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尔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他再次看了一眼这盘牛排，试探性地问，“这个……不是还没熟吗？”

“嗯，我听说人类有时候会刻意不把食物完全做熟。”艾纳回答得很自然，脸上的笑容也温柔极了，说出来的话却让尤尔觉得自己今天真的要死了，“尝尝味道怎么样？”

尤尔：“……”

＊＊＊

那天提着食盒回到树屋时，艾纳刚刚推开门，就看到希利尔正侧躺在藤条编织而成的躺椅上，但是那蜷缩起来的样子显然不是在休息，即使背对着看不到脸，也能看得出他正在颤抖。

“希利尔？”放下食盒快步走到躺椅旁，艾纳担心地弯下腰查看希利尔的状态，看到可怜的人类似乎正忍受着某种痛苦，额头上满是汗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生病了吗？”

希利尔原本正闭着眼睛，听到艾纳说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回来了，睁开眼睛转过头来，勉强地笑了笑，说话时的声音都带着明显的虚弱：“今天回来得有点早啊。”

“没关系，不用担心，只是……诅咒而已，不会死的，一会儿就好了。”

“诅咒？应该早些告诉我的，希利尔。”轻声教训着，艾纳抬起手附上希利尔的额头，正打算试着帮他解除身上受到的诅咒，然而下一秒他就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个是……”

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诅咒，就好像铭刻在灵魂上一样，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没办法解除的，是那位神明大人……送给我的礼物……唔……”

话说到一半，希利尔突然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似乎是剧烈的疼痛让他已经难以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艾纳见状也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他想要做点什么，但是又怕会不小心碰疼了希利尔。

“胡说些什么，这个诅咒在蚕食你的灵魂！”说什么不会死，如果这样放任不管的话，以人类的身体根本活不了多久。

这还是希利尔第一次听见艾纳用这样明显带着恼火意味的语气说话，一边觉得有点新鲜，一边露出一个不是很好看的微笑：“至少现在……不会死的。艾纳……我好疼。”

“很疼吗？我、我……”艾纳想要说帮忙治疗，可是他本来就对诅咒方面不很了解，这个诅咒又是深入灵魂的，他更是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解除。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焦急却又毫无办法的无力感，实在是糟糕透了。

“对不起……”连艾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急到连眼眶都变红了，他只是半跪在希利尔躺着的躺椅旁，看着正在自己面前承受痛苦的人类，懊悔又歉疚地低下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话音刚落，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抬起头：“希利尔，我带你去找索秋尔和母亲，他们一定有办法的。再稍微忍耐一下，我现在就”

“艾纳。”希利尔打断了他的话，冲着他眨了眨眼睛，“我听说精灵的吻可以止痛，尤其对我身上的这一种诅咒非常有效。”

下一秒，已经急得什么都顾不上了的精灵迅速地低下头亲吻了上去，由于动作太过急切，磕得希利尔的嘴唇都疼了一下。

“有好一点吗，希利尔？”连问话的时候艾纳也没有移开，只是继续保持着这种与希利尔嘴唇相贴的状态，吐字略微含糊地询问。

“好多了。”迟疑了片刻，希利尔闭上眼睛，微微张开嘴，探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艾纳的下唇，感觉对方似乎并没有抗拒的意思，便低声道，“闭上眼睛。”

第一次接吻的精灵听话地闭上眼睛，任由人类的舌尖一点点试探着跑到自己的口腔中，在舌尖被碰到的时候他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似乎是在为这陌生的举动而感到害羞。

明明是为了帮希利尔缓解疼痛，可是……可是希利尔尝起来好甜，甜到想要每天都能尝到，而且这样好舒服。

一边因为自己这不合时宜的欢喜而感到羞耻，艾纳一边小心地主动迎合起希利尔的亲吻，但他只敢轻轻地舔舔希利尔的舌尖和嘴唇，生怕不小心把脆弱的人类碰疼了。

又担心又有些欢喜的精灵当时并不知道，主动加深亲吻的人类其实也是第一次接吻，表面上看起来镇定又从容，实际上内心也非常紧张。

感激神明（9）

这一次诅咒发作得还算没那么剧烈，所以希利尔在稍微休息一下之后就感到开始好转，一段时间之后那种消磨灵魂的疼痛就消退得差不多了。

他撑着藤椅的靠背坐起身，看了一眼还蹲在地上红着脸的艾纳，觉得有点好笑：“艾纳，别蹲着了。”

