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一行人回到公所。无瑕就暂时羁押在公所的一间空房中,等着最后的处置。其他人一起回到公所的前厅,丁蝉忙着给大家沏茶倒水,又把一杯香茶捧到赵四海脸前:“赵大人真是神奇!这么复杂的案子到了您的手里一下就被破解了,小子实在万分钦佩!”

“哈哈哈……”赵四海得意的大笑起来,然后又稍微谦虚了一下:“也是有朱刚这员福将在,正好赶上了这桩功劳。要不然,等案件真相大白的时候,我们县衙居然没有一个人在现场,那可就有些坐蜡了。”

“还是大人问清口供,这才让案件真相大白。大人虽不居功,但是功劳大家都看在眼里了!”丁蝉坚定的摇头,让赵四海心里分外舒坦:“这个小学童真是懂事,看起来并不是个普通的懵懂村童。”

想到这里,赵四海居然神差鬼使的问了丁蝉一句:“案子到了这一步,你觉得怎么样?”

“小子哪里懂得这些。”丁蝉谦逊的向赵四海施礼:“只是看到大人审案十分细密,倒是觉得自已学了不少东西。不过有一点稍微有点疑问,还想请大人解惑。”

“你说。”赵四海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也坐吧。”

“不敢。”丁蝉谦逊的侍立一旁:“大人面前,哪有小子座位。整个案子大人审得明明白白,前因后果万分清楚。只有心中有一个疑虑:无瑕为什么要前后用两种不同的毒药去毒害澜青?而且想毒害澜青的话,为什么不直接下手,而是劫持澜青一天之后才突然下毒?她那么喜欢费蓝,难道一点都不顾忌费蓝的感受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啊!”赵四海诧异的看了丁蝉一眼:“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这么缜密的思维,能够抓住整个案情中唯一的一个小小纰漏。其实你说的这一点,也是我感到疑惑的地方。否则,我就会当场宣布无瑕有罪了。”

“大人神机妙算,小子佩服。”丁蝉深深施礼。这次是真正服气,这些官场老吏,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自已想到的疑点,早已在赵四海的算计之中。

“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隐藏的内情?”朱刚适时出来捧哏:“我跟着跑了这老半天,居然什么都没有觉出来!”

“你就是喝酒把脑子喝坏了!”赵四海呵呵一笑,觉得跟丁蝉脑力激荡一下似乎也不错:“依你看来,这个疑点背后的真相是什么?”

“这个小子实在猜不出来。”丁蝉谦逊的弯腰答话:“如果这次的苏麻毒素不是无瑕所为,莫非这件事情里还有第四个知情人?我虽然猜不到事情的真相,但是隐隐感觉事情并不算完,肯定还会有后续的发展。”

“嗯。”赵四海默默点头。他看看天色:“今天已经太晚了,肯定无法赶回县里。我今晚就歇在高员外家里,明天再把这个案子的头绪好好的理一下。”

赵四海出马,案子居然神奇的被破了。虽然有一些巧合的因素,但是也确实展现出赵四海的办案能力。高员外叹息之余,对赵四海的刑侦能力十分推崇,晚上在家里摆下了庆功宴,邀请了高老庄上的乡老和隶属于县里的公所里正并相关公人一起为赵四海庆功。

朱刚和丁蝉两个幕后功臣自然上不了这样的台面。他们和赵四海分手,依然回到了自已的家中。丁蝉在家里打了一晃,扒拉了几口晚饭,就借故溜出家门,又跑到了朱刚的家里。

“你小子,看来有两把刷子。”朱刚笑眯眯的看着丁蝉:“没想到,所有的事情都被你言中了。”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和朱刚单独相处,丁蝉的智者风范展露无余:“我觉得澜青姐最后所中的苏麻毒药,不是无瑕所为。在整件事情里,还有一只看不见的幕后黑手在操控着一切。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似乎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感觉还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第14章 阴险的谋杀和诡异老太

朱刚并没有嘲笑丁蝉的第六感,因为他知道‘破碎虚空’梵音的强大,丁蝉的直觉不是无的放矢。可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他无语的摇摇头:“光预感也没有用啊,我们……”

话音未落,忽然从村子北面方向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丁蝉倏的站了起来:“莫非出什么事了?”

“走,看看去。”朱刚也诧异的站起身来:“平时什么事也没有。现在倒好,县丞大人一来,什么事都出来了。”

两人赶到村北,来到紧邻村口的小河边。一个黑乎乎的身影躺在河岸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几个闻讯赶来的村民站在身影附近,一个人正在脱下身上的湿衣拧干水分。

“怎么回事?”朱刚高声问道。

“是朱刚啊!”大家看是他,急忙向他说道:“出事了。刚才有人落水,我们听到有人叫喊,急忙赶来救人。人是捞上来了,可是已经没气了。”

“是谁?”丁蝉心中一动,飞快的跑了岸上那人身边,借着月光看去,不由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是他!”

