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诗琪琪格曾经带着人去替她们收殓过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样子,甚至最小的才刚刚成年。熬云盯着柏诗的眼睛,看见了里面熟悉的悲伤、怜悯、不可置信,一如她当初知道的时候。

她没向她描述尸体的具体模样。

哪怕她曾经亲眼见过,数次因此在梦里惊醒,不用酝酿语言就能脱口而出那种惨状。

她因为回忆讲述出这些而变得神情恹恹得,“知道为什么阿诗琪琪格突然跑出去让我这么生气吗?”

“她用继位后不顾一切也要歼灭所有TAMA核心教众的条件骗老娘给她打了这么多年白工,结果真要干起来她先跑了,我没撕了她都算我这几年修身养性成功了。”

“要不是她先找上我,老娘放得着巴别塔的沙滩美女帅哥不享受跑这科技落后的荒漠里吃沙子?在这过的我羽毛都开始库库掉!”

她虽然在抱怨,但眼睛里没有一丝怨怼,柏诗很想握住她的手,之前她总觉得熬云应该是个哨兵,现在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她愿意成为向导因为她骨子里的善良,“可是你还是一直待在这。”

熬云就突然不说话了。

柏诗:“你不是轮回塔出生的人啊?”

熬云白了她一眼,那股子傲娇劲又回来了:“火烈鸟是该生活在沙漠的动物吗?”

柏诗挠挠头:“嘿嘿。”

熬云:“还有什么想问的,没有就走,我要开始上班了。”

柏诗最后还是扒拉上了她的胳膊:“就是、那个……轮回塔的神有没有天使恶魔之类的?”

熬云愣了一下,想扒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什么杂牌的智慧芯片,怎么能问出这么令人眼前一黑的问题,“那是圣灵塔的信仰体系,在东北冰原,跟这里不搭边。”

柏诗一脸困扰多年的疑惑终于得到解答的恍然大悟,蠢极了。

熬云看着就手痒,只能喊:“滚。”

柏诗:“好嘞~”

柏诗一直到走进自己的接待室,门刚关上脸上的笑就消失了,皱着眉,心里闷闷得。

就算并不认同这个世界,听见了让人难受的事情还是会悲伤,就像看小说出现全员be的结局,主角团死的死伤的伤。

吸了口气,她从手提袋里拿出出门从别墅的院子里摘下来的花,先找了个容器放进去,等白音昨天说忙好了要过来看看她顺便带给她的花瓶。

一等就等到了下午,她把花拿去窗户旁边晒太阳,同时练习那一点可怜的异能,控制着水流从花瓣的边缘绕过,保证每一处都浸染了水珠。

工作系统突然响了,“您好,柏诗向导,您的下一位访客将要到达接待室,请您立即准备。”

柏诗这一天没接待过其他访客,工作服上没什么味道,就不用换,因此站在那没动,过了一会,门被直接推开,陶格斯抱着个小小的花瓶走进来,和刚好回头的柏诗对上了视线。

或许是上午遇见T教区的人又听了一大段让人情绪难安的秘辛,柏诗走神的时候眉间带上了些淡淡的愁绪,听见声响转身眼神也没有立即看过来,而是垂着眼睑,思绪渐渐回笼,睫毛才颤巍巍地向上抬,带起头颅微微跟上,像戏曲里的定眼抬眼那样富有韵味,白色的工作服和她的肤色相映生辉,明明窗户关着,陶格斯却仿佛被一阵风吹进了心里。

他舔了舔泛起痒意的犬齿,因为是犬科动物舌头上没有倒刺,始终无济于事。

柏诗:“陶格斯?怎么是你?”

陶格斯大咧咧地走进来,一只手捏住花瓶细的要命的瓶口搁在桌上,另一只手转着柏诗的工作椅,一屁股坐上去,“来给你送花瓶啊,老妈今天临时被叫去楼上开会了,没时间过来。”

柏诗抱着装着花的容器走过来,“你直接上来不就好了,干嘛要走预约系统,白白浪费一次机会。”

“怎么了?你不打算给我做精神疏导吗?”

柏诗:“也不是,只是我的能力你应该清楚,效果肯定没有其他人好……”

陶格斯朝她咧开嘴:“我又不在乎这个。”

柏诗才想起来他是白音的儿子,她拿起花瓶:“那你等我一会。”

陶格斯就坐在柏诗的位置上看她去洗手池洗了瓶子,又把花转移进去,最后回来摆在桌角,然后盯着那块傻笑。

他也不着急,柏诗看花他就默默地看她,一头漂亮的长发像瀑布那样,站的笔直的小腿和穿着鞋在他眼里也不大的脚,真是哪哪都合他的胃口,活该来给白音当儿媳妇的。

欣赏够了鲜花的柏诗问他:“要去沙发上坐着吗?”

陶格斯:“老妈说,你的精神体出了点问题叫不出来,所以暂时只能用身体安抚的方式治疗哨兵?”

“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皮肤接触?拥抱?”

“接吻?”

“还是上床?”

柏诗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差:“最后一步达咩。”

陶格斯朝她张开双臂,“那过来吧,就在这。”

柏诗迟疑地走了过去,“椅子确定不会塌吗?”

陶格斯哈哈大笑:“我坐上来它都没塌,你上来就更不可能了。”

他和之前一样十分没有男德地露出大片皮肤,这次上衣那几块布料干脆没聚集在小腹收进裤带里,裤腰也穿得更低了,一坐下来就放松得露出大片看起来就很扎人的蜷曲阴毛,长而健壮的手臂一捞就把柏诗抱起来放在腿上,“轻的跟只猫一样。”

柏诗再次分开腿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不同于阿穆尔,陶格斯腿上的肌肉更发达,硬起来像一块块铁板似得杠得她屁股痛,由于穿着裙子,工作服也很宽松,岔开腿挨着陶格斯的只有内裤,和隔着一层布料被顶着的肉缝。

陶格斯往后靠,头搭在工作椅的靠背上,双手握住柏诗的大腿,稍稍用力就能捏起一把软肉,他的红发从来没那么听话地往后垂下去,露出额头和锋利的面孔。

“来吧,你要先从哪开始?”

柏诗摸了摸他额头上的疤痕:“怎么伤的?”

“忘了。”陶格斯想了一会:“肯定是哪次死里逃生弄得,不到这种程度我一般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