“……我很快就好。”精灵没有抬头，低着脑袋只露出一对红透的尖耳，等待着有点发软的双腿重新恢复过来，“一会儿我带你去找索秋尔和母亲。”

“不用了，之前也有很厉害的大人帮我看过，在杀死那位主神大人之前都没什么完全治好的希望。”提起自己身负的诅咒，希利尔的语气依然很轻松，还有闲心整理了一下头发，“要是五年之内都找不齐压制诅咒需要的东西，那就只能死掉了。”

艾纳抬起头，困惑又担忧地看着希利尔：“需要的东西？是艾斯罗德有的吗？”

还挺聪明的，一下子就猜到他一开始来到这里的目的之一了。

希利尔面对着艾纳也一起蹲了下来，微笑着注视着他的双眼，伸出一只手抚摸了一下艾纳的脸颊，指尖轻轻地描画过精灵额头上漂亮的图纹：“我不是很早就说了吗？我想要你，艾纳。”

“我是一个非常坏的人类，神指引我来到你身边，而我想要你的一切，身体、灵魂、心，我都想要。”如同在诉说着情话一边低声呢喃着，希利尔倾身过去，侧头亲吻了一下精灵的耳尖，而后像是没发现这个亲吻给精灵带来的颤抖似的，贴在耳侧用气音继续说，“艾纳，刚才接吻的感觉舒服吗？”

并没打算给艾纳回答的时间，希利尔自顾自地继续问了下一句：“跟我试一试更舒服的事情好不好？”

“什么？”

希利尔笑了一下，没有向露出迷茫神情的精灵多做解释，而是径自站起身，顺便伸手把艾纳一起拉了起来，然后拉着他一起进了自己睡觉的房间，顺手还关上了门。

从来没做过这种事的人类看似娴熟地拉着精灵一起倒在了床上，然后撑起上身半压在精灵的身上，笑盈盈地问：“我可以对艾斯罗德最好看最强大的精灵做些坏事吗？”

从刚才开始脸就一直红得像是要滴血的精灵反应有些迟钝，像这样被压在床上的姿势让他能够感觉到胸腔处传来的来自人类的心跳，还能闻到希利尔头发上淡淡的香味，而且整个视野几乎都被那个带着诱惑意味的笑容所充满。

精灵只会跟认定的恋人进行肌肤亲热，他们之间明明都还没有过任何确认关系的话语，不应该就这样更进一步下去，但是……但是……但是这样的希利尔真的好好看，嘴唇因为与他的接吻而比平时红润了一点，眼睛也只会温柔地注视着他，好看到让他移不开眼睛。

像是被剥夺了语言能力似的，艾纳张了张嘴，但是却发不出声音，然而无论是他的肢体语言还是脸上的神情，都没有透露出丝毫拒绝的意思。

希利尔大多时候都是非常知情识趣的，于是也不打算对刨根问底地索要一个确切地答复，直接低下头慢慢地舔吻其那依然非常红的尖耳，同时在艾纳忍不住呻吟出声的时候不紧不慢地动手解开精灵的衣物。

精灵的耳朵非常敏感，即使是被风吹过都会泛起痒意，更何况是被这样明目张胆地亲吻，时不时还用牙齿轻轻咬一下。

艾纳想告诉希利尔不可以随便乱碰他的耳朵，因为之前他也碰到过闯进精灵森林、见到他之后还嬉笑着想要摸他的耳朵的人类，那次他不小心把那个人类杀掉了……本能反应得太快，他都来不及阻止自己，实在很不好意思，要是再一不小心伤到希利尔就不好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换成希利尔之后，明明耳朵都被弄得湿漉漉的了，但是这只能令他觉得全身发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只有手臂总想要抬起来抱抱人类，顺便把人类的头再按下来一点。

就好像刚被希利尔碰过几次之后，自己的耳朵就先一步倒戈阵营了一样。

解开了全部的扣子之后，希利尔意识到这个姿势不太方便接下来的动作，于是一边继续欺负着艾纳的耳尖，一边哄骗着精灵跟自己一起坐起来……

耳朵被按摩得过于舒服，艾纳都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怎么样不知不觉就跨坐在了希利尔的腿上，下身的长裤都被扔在了地上，上身的衣扣也全被解开，里衣也被完全掀起来，这个高度也让人类可以毫不费力地咬到胸前两个失去遮掩的乳头。

希利尔坐在床边的边缘处，艾纳怕自己会压疼了他，就让双腿承受了大部分的重量，只是虚坐在希利尔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