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土地爷哪有工夫管你这些屁事?”朱刚冷冷一笑:“要是这种事都管起来,不把土地爷累死!”

“这么说老百姓的事情都没人管咯!”丁蝉愤愤不平的抱怨。

“所以要自已管自已嘛。”朱刚喝了些酒,谈性甚浓:“人这一辈子,说到底就是自已折腾,要不然谁搭理你。除非你死了,那倒是有人管了,黑白无常自然会找上你。”

“我天。”丁蝉咂咂嘴巴:“这么说除了生和死,别的和老天爷都没有关系了!”

“所以说,人到头来就是个空。”朱刚点点头:“你看着人们一天到晚瞎折腾。娶媳妇、办喜宴、办寿宴、这个那个,其实都是图个热闹。冲淡一下空虚和恐惧、给无聊的生活找点乐子罢了。”

“那鬼跑出来,是不是也是在找乐子?”丁蝉感到一阵不舒服,榆木疙瘩一样的脑袋像是被大锤子砸了几下,晕乎乎的似乎有点裂开的迹象。

“找乐子是找乐子,不过也要分个场合。”朱刚似乎冷笑了一声,嘴角划出一个危险的弧度:“敢拿老子罩的人找乐子,我看这鬼胆子倒是大得很。”

“好人不和鬼斗。”丁蝉打了个寒颤,急忙劝阻朱刚:“咱活的好好的,就不要主动去惹事了。或许我真是走了魂儿也说不定呢,怎么说你跟鬼也没有什么仇怨。”

“你不懂。”朱刚淡淡看了丁蝉一眼:“遇到挑衅就要回击。要不然下次来的就不是挑衅,而是血淋淋的屠刀了。”

“那怎么办,咱要不要请大仙来跟挑衅的恶鬼拼一场?”丁蝉心头无来由涌起一股热血。

“不用,自已的事自已办。”朱刚笑了笑:“小二,你有没有胆子现在跟我去村头的鬼宅走一遭?”

“这有什么不敢的。”丁蝉想了想:“我先回去跟我奶奶说一声,她要让我去我就去。”

“小子,想跑?”朱刚嘿嘿阴笑,忽然瞪了丁蝉一眼。丁蝉和朱刚对视,感觉脑子一阵迷糊,一股睡意狂袭而来,就那样坐在桌边陷入了梦乡,再也没有知觉。

好像一下子进入了梦境。

丁蝉感觉自已跟在朱刚身后一前一后出了院子,顺着村里窄窄的土路向着村头的方向走去。看着朱刚坚实的背影,丁蝉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似乎有天大的事也难不倒他们两个人。

路上来来往往人不少,可是没有一个人跟他们打招呼,就好像看不见他们一样。深一脚浅一脚来到村头的那栋老宅前,朱刚站在脚步,眯着眼睛打量着这座破败的院落。

月亮朦朦胧胧照着,眼前的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朱刚忽然用力在地上跺了一下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大地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像是有一匹远古的巨兽发出了愤怒的咆哮,把眼前的鬼屋震得向上一跳,破碎的瓦片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既然给我捎了信,为什么不出来一见?”朱刚朗声一笑:“是哪位朋友又来给人当探马?不妨明刀明枪的来吧。”

鬼屋的院门缓缓向里面打开,两盏摇摇晃晃的灯笼从门里挑出来、在空中摇摆着,却看不到拿着灯笼的手、也看不到一个人影。诡异的气氛笼罩着这块神秘的空间,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抓挠着丁蝉的心脏。

“看来是想玩玩了。”朱刚伸手从腰间的兜中一抓,抽出一件光芒四射如同彩霞一般的袍子,极其潇洒的在空中一摆。袍子的下摆在风中猎猎摆动、仿佛有生命一般,已经自动套在他的身上。

穿着彩霞外袍的朱刚,忽然变得气势雄浑,仿佛一位百战的大将军。他把双手背在身后,迈开大步就向鬼屋的大门走了过去。

“我咋办呢?”丁蝉一阵慌乱。从小到大被教育的胆小怕事让他回身想跑,可是心头热血上冲,他知道应该跟着朱刚的身后,而且自已肯定不会受到伤害。

平时的胆怯瞬间被他丢到了九霄云外。丁蝉快步跟着朱刚身后,随他向着鬼屋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在看不到的正面,朱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朱刚每向前一步,整片地面都会随着震颤一下。当他走到敞开的院门前时,一个透明的罩子无形中向外衍生,像在阻挡着他向前行。

不过十分之一个弹指的工夫,朱刚已经一步迈进院中。方圆一丈内的所有建筑物瞬间化为灰烬,静静的飘落在平整的地面上。

原先的院门处,已经变成了一个仿佛被刀砍斧凿过的方形大洞,即使利刃切过的豆腐,光滑度也不过如此。

第3章 白骨精

破败的院子里,一条窄窄的小径像是散发着银光的飘带,一直通向了第二重院落。朱刚踏着有韵律的步伐,顺着飘带昂然前行。丁蝉跟着他身后,缩头缩脑的四处巡梭着,寸步不离他的左右。

