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比火车方便得多,到了机场,军区来接机的人已经等着了,飞机太快,宋早早都没有离家多远的感觉,直到她上了车,直到吉普车行驶在破破烂烂的路上颠得她想发脾气,直到这样的破路一直持续了将近六个小时!
下车时她腿都软了,特别想吐,感觉非常不舒服,宋荣鹤在朝她伸开双臂,宋早早趴了上去,委屈地说:“爸爸,我头好晕,屁股也好痛。”
车子是开到他们家门口的,以宋荣鹤的级别,新家是独立的三层小楼,附近邻居都是师长及以上,距离军属区不算太远,但路不同,再加上是下午,还不到放学下训的时间,周围人并不多。
小江带着人里里外外搬东西,宋荣鹤抱起女儿哄:“一会泡个热水澡,再给你按按好不好?”
宋早早还是委屈得要命,把脸往他颈窝一埋,不愿意说话,她现在特别想发脾气。
“辛苦了,都回去歇着吧。”
宋荣鹤不是那种爱摆架子的领导,他提前定好了晚上的会面,也就无需一群人来接。
小江犹豫着说:“首长,要不我还是留……”
按理说他是宋荣鹤的警卫员,应该住一起,但这里是军区,安全有保障,宋荣鹤又是个十分注重隐私的人,所以给小江分配了宿舍,离这也不远,跑步十分钟的距离。
宋荣鹤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小江立正敬礼:“是!”
等人都走了,宋荣鹤抱着女儿上楼,房子是提前打扫好的,卧室铺着军区特供的四件套,条件跟家里不能比,不知道娇气包能不能满意。
宋早早头还晕着,六个小时又是坑洼不平的土路又是颠得她快起飞的石子路,她整个人快散架了,被宋荣鹤放下来时手还圈着他脖子哼唧,不要睡这个屋。
嫌床太硬,被单枕套不符合审美,屋子里空空荡荡,她害怕。
“我不要一个人待。”
宋荣鹤没办法,只能哄着她爬到他背上,这样能腾出手来给她收拾,指望娇气包自己整理肯定是不现实的。他把人带来,她就是他的责任。
先把床单被套换了,换成她喜欢的鹅黄色格子,再把她心爱的小被子拿出来,哄她先躺着休息。
宋早早这回乖乖地被放到床上,抱住小被子,然后拉住宋荣鹤的衣袖,猫眼儿水润润,瞧着可怜巴巴。
宋荣鹤脱掉军装外套,叠好了放到她枕边,弯腰摸她小脸:“爸爸去给你倒杯水,你乖乖等一会,好吗?”
宋早早捞过他的外套,跟小被子一起抱住,点头:“要快点。”
楼下的暖水壶里有热水,宋荣鹤先把杯子烫了烫,找出白奶奶备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罐蜂蜜,端着蜂蜜水上楼,进门就瞧见女儿还维持着他离开时的那个姿势,眼巴巴瞅着门口。
真不知她一个人偷偷离家,跑那么远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是怎么过的。
宋早早喝了半杯蜂蜜水,缓了缓劲感觉头晕的情况好了点,但屁股还是疼,宋荣鹤给她按了胳膊腿,这种私密的地方是不会碰的。
“晚上想吃什么?”
宋早早现在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她看着依旧陌生的新环境,眼尾泛着红,这里可不像北山村她想回家就能回,宋早早很恋家的,离不开爱她的人,就算有爸爸陪着也不够,他那么忙,根本不可能时时刻刻同她在一起。
她好害怕,也好讨厌这里,好后悔嘴硬要跟宋荣鹤过来。
等他去工作,早出晚归,当天回不回家都不一定,她要怎么办呢?就待在这个陌生的房子里哪都不去吗?
宋荣鹤知道她心中所想,但他并没有松口说要送她回家,而是转移话题:“晚上我有个会……”
第一天晚上就让她自己待在家里吗?宋早早这回真的要哭了。
“到时候你在爸爸办公室里自己玩好不好?我会尽量早些结束。”
宋早早吸了吸鼻子,闷闷点头,任谁都看得出来她一点都不开心。
接下来她便化身宋荣鹤的小尾巴,跟着他进进出出,看着他忙里忙外,因为是新家,他的卧室就安排在她隔壁,一些生活用品被分门别类放好,房子里多出了点人气,但看着还是空空的。
差不多收拾了一下,宋荣鹤就进了厨房。
他出身好,却并不娇贵,从小到大宋早早就没见过他被什么事情难住,烧水煮面,拌炸酱,熟悉的香味让宋早早的离愁别虚被冲淡了些,“奶奶做的炸酱!”
宋荣鹤嗯了一声:“不是想吃吗?”
宋早早抱着厨房门框噘嘴:“都怪你,那天说好吃炸酱面的,最后包了饺子。”
但他还记得,她就很满意。
离乡背井的第一个晚上,吃的是有家里味道的炸酱面,很好的安抚到了娇气包,被牵着手走出家门去开会的路上,她都不吵不闹,还饶有兴致地蹦蹦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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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洲南主军区,基地光是战士就有近十万,如果算上分区,整个洲南约莫有五十万兵力,周围三个省市的维稳、防务等工作都由军区负责,其中还包括一些机密单位。
算上军属们,主军区人数已经超过了十万。由于近年来一直………………?……c…………………………………?………y…………在扩建,军区里学校医院等公共设施很齐全,出了军区大约两小时的车程便是邯海,邯海岛上还有一个规模略小的分区。
主军区的办公区在基地东部,从家里步行走过来需要二十分钟,给大小姐累得够呛,一开始还能蹦蹦跳跳,到后面已经懒得不想动了,非要宋荣鹤背她。
“我重吗?”
宋早早趴在男人宽阔的背上问。
宋荣鹤:“不重。”
他步伐稳健,呼吸始终平缓,宋早早摸摸他的耳朵,再摸摸他的额头,小脸皱起:“你好像有点发烧。”
在飞机上就感觉他体温偏高,白瓷般的皮肤透着异样的红,但他现在背着她在走,宋早早不大确定他到底是真的发烧了还是累的。
真没见过这种不拿自己命当回事的狠人,重伤未愈就到处跑,忙得脚不沾地,他是真不怕死哇。
宋荣鹤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数,的确是有点高温,但这无损于他的工作安排:“等会回家吃退烧药,睡一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