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会不会被化没了?”丁蝉紧紧盯着朱刚的面孔。
“不会。”朱刚大气的挥挥手:“我知道你的愚蠢程度。”
看着丁蝉喷射着怒火的双眼,朱刚尴尬的笑了笑:“我不是那个意思。这种洗涤灵智的无上法门,就是把你神志里那些蠢东西都化掉,留下纯粹而灵动的精魄。我估计,你至少能留下核桃仁大小那么一块。”
“去~死~吧!”丁蝉咬牙切齿的使劲在脑门上胡撸了一下:“那个破珠子呢?拿过来,我要把它碎尸万段!”
“可惜呀。那个珠子已经废了,彻底的消泯于天地之间。”朱刚遗憾的摇摇头:“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死无对证了是吧?”丁蝉无语的软了下去:“这样的折磨,以后不会再有了吧?”
“你说呢?”朱刚笑笑的看着丁蝉:“这个…曲子,应该会和你长期共存下去,直到你重新变成一个珠子。”
“你是说,我不是一个人?”丁蝉果然被开启了灵智,思维敏捷了不是一星半点:“那个珠子,是上一个梵音的拥有者所化?”
“啪啪啪……”朱刚赞赏的鼓掌:“天地间,有一种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那就是规则。它必定会比你存在的更久,除非……”
他深深看了丁蝉一眼:“你能够超越规则。”
他没有兴趣再和丁蝉玩闹:“这段梵音每天会在你识海中响起两次,你就只当它不存在好了。大道无形,没有必要过于计较。每天该怎样还怎样,你慢慢就会体味到灵智开启的好处。”
“真的不需要学点具体的招式?”丁蝉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在朱刚这里搞到一点防身的武艺。
“有大道法则护身,一切自然信手拈来。”朱刚拍拍他的肩膀:“今天晚上的事,作为一个秘密来保留,永远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要不,你把我这段记忆消掉吧?”丁蝉犹豫了一下。他现在灵智开启,脑子灵光百倍,自然远超半个时辰前的自已。既然它在朱刚眼中是这么要紧的事情,不如消去一了百了。
“有些东西,不是说忘记就能够忘记的。”朱刚一笑:“你是天性纯良的好孩子,这个秘密就像一把小鞭子,会永远悬在你的头顶,成为鞭策你前行的助力。你已经不可能浑浑噩噩度过此生了。相信我,你能行的。”
一切又回到了正轨。丁蝉虽然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但是他的脑子已经像浸了油的西瓜,灵光得一塌糊涂。就像忽然捅破了一张窗户纸,屋外灿烂的阳光已经照进了他的心田。
该吃饭吃饭,该砍柴砍柴。一切随缘,率性由之。似乎突然之间丁蝉就明白了生活的真谛,看似枯燥无味的生活忽然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高老庄是个中型集镇,由七八个村子聚合在一起而成。因为出了个前朝赦封的礼部员外郎高大人,县里为了拍马,就把原先的镇子改名做了高老庄。虽然高员外已经告老还乡,他依然是这个集镇上的精神领袖,村民中神一般的存在。
高员外家资殷富、田产无数。他待人宽厚、热心公益,在镇上兴办学堂、造富乡里。因为他家里有个独生女儿高秀兰,高老庄甚至兴办起县里第一所女学堂,让高家庄的小女子们也背着个绣花包包,每天凑在一起学习手工女织、听些做人的道理。一来二去,高老庄成了县城里一等一的文茂之地。每任县令到了城里,见完同僚、理清衙事,三天之内必定前来拜见高员外,否则就算失了礼数。
就是这样一个民风淳朴、人文鼎盛的教化之地,却发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怪事,让一贯平淡的高老庄瞬间变成了全县民众关注的焦点。
高老庄北面大约十里是清川县城,西面和南面是巍巍的青山。向东七八里以外的田野间的有一座香火鼎盛的佛寺,叫做兰若寺。寺中供奉的佛祖极为灵验,只要虔诚参拜,必能达成所愿。
这天时间还早。空气中有一丝丝的雾气缭绕,把本就清雅的庄子照得如同仙境。
镇上北头的刘府宅院中,两名轿夫已经收拾妥当,抬着一乘青轿等在后院。过了一会儿,少夫人澜青穿着一身素服,带着丫鬟秋香匆匆从房里出来。澜青上了小轿,秋香抱着个小包袱跟在轿子旁边。一行四人出了后门,穿过庄上宽阔的街道,奔着兰若寺方向而去。
骄阳很快就升上了半天空。不一会儿,两个轿夫就汗如雨下,前襟后背被汗水溚湿。秋香的脑门上也冒起了汗珠,不时掏出手帕在额上轻抹。
路口一转,前面出现一片桃林。桃林尽头露出一角飞檐。飞檐下一个酒幌子轻轻晃动,原来是一个小小的酒肆。
“到了前面,我们打尖休息一下吧。顺便喝水吃饭,让两位大叔也歇歇脚。”澜青撩开轿上的窗帘,向秋香说道。
“是,夫人。”秋香擦擦汗,笑着答应一声。
轿夫健步如飞,须臾间就来到酒肆前。秋香请夫人下了轿,扶着澜青,加上轿夫四人一起进到屋中。
第7章 离奇的失踪案
屋子里很清静,没有几个人。店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夫人、姐姐,两位大叔,吃点饭歇歇脚?”
