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济安脸上这?阴云密布,山雨欲来的神情,简直和抓她小学?没写作业的老爹如出一辙。

夏连翘一个激灵,当然不可?能承认,“前几日?我不是被那虎妖绑架到?妖市……当时受了?点儿伤……”

“凌道友替我灌输”越说她嗓音就越低,声如蚊呐,羞耻到?脚趾抠地,恨不得化身火箭直接把自己发射出地球,“那个真气,疗伤。”

白?济安皱眉看她,明显不信,当着胡玉娇的面,又不好多?加置问。

好在胡玉娇心直口快,说出这?一席话并非有意?,也?懒得去戳破她的隐瞒。

“道友这?三两句话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照道友所说,此事只与那黑老大有关?”白?济安问。

胡玉娇:“你不信我?不妨自己去黑老大他?那虚夷洞天内一探究竟,看我说得是真是假!”

倘若真如胡玉娇所言这?黑熊精分?明是为祸一方的恶妖,所居洞府偏要叫虚夷,李琅嬛皱眉,下意?识觉得古怪失调,甚至于?不安。

“玉露甘霖可?在你身上?”从方才起一直未曾再开口的凌守夷,倏忽出言问道。

神情倒是冷清如常,看不出多?少波动。嗓音干干净净,泠泠琅琅。

白?济安侧目看去。

他?从方才起也?在留心凌守夷的反应,见他?神情自若,心里大石稍稍回落几分?。

“玉露甘霖?”胡玉娇思忖片刻,“我不知你所说的是什么东西。”

李琅嬛耐心解释:“此乃一项至宝,形如水滴,若炼化究竟,则能令人修为大长,功力百倍于?从前。”

胡玉娇皱皱眉,露出回想之色,“我是不知道你们所说的玉露甘霖是什么东西,这?潇湘大泽方圆数里,谁遗下什么宝物都归黑老大所有。”

“我听说他?这?段时日?倒是功力大增,十分?逍遥,你们若想找玉露甘霖,他?那边应该也?有消息。”

胡玉娇神情自若,不似作伪。

凌守夷:“你既不知晓玉露甘霖的下落,为何?在这?短短数年间功力陡增。”

胡玉娇忿忿:“难为你还记得当日?我修为!”

凌守夷无所触动,面无表情地等她回复。

胡玉娇碰了?个软钉子,面上挂不去,只好斜睨他?一眼,冷笑几声,“你凌冲霄凌大剑仙,难道不知晓这?潇湘大泽藏龙山上生有水松芝?这?水松芝是凝丹的一味上好材料,我日?日?生活在这?大泽中,又岂不会采摘些天灵地宝服用?”

夏连翘心怦怦然直跳。他?们这?几天来一直在寻找水松芝的踪迹,此药稀有,鲜少得见,即便得见,也?不过灵气平平,难以凝丹。

原著里倒是有这?么一段剧情,但她连主?线剧情都忘得差不多?了?,更遑论记得零散的地名。

藏龙山,三个字倒是很熟悉,一下子就勾起了?她淡忘的回忆。

夏连翘内心犹疑,胡玉娇应该没骗她们,但这?话说得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

“问完了?吗?”胡玉娇不耐烦起来,“该说的我都说了?,几位可?能放我这?小女子离开了??”

凌守夷冷冷,显然不信。

白?济安与李琅嬛对视一眼,心中各有计较。

虽不知她说得几分?真几分?假,但目下这?个局面倒不好和这?狐狸撕破脸。

白?济安率先侧身让开一步,“道友,请。”

夏连翘徒劳地张张嘴,也?想问问伤心契的事,凌守夷说伤心契要交-合七日?。就她目前和凌守夷这?个尴尬的气氛,她实在没有办法想象再跟他?解契的时候会是什么地狱场面。

可?白?济安疑窦丛生,盯她盯得太紧,夏连翘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胡玉娇冷笑一声,身化一道红色烟气,猖狂而去。

胡玉娇走?了?,夏连翘追出几步,身后?却传来白?济安阴沉的嗓音。

“夏连翘,你过来。”

点名道姓。

她爸魂穿版·白?济安此刻正面沉如水,冷若冰霜地看着她,“和琅嬛回屋去,没我的允许不许出来,我有事和凌冲霄说。”

话语中的主?角之一,凌守夷微微敛眸,从窗棂漏出的昏黄灯光映照在如玉侧脸,光影交错,看不出神情如何?。

夏连翘顿时心乱如麻,心跳如擂鼓。

认识白?济安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老白?这?么生气,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冷淡得吓人。

做贼心虚,她也?不敢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动了?动嘴唇,一声不吭地跟着琅嬛进了?屋。

白?济安这?才转向凌守夷。

夜风吹动树影。

凌守夷眼神冷淡,不避不让,与之冷冷对视。

白?济安眼神一凝。

四目交错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凌道友,”白?济安竭力平静问,“不解释一下刚刚那狐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凌守夷淡道:“该说的,夏连翘都已解释过,道友还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解释?”

凌守夷微微蹙眉。

他?虽个性冷清,却也?知晓这?种事并不能随便宣之于?口。阴为天地之始,向来阴在阳前,孤阳不生。

道为天下母,母为万物本,始为女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