,就会看见阶梯一样的序列,如果将他们当做整体,又像解剖里显微镜下的皮肤纤维层。
人的眼睛是没办法看得这么细致的,没一会柏诗的眼睛就开始痛,只能收回视线,姜酒问她:“你的异能是什么?”
柏诗:“起初我和阿诗琪琪格认为可能是控水,但在那之后我发现又能控制其他东西,无论是什么,只要我了解它的原子结构,就能拆分组合,将它变成我想要的任何东西。”
“就是这样,”姜酒低下头,“试着用你的异能去分析它,将它变成你的名字,或者你想要在我身上烙下的任何记号。”
柏诗:“那我试一试吧。”
她让姜酒转身,背对着她,把手放上去,专注地盯着那些在她眼里解析成微分子的皮肤,在那些整齐排列的蛋白质分子中变异的结构十分显眼,她试着动了动最基本的氨基酸,扯着整个双螺旋开始移动,那些疤痕突然有了生命似得开始蠕动,诡异得像是皮肤下面藏了虫子。
这太费事了,柏诗现在还没成长到解析人类基因序列十分轻松的地步,改了一半就累得停了手,“我没力气了,休息一会再继续可以吗?”
姜酒没立即回答她,柏诗身体前倾,去看他的脸,发现他的身体一直在颤抖,那只饱满的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沾了满脸的泪,漂亮的双眼皮因为哭泣的眼睛肿得更加明显,那些眼周的泛红清晰极了,令他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柏诗诧异:“怎么了?”她跳下沙发,转到姜酒面前,“很痛吗?”
的确痛,痛彻骨髓,但姜酒并不想说,他松开牙齿,声音带着哽咽的喑哑:“……抱抱我。”
他向柏诗张开手,柏诗想了想,跪坐在他面前,直起上身,胳膊穿过他的颈侧搂住他的脖子,从左边伸过头,便于自己能看见那道因为外力改变而不伦不类的印记。
“现在好点了吗?”
姜酒没说话,把湿漉漉的脸埋进她的颈窝,小动物那样蹭了蹭,柏诗抚摸着那块疤痕周围的皮肤,歇了一会,说:“我开始了?”
姜酒从她的颈侧黏糊糊地回了一个嗯。
于是这场不为人知的伟大工程继续启动,柏诗做得很认真,像在导师的实验室盯着数据那样专心致志,姜酒痛得又颤抖身体,手指分开成爪,将地毯抓出五道可怖的烂痕,被咬坏的嘴唇没闭紧,让一丝痛呼溜出去,柏诗立即停下来,却被他抓住手:“别、别停,”他大口地喘着气,像一条缺氧的鱼:“继续。”
姜酒不喜欢疼。
因为小时候挨的打够多了,因为甜是苦的反义词,所以他喜欢所有味甘的东西,但柏诗给他带来的痛苦在精神上竟然是甜蜜的,像一场初春的雨,淋过后整片荒芜的土地都开始复苏,他是被春雨唤醒的藏在洞穴里的蚂蚁,从黑漆漆的洞口探出头,发现自己的世界终于迎来了春天。
他后来痛得几乎意识模糊了,哼哼唧唧在柏诗的脖子上舔弄,留下口水,等到柏诗将拉泽贡留下的记号完全变了样子,推开他,才发现头发都被他咬得结成湿块。
得,白洗澡了。
姜酒坐着缓了会神,吸了吸鼻子,手背到后面去摸那块崭新的印记:“……一只蚂蚁?”
柏诗一边拿纸擦着脸,一边笑着问他:“是不是和你很像?”
姜酒又凑过来,两只手撑着地毯,动物那样俯趴着从下往上抬头去舔柏诗的下巴,“我还想再要一棵小树。”
柏诗:“你不怕疼啦?”
姜酒:“你亲亲我,亲亲我就不疼了。”
柏诗:“我又不是止疼药……”看他那张可怜的脸,还是吻了吻他的眼睛,他连那些挂在睫毛上的泪珠都是甜的,人却活得这么苦。
柏诗:“好了,盖过章了,别想着再往脖子上印点什么了,”她抱住他的头:“这个吻虽然不能在你脸上留下明显的记号,但我会根据你的行为随时加固,如果你听话的话。”
姜酒迷离着眼睛:“怎么才算听话?”
柏诗思考了一会:“解释权在我,不过只要你不触犯法律,在我看来都是很乖的表现。”
姜酒迅速冷静下去:“哦。”
他看了眼阳台:“……那我刚刚就知法犯法了。”
“除非被向导邀请,否则哨兵夜晚不准进入向导的住宅……我现在出去算知错就改吗?”
柏诗大惊:“你避开警卫队偷溜进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