躺在河岸上一动不动的,正是下午刚刚见过面的费蓝!

看朱刚走过来,丁蝉一把拉住朱刚的衣袖,在他手臂上使劲捏了一下。朱刚会意,向着几个围观的人问道:“谁最先发现的?”

“不知道啊!”那个在拧衣服的村民说道:“听见喊声过来,却没有看见人。下河把人摸上来,已经没有气了。”

“你们几个过来,帮忙把他抬到村北的祠堂里。”朱刚挥手叫人:“把人放在河岸上晾着,也是对死者的不敬。”

众人抬来一块木板,把费蓝的身体放了上去,大家合力把他抬到村北的祠堂中,然后跑去高员外家里报信。趁着大家都已经离开,丁蝉低声向朱刚说道:“你设法把费蓝救醒。他是本案的重要证人,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朱刚瞪他一眼:“你倒是什么人都敢用!”

丁蝉笑笑的向他拱拱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朱大哥……”

“罢了!”朱刚甩甩袖子:“幸亏费蓝溺水时间不长,要不然我还真的没有法子帮忙。”

他掐了个口诀,右手食指点在费蓝的心口,指尖一丝淡淡的红光射出,笼罩在费蓝的心脏位置。

“先把他救活,但不要救醒。”丁蝉小声提醒道:“我们可以做一个局,让背后的黑手现身。对外宣称费蓝已经身亡是最关键的一步。等今夜费蓝身亡的消息扩散完毕,明早再救醒他不迟。”

“阴险狡猾、毫无节操。”朱刚狠狠的瞥他一眼,还是按照他的嘱咐去做了。

听到案中的重要证人溺水身亡,赵四海哪里还有心情宴饮,带着一个公人向高员外告辞,匆匆来到了村北祠堂。看着费蓝一动不动的身体,他默默沉思,半晌没有说话。

“赵大人,我有话说。”丁蝉轻轻走上来,在赵四海身边低声说道。

“嗯。”丁蝉下午的预测变成事实,让赵四海更加高看他一眼。此时听他有话,就让跟来的公人到外面等候,只留下丁蝉和朱刚在他的身侧。

“大人,看来这件案子里真的有第三者存在了。”丁蝉向赵四海说道:“他这样迫不及待的动手,简直太不给大人面子了、好歹等大人离开高老庄之后再动手,不是更加隐蔽和不易觉察吗?”

赵四海灵机一动,一个判断浮上心头:“莫非这人和费蓝有极大的仇怨,害怕我因为案子的缘故把他带走无法下手,所以才选了这么个尴尬的时机?”

“大人明断。”丁蝉轻声说道:“有个消息,刚才没有告诉大人。朱大哥检查过费蓝的身体了,他还没有断气,应该能够救治过来。”

赵四海猛然站起,眼睛看向了朱刚。朱刚点点头,示意丁蝉说的是实话。赵四海慢慢的坐了下去,带着思索的表情看看丁蝉:“你这番做作,莫非已经有了什么计划?”

“大人真是明察秋毫。”丁蝉钦慕的看着赵四海:“那个凶手既然对费蓝下手,想必也不会放过无瑕。我们不如将计就计,把那个凶手引出来……”

第二天.经过一上午的调查,费蓝溺水身亡的原因已经被查了出来。昨天晚上费蓝心情烦闷,到庄上的酒馆喝了半天闷酒,然后又提了一壶酒醉醺醺的离开了酒馆。酒馆老板作证,费蓝正是朝着村子北边去了,似乎是回自家的老屋。或许是酒醉走错路,或许是想到河边散心,他一路径直走到河边,最后失足落水,不治而亡。

结论下定,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县丞大人仔细分析之后,确认没有疑点,就把这个结论定了下来。一天时间已经过去,赵四海宣布明天带无瑕回县里定罪,今晚依然在高老庄住宿。

黄昏时分,公所的公人和赵四海又到高员外家去赴宴。公所里没有人,也没有什么贵重东西,就虚掩着门,并没有上锁。

等人都走完了,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就听见门咣当一声响,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婆子穿过公所的院子,慢慢走到关押无瑕的房间前。她用浑浊的双眼透过窗子仔细的往房间里看了半天,才认出里面的人确实是无瑕。

“无瑕啊,你的街坊们过来给你送点吃食,觉得进来不方便,就托我送进来了。唉,一个姑娘家一个人孤苦伶仃,也没个人探望,真是可怜。”

一面用暗哑的声音一边述说着,老婆子弯腰从一个篮子里往外拿东西。几个粗瓷大碗,有的上面都爬满了裂缝。里面放着一些粗陋的肉、菜,还有一碗米饭和一罐子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