秋香四下看看。外间桌子大都空着,只有一个醉汉趴在一张桌子上呼呼大睡。一个酒壶翻倒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几个汤水淋漓的菜盘子横七竖八的放着。厨房的帘子在微风中微微飘动,隐约看见厨房敞开的后窗扇在清风中开合。
“你这里有单间吗?”秋香皱皱眉头,看着堂中的醉汉厌恶说道。
“姐姐,这里有一个干净的单间,我早上刚刚收拾出来的。”店小二把手巾往手臂上一搭,来到后面一扇门前,挑起门帘推开房门。
“就这里吧。”秋香扶着澜青进了单间,两个轿夫在外屋挑了一张桌子随便坐下。秋香出来给他们点了四张大饼、二斤牛肉,大壶茶水送上。又给澜青和自已二人点了两个清淡的小菜,要了一碗清汤和两小碗米饭,留在屋里用餐。
一阵狼吞虎咽,两个轿夫灌了个水足饭饱,坐在大堂里歇息等待。过了好一阵,单间还是没有动静。年纪稍轻的轿夫捅捅自已的同伴:“老李,去看看少夫人她们吃完没有。要是再不上路,晚上怕是赶不回来了。”
老李来到单间门口,小心的在房门上轻轻敲了两下:“秋香,秋香!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走了。”
屋里还是没有一丝动静。
小二走了过来。老李抓住小二说道:“小哥,你进去看一下少夫人和秋香吃的怎么样了,吃完了好上路啊。”
小二答应一声,撩开门帘推门进去。头刚探进去看了一眼,口中已经发出一声惊呼。老李感觉不妙,几步就从门口抢了进去。
秋香已经趴在桌边昏迷不醒。后窗半开着,窗棂在微风拂动下轻轻的一张一合。澜青已经不见了,秋香手中的包袱也不知去向。
众人大惊。老李毕竟老成些,在秋香鼻息下探了一探,口中喊道:“小二,拿凉水来。”
小二从屋外取过一盆凉水,飞跑着送了过来。老李用手撩起盆中凉水,不断撒在秋香的脸上。
“咦”的一声轻哼,秋香幽幽醒转,半天眼睛才恢复神志。她四下看看,突然惊恐的问道:“少夫人呢?”
“你跟少夫人一直在一起,现在问谁呢?”老李焦急说道。
“啊!”秋香差点又晕过去,两行泪水喷涌而出:“我和少夫人喝了几口清汤,就感觉头上昏沉,看少夫人也有些不对。正要呼喊,发现自已已经发不出声音,再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老李大怒,一把将赶过来的店主兼厨子揪住,对着另一个轿夫喊道:“小范,出大事了!少夫人被歹人绑票了。你赶快回去叫人,我先将这个开店的拿住。”
小范早已慌了神,听老李这么说,早已飞跑出去,赶回家中报信。
店家与老李撕扯着,口中大声的辩白。老李不管他那一套,只顾抓住店家不放。小二在旁边不断劝解,老李害怕担责,哪里舍得放手。
正闹的不可开交,刘府的管家已经带着几个家丁赶了过来。又过了片刻,清川县衙的县丞赵四海也坐着马车飞快赶来,出现在犯罪现场。
清川县捕房本来有捕头,名叫胡庆。这两天家里出了点事情请了假,由县丞赵四海暂代捕头之责。哪知刚刚上任不到一天,就有人飞报高老庄到兰若寺的路上发生了人口失踪案。赵四海暗呼倒霉,却不敢推诿,急忙招呼朱刚赶起马车,飞奔现场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