跨过二重院落的院门,丁蝉不由呆住了。这还是平时看上去破烂不堪的小院子吗?广阔平坦的院落,怕是比庄上的打谷场还要宽敞几分。破烂不堪的正房此刻显得辉煌灿烂,连修葺一新的县衙,阔绰程度也不如这座房舍的半分奢华。

身后,院门忽然无风自动,逛荡一声猛然合上。一声诡笑在院中幽幽飘过,更加增添了几分狰狞恐怖。

“咻!”凄厉的破空声传来,无数亮晶晶的光点忽然从院子中间凝聚,忽聚忽散诡异异常。丁蝉定睛看过去,不由吓得目瞪口呆。原来这些闪闪的光点,居然都是指肚大小的野蜂!

还不只是普通的野蜂。每只蜂子的身上,可以看到一根蓝幽幽的蜂刺,几乎各个都有半寸长短。想到那种针刺在身上的感觉,丁蝉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雕虫小技。”朱刚一声冷笑,忽然扬手,抛出一把散发着毫光的小钉耙。这个钉耙丁蝉见过,是朱刚用来挠背用的,平时看上去精巧细致,就像一个小孩子的玩具。

“朱大哥是不是吓傻了,居然用钉耙去打蜂子?”丁蝉抱着死定了的心情再看,就见那个小小的钉耙定在空中,像是没有重量一般在微风中飘荡。

也不见朱刚念什么咒语。小小的钉耙忽然发疯一般猛然飞起,迎风涨到丈许长、鸭蛋粗细。它在空中扭动着,带动着周围的空间都变得虚幻起来。丁蝉眼睛一花,忽然觉得这支钉耙已经变成了一条凌风飞舞的巨龙,正在冷笑着亮出锋利的锐齿!

钉耙的前端奇异的扭动着,像是变成了一颗巨大的龙头。它倏然冲到了蜂群面前,大口一张。钉耙的九颗锯齿仿佛变成了一张不断张合的牙齿,把蜂群一口吞了下去!

蜂群狂舞,却怎么也逃不脱龙头的咀嚼。就听见阵阵令人齿冷的咔咔之声,像是某种凶兽在啃噬着美味的猎物。蜂群发出渗人的嘶叫,慢慢变得稀薄,最后居然完全消失在一片虚幻之中。

不知是不是自已听觉有误,丁蝉似乎听见钉耙发出一声志得意满的饱嗝,然后慢慢停止了扭动,又缩小成一把精巧的小耙子,稳稳落在朱刚手中。

“可~恼!”一声闷喝传来,厅堂的大门豁然敞开。一个身高逾一丈的高大身影猛然从门里跨出,一步就来到院子中间,站在朱刚面前。

在血红色的袍子包裹下的,居然是一副洁白的骷髅架子!它瞪着黑洞洞的眼眶,绿色的鬼火在夜空中闪烁,洁白的牙齿张合,发出了巨雷般的闷响:“天弃之人,居然敢于某家争锋!”

“什么狗屁东西,不过是个白骨精罢了。”朱刚呸的吐了一口唾沫,与平滑的地面接触,居然激起了一丝火花:“是谁让你出来现世的?不去打听打听,居然敢来老子这里打秋风!”

“死!”白骨精忽然扬起左手空荡荡的袍袖,一只鬼爪飞离它的躯体,迎风涨到竹篮大小,向着朱刚的面门就抓了过来。朱刚双手背到身后,似乎根本不屑于和它动手。看鬼爪迫近,朱刚忽然张口对着飞来的鬼爪长啸一声,肉眼可以看到道道声波从他口中绽出,朝着鬼爪直直迎了过去。

鬼爪在声波震荡中艰难前冲,只是速度越来越慢,在声波的震荡下不断颤抖。终于在离朱刚面门还有半尺距离时,被强大的声波震碎,雪花一般飘向地面。

白骨精怒啸一声,向着朱刚的身前冲了过来。右臂伸出,向着朱刚狂扫。朱刚抬起手臂,握拳向前击出。拳头上忽然冒出一个硕大的虚影,像是一个忽然暴涨十倍的铁拳,狠狠打在白骨精的手臂上。

拳影并没有消失。挡开白骨精的攻击之后,那只拳影忽然像是拥有了自已的生命,围绕着白骨精上下飞舞,如同千斤巨槌一般向白骨精砸去。

转眼之间,已经交手数十招。白骨精被凌空扑击的巨拳打得节节败退,最后一步退入大厅之中。

“轰!”厅门猛然合上。拳影狠狠的在厅堂门上扑击了几次,看到没有丝毫效果,这才悻悻的飞回朱刚身边,慢慢的消散在空气中。

“走着瞧!”白骨精的声音在厅堂里回荡:“天弃之人,我们还有见面的一天!”

一阵天旋地转。整座院子似乎都旋转起来,颠倒的既视感让丁蝉一阵恶心,如同晕车一般弯着腰呕吐起来。朱刚冷然站在当场,仿佛一尊巍峨的雕像,不管身边发生什么变化,他都是一种亘古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