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宜先是答应下来,而后才问:“保镖?是出事了吗?”
他窝在家里太久,对外界居然一无所知。
商唳鹤回复:“很多事。总之注意安全,尤其是瑞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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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闭聊天框后,温和宜把简短的对话反复看了几遍,失落地叹口气。
这仪式什么时候才能成呢。来来回回,他已经折腾了三遍。本来只要商唳鹤到场五分钟就能解决,可偏偏这点时间都腾不出来。
是他操之过急了吗?
温和宜一路都在发呆,到医院办手续也心不在焉。
他成功接到孙瑞欢,也看见了商唳鹤说的保镖,二人一个死气沉沉,一个严肃拘谨,看得温和宜更烦。
孙瑞欢抱着大玩偶,缩在车后座上。
她也知道气氛不对,沉默很久,歪着脑袋问温和宜:“大表哥,是不是,死了?”
“对,死透了。”温和宜斩钉截铁地答。
孙瑞欢圆大的眼眸不可置信地颤了颤,很快凝聚几颗泪珠:“他们说,是,是二哥哥杀了他,真的吗?”
温和宜下意识反驳:“你听谁说的?”
这句话语气凶狠,孙瑞欢吓得抱紧玩偶,磕磕绊绊地说:“二表哥说,死,就是再也不能陪我玩,再也不能逗我笑。我,是不是,不能再笑了?”
“你活该。”
眼泪滑下来,孙瑞欢深呼吸几次:“那,我,是不是也该。”
“对。”温和宜点头:“就是因为你,因为你配合你大表哥,差一点害死我。他们怕我报复,才急着把孙瑞云嫁人。要不是你,你瑞云姐姐不用联姻,商唳鹤就不用提前动手,你大表哥也不会死。”
这番话孙瑞欢听得一知半解,然而终于在车上痛哭出声。
? 第 53 章 47
孙瑞欢喜欢乱扔玩具,总把自己吃得满脸米粒,脏兮兮的,她笨拙地学着用纸巾擦拭,却只是将米粒碾碎在脸上,紧接着只好愈发用力,按出好几道红印子。
温和宜绝不会管她,她擦好脸,拎着玩偶来来回回,慢吞吞挪到温和宜身边。后者向旁边躲了躲,把被她压到的衣角扯开。
尽管如此。空荡荡的,仿佛要吞忍似的房间里,除了她,温和宜是唯一活着的人。
“我……”孙瑞欢试探着开口。
温和宜颇不耐烦:“有话就说。”
“大表哥是不是死了?”
只要看见她张口,就必定会问这个问题。过去的几十遍问答,已经彻底磨灭温和宜的耐心:“对,死了。”
“我不信。”孙瑞欢睁圆眼睛,凑近几步,从下往上瞧他:“不是真的。”
温和宜懒洋洋地躺着,轻嗤一声,漫不经心道:“随便。你的意见又不重要。”
这样两个互相厌恶的人,偏偏要被关在一起。
温和宜跟商唳鹤提过,哪怕为自己怀着的宝宝,她也应该尽早离开。
那晚月亮黯淡,照不出商唳鹤的眼睛,他泡在太浓稠的黑夜里,摇了摇头。
孙瑞欢是兄弟相争的受害者,商承业不在了,所有人都要欺负她。
他刚想说些安抚的话,却听见商唳鹤继续说:“你留在家里陪她,别乱跑。”
“……啊?”温和宜歪了歪头,轻轻敲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我不是保姆,对吧?”
商唳鹤像没听见似的,将被角拉上去,遮住下半张脸,同时翻过身去,不肯面对温和宜:“想吵架的话,等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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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宜用力盯着他模糊不清的侧脸,用力掀开被子,砰一声巨响过后,只穿着睡衣的温和宜,莽撞地闯进了冰天雪地。
这种普通情侣吵架后的手段,明显不适合他。他的男朋友绝不会追出来,更不可能心急如焚地寻找。
冷风往脸上扑,他想象商唳鹤来找他,捧着他的脸摩挲。睡衣太单薄,受不住风,商唳鹤肯定会为他披自己的外衣。短短几分钟,他差点被冻僵了,要是商唳鹤在,他们就能互相搀扶,一起回家。
但这毕竟是假的。
非要不争气地逃跑,又灰溜溜地回去。整个过程,除去他无人在意。但他必须连开门都小心再小心,吵醒商唳鹤就不好了。
还是心存幻想。只要商唳鹤给他留一盏灯,或者暂且先不要睡,不管是不是在等他,他都会跪下来给主人磕头道歉。
一向入睡困难的人,今晚居然睡熟了,背对他蜷缩着,像最没安全感的壳居生物。
开关门的声音没有把他吵醒,掀被子的动作依然没有。
温和宜鼻尖泛酸,随后阖眸,忍住了眼泪。
本来就已经很可怜了,还要去哭,无疑坐实了苦主身份。委屈说多了就不值钱,又是何必。
他也有自己的面儿,抱着另一床被子,躲去狭窄阴冷的客卧。
第二天,没有早餐,没有西装也没有糖,更没有拥抱和早安吻。
次卧的门紧紧锁着,划分出一片不容涉足的禁区,这里绝对狭小,绝对黑暗,是被温和宜蛮横霸占的领地。到底是狗,占也不知道占什么好地方,自以为在跟主人赌气,其实效果和垃圾自清理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