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宜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趴在桌上,像只被遗弃的萨摩耶。

这边讲两句,那边讲两句,总算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说完。

李司修似懂非懂:“你们已经结婚了,你还要提防他吗。”

“就是结婚了他才能当小三,如果没结我们不就是同事了。”

“?”李司修不跟他辩论这个,“商总不是那种人,放宽心。”

“可许执不一样。”温和宜忽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李司修,有些病态:“你知道吗?”

李司修拨开他头发,用手背贴一下,确认他没发烧:“我不知道,您说说。”

“许执,他就是,他就喜欢这样的。”温和宜一通乱揉,头顶上出现个白色鸟窝。

多年以来,商唳鹤的审美出奇统一,无论交朋友还是谈恋爱,都偏好热情的,会哄人开心的,奔放的,直来直去的。

初见秦河星,她把出轨的前任揍进公安局,十分自来熟,像只热情的鸟儿,连他都有点招架不住。

他和商唳鹤接触以来,每次抖机灵都能把人哄得嘴角上扬,商唳鹤爱看他发的奇怪段子和新奇的表情包,看见就跟他多聊几句。

至于许执……年轻,漂亮,话多有趣又热情,人在国外长大,恐怕比他都放得开,商唳鹤怎么可能不喜欢。

“那你更不用怕了啊,已经有你了,干嘛还找低配版。”李司修挤眉弄眼:“难道他是那种一件衣服买七件的人?”

“他不是。”温和宜定定地看着李司修:“万一我才是低配呢。”

“??”

上班摸鱼被顶头上司抓包,李司修不害怕,温和宜说出这种话,李司修是真的怕了。

“这还是你吗?”李司修拿手晃他眼睛。

温和宜奇怪地看他。

李司修掐他脸颊肉:“你可是温和宜,狂的都没边了,你说自己是低配?”

温和宜正悲痛呢,被他一讲,恼羞成怒地打断:“你懂什么。”

他和商唳鹤曾经闹得那么难看,可许执没有。

许执在商唳鹤那还是一张白纸,可以尽情挥洒创作,有无数种可能。

许执家境比他好,倒不是指财力地位,是说成长环境。从小被宠到大,许执一点心理问题都没有,开朗得吓人,他努力治疗两年多,吃了无数片小药片,才勉强维持正常状态,许执只要存在就做得比他好千万倍。

“别太想不开,”李司修见不得他这副样子:“实在不喜欢,你就把他弄走呗。”

温和宜醍醐灌顶:“有道理。”没多久,眼里的光又消散了,重新垂头丧气起来:“万一他真的喜欢许执怎么办。”

“?”

李司修受不了。

“如果他更喜欢许执,我就退出好了,我想让他开心。”温和宜托着下巴,“他起码会觉得我变懂事了吧。”

“你真的是疯了。”李司修评判。

温和宜点点头。

李司修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按了几下,片刻后放到耳旁,“您好商总,是我,是荣和的李司修,我想问您是喜欢许”

话没说完,温和宜猛地扑过来抢走手机,黑屏上映出一张煞白的脸,通话记录干干净净,分明就没拨出去。

李司修笑得好大声,温和宜气得想打架,却被他带得先笑了出来,努力憋住也没成功。

大笑一阵后,温和宜躺在椅子上,懒洋洋地扯过阳光做的毯子,“那我还是再努力一下吧。”

温和宜,你要振作起来啊。

最近的评分表他有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商唳鹤都有给他好评,是以他更加诚惶诚恐,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维系下去了。

虽然商唳鹤没有说过,但男人应当都不喜欢妻子争风吃醋,温和宜决定在他面前装聋作哑。

回家后,他按照商唳鹤说的乖乖休息,做好饭菜等人,抽时间去哄哄他们的小孩。

这个小孩长得可爱,十分谄媚,所有跟她亲近的,她都不吝啬夸夸,一会儿说叔叔好帅,一会儿说姨姨好漂亮,特别招人喜欢。

但她总有点怕温和宜,果然也拿玩具扔他,不疼,就是烦。坏孩子,对谁都好,就对他不好。

温和宜掐她脸蛋。刚碰到呢,她的眼泪就落下来了。

然后站在一边看阿姨三两下哄好,她抱着奶瓶抽抽搭搭地喝,看见温和宜还要假装害怕。

“没事没事的,暖暖就这样,您多来看看她,她就跟您好了。”阿姨说。

温和宜恩了声,要不是看她长得像爸爸,才没有那么多耐心。

不过阿姨说的也是实话,以前她对商唳鹤也坏坏的,只不过国庆陪了她七天,她就变成爸爸的小棉袄了。

商唳鹤没有拿到冠军,但温和宜觉得,不管怎样他都是最好的,是什么名次都可以,所以还是做了丰盛的晚餐庆祝,本来还订了块蛋糕,商唳鹤说最近有点牙疼,就没有吃。

是一颗靠后的大牙,小时候就喜欢痛,反反复复。

他没当回事,靠着床头看电脑,温和宜给他预约牙医,完事后转身环住他紧窄有力的腰,头埋进腹肌里:“你就是吃糖吃太多了。”

“我有点低血糖。”

“那也不要吃这么多,”温和宜缠上去问,有点耍赖,问一句就亲他一下:“很甜吗?真的很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