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在发现他看过来之后,只短暂与他视线相对,很快就都移开了,那表情就像是他们在教室里面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南盛桐对此并没有更多的反应,他只是攥住伤口,起身去到外面的洗手间水池前方,将手伸到水流下,看着透明的水一点点将红色液体稀释冲走。
等了大约半分钟,南盛桐关掉了水龙头,系统在他的脑中提示说,刚才的刀片割伤会让他感染破伤风病毒,如果要完整模仿人类行为轨迹的话,需要尽快去打破伤风针。
他就像是没听见这些一样,准备回教室等着上课,可这时,外面突然又围上来了好几个男学生。
其中一个连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就伸手拉住了南盛桐的胳膊,狠狠把他往里面的隔间推了一把。
身后有几个人则是堵上了门,不允许其他学生再进入洗手间,有人直接抓过了南盛桐受伤的那只手,放到眼皮子底下仔细查看。
少年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是非常真实的人类皮肤与血管骨骼,刚冲过凉水体温略显冰冷。
他被刀片划开的伤口还在往外小幅度渗出血,确认这件事情后,对方眼底的暴戾变得越发明显。
他突然就伸手狠狠朝南盛桐的脸上砸了下去:“去死、去死,去死!老子哪里来的叫南盛桐的同学?你到底从哪来的!你个怪物!”
拳头接触到皮肉的声音在洗手间内响得很清脆,但他的拳头被南盛桐给单手接住了。
看起来清薄单瘦的少年力气大到惊人,竟然轻松地就将他青筋肌肉皆暴起的手臂给按了下去。
让所有人都预料不到,下一秒,南盛桐直接抬起另一只手对着眼前的少年一拳猛砸了下去。
“嘭!”
一声闷响在洗手间里响起,刚才还在他面前气势很足的人现在已经被打到有点站不稳脚步了,旁边的几个人脸上的焦虑越来越强烈,眼见南盛桐就要走,直接又冲了上去。
所有人都一拳接一拳的往下砸,十几分钟后,大家的脸上和身上都渐渐挂上了彩。
外面有被普通同学紧急叫来的老师,有人开始大喊并且砸门,很快,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
“停下!给我住手!都赶紧住手!”
突然出现的老师总算是制止了这场群体霸凌行为,南盛桐受了伤,可是那些攻击他的男生也都不同程度地受伤了。
他们就像是一帮疯子,就算被人给抱着胳膊和腰拉开了,也还是忍不住想要对南盛桐实施暴力。
“你们都疯了吗?为什么要欺负同学?”
班里的人大部分都冲过来试图阻止,可也有一些人,他们都站在原地暗暗地看着,眼里全是对南盛桐的恐惧和探究。
这帮人过去其实并不是那种会恶意欺凌同学的男生,可是在南盛桐出现的这段时间里,他们脆弱的神经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很多人都快被南盛桐给逼疯了。
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班级里的人,莫名其妙就跟班里的好多同学都有了交集,好像所有人都记得他就是学校里面很优秀的一个学生,甚至还有女生说从初中起就已经暗恋他了。
很显然,有什么事情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但这种不一样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清晰的形容出来。
只有很少部分人还准确地记得,班里以前并没有一个叫做“南盛桐”的同学。
他们是跟这个世界线的南月遥一样,从头到尾都不曾与这个名叫“南盛桐”的人产生过人生交集的人。
但班里的更多人,是在另一条世界线就曾经与南盛桐成为了同学的人,只可惜拥有这部分记忆的并非所有人。
56·天台
56·天台
除了大部分因为胆小所以保持观望的同学以外,还有少部分人因为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请假了,剩下的人行为也逐渐变得越来越神经质起来。
最早的时候,他们会聚在一起谈论他,大家到处试探,然后警惕的结成了一个不认识南盛桐的同盟,曾经甚至还找到过一位不认识南盛桐的女老师加入。
可后来慢慢的……昨天还在跟踪他、窥探他的那些人,私底下和他正面接触过后,第二天再来学校突然就变得正常了,他们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话语言谈之间又表现得像是认识南盛桐了。
这种事情发生的次数越来越多,而南盛桐在学校里也慢慢变得诡异起来,他就像一个不能直言的禁忌。
尽管对他感到恐惧,可还是有人忍受不了这种自己生活的世界变得全然陌生的感觉。
他们从害怕他、到最后精神失常想要他消失,有人开始试探他,还有人每次都会跟踪他,企图窥探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总会和一个女人去开房,次日清晨才会从酒店里面离开。
可是一般跟踪他到这种程度的人,第二天再出现在别人面前的话,就会变得“认识他”了。
南盛桐在这个世界里很克制的跟南月遥接触着,而周围不记得他的同学却在校园内掀起了小范围的社会恐慌。
南盛桐浑不在意,他正常上学,有人在他的桌上泼狗血,还趁他在走廊上落单时霸凌他,他没觉得这些行为有多过分,他只是觉得很心烦。
尤其是在他听到那些同学传他喜欢年龄大的女人、不知道他过去陪睡一夜能拿多少钱的时候,南盛桐感到尤其心烦。
他其实不太理解那种带有负面色彩的羞辱,但这具身体将大脑产生的情绪真实的反馈给了他。
他的这具身体是很喜欢听到周围人曝光他放学后会去和姐姐做爱的,每一次被人议论他下身都会隐隐的充血勃起。
但他又极其厌恶姐姐的房事被那些人谈论,哪怕是跟他绑在一起对外谈论也不可以。
中午发生在洗手间的打架斗殴事件,最后是在学校内部简单解决了。
那几个围堵南盛桐的人都被做了停课一周处罚,返校后还要写检讨,当众道歉,打扫公共区卫生三个月。
南盛桐对此没有异议,说实话他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食堂开了,他拿上校园卡离开课桌,准备跟别人一样去打饭。
而这时,班里一个不起眼的女生突然走到了他的旁边,伸手拉了一下他的校服衣摆。
“南盛桐,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是、是跟总来开车接你走的那个姐姐有关的。”
南盛桐静静地看向她,说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