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客人渐多,多样馆已经坐不下太多的客人,凡是前来等着的无一不是又气又急。
“我说东家,你们就不能再去买间酒楼?这么大点地方连人都坐不下!年后我都来三回了,次次不赶趟!”
“谁说不是?成日里就是赚银子,也不说在这上头好好对待我们老客户!也就是别家不好吃,否则我不在这挤着!”
江舒懂他们的抱怨,无奈道:“地方是小了些,吃着也热闹不是?不过我瞧着镇上也没有其他酒楼要卖,且等等吧,一会两位上了桌,我给您多送两盘菜。”
“酒楼?前儿那如意斋不是要卖?我前几日还瞧着他们东家找牙人看酒楼,想来是做了那档子登不得台面的事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江舒让张全悄悄留意些如意斋的动向,如果真的要卖,那他势必要以低价购得酒楼,到时候就能卖更多的东西,镇上,府城……
他要和朗山一步步的走出去瞧瞧。
江舒和朗山说了这件事,如果有吴功从中调和,拿到如意斋的酒楼完全不是问题,当前前提是如意斋真的要卖,不过他也得合计合计到底卖什么东西。
“得多做些我家二郎喜欢吃的才行。”江舒故意挑逗他,“我们二郎可是好夫君,会心疼夫郎,渴了就会主动给夫郎端茶倒水,还会照顾夫郎的衣食起居是不是?”
“明知故问。”朗山轻咳一声,有些黑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红,看着怪有意思的。
江舒笑意盈盈的点点头:“是是是,是我明知故问,我们二郎”
“东家,外面有客人找,说是从府城孙家介绍来的。”
江舒眼睛一亮,他就知道这事给孙晟霖还是很靠谱的,不过对方八成是奔着方子来的,这事可没那么简单。
他看向朗山:“二郎和我同去,否则我被欺负了可怎么是好?”
江舒让张全带着他们去晟家酒楼的厢房里,他和朗山随后便到,当然也正如江舒预料的那般,他们刚坐下对方就直接表明了来意。
“朗东家,话不多说,我们是有桩生意要和你做,我们愿意以万两银的价格买你手中炸鸡的方子!”他就不信,此等高价,这些乡下人家会不心动!
第53章 “目的可疑,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卖。”
江舒爽快拒绝, 独家秘方怎么能是说卖就卖的,何况,万两银他并非赚不到,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来人听着他拒绝的话深深吸了口气, 他是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拒绝的这么痛快,便想着多加些钱,老爷可是说了,无论如何都要拿到这方子,否则他怕是要受罪了。
黄管家轻笑一声:“这位夫郎,男人做生意还是莫插嘴的好,朗东家说呢?”
“夫郎做主, 问我作甚!”朗山有些不耐,“这东西都是我家夫郎做的,和他聊便是, 我夫郎说不愿意, 那就是不卖!”
这话说的硬气又惧内,江舒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瞧瞧牵起朗山一根手指勾了勾,以作鼓励。
黄管事万万没想到居然有这般惧内的男人, 哪有哥儿抛头露面做生意的, 哪家夫郎妻子不是在家相夫教子伺候公婆?
刚扶了江舒面子,黄管事一咬牙笑道:“那夫郎如何肯卖方子?”
“管事就莫要再问,这方子我是不会卖的,您能大老远从府城过来,甚至用这般高价买一张纸, 我这店若是开到府城, 岂是万两银就能赚足的?”
江舒不卑不亢, 若他真打算在这镇上潇洒一生,方子卖就卖了,可他和朗山还没有去过府城,没有看一眼京城,立身之本是不会随便交付出去的。
黄管事甚至还想再加些价格,可是来时黄老爷说了,方子如果太贵就不值钱了,但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不过就是个贫困百姓研究出来的方子,藏着掖着也够小家子气。
他冷笑:“就是不知,夫郎这方子能藏到几时了!”
“怎么?黄管事还想强买强卖不成?”江锦然施施然推开厢房,原本温和的眉眼带着些犀利和嘲讽,“竟不知府城富户竟嚣张至此,连我的至交好友都敢威胁!”
黄忠是打死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江家的人,黄家一直是生意发家,祖上就不是做官的料,只能依附京中做官的大人,可江家不同。
江家几代在朝为官,虽说到现在这一代不若之前,却也是因为京中那位的缘故,是实打实的权利中心的人,黄忠得罪不起,整个府城黄家都得罪不起。
他被惊的出了一身冷汗,抬着袖子擦了擦额头,干笑道:“不知二公子在,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实际上在黄忠心里,这江锦然也是来买方子的,给出的价钱定然不低,否则这小小的酒楼怎么会对万两银都不动心!
但他不敢拆穿。
江锦然一眼就瞧出他在想什么,不等他说话,站在旁边的沉水却出了声,他冷声道:“公子做事岂是你能随便过问?”
黄忠脸上的笑如何都挂不住了,他不敢再多留,想着要早些回去告诉黄老爷这件事,道过歉就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只是他一走,这厢房里的气氛就冷凝的有些可怕。
江锦然也知道是自己唐突了,他这一进来反而暴露了许多事。
比如,他为什么会这么巧的在这里。
江舒原本还带着礼貌笑意的脸此刻却是真正放了下来,他确实不知这个公子哥的目的,但从对方的种种行径看来,也许目标就是他也说不定。
他和朗山无依无靠,能走到今天极为不易,他刚才那般断言拒绝黄管事也是在赌对方不会真的对他们出手,可实际上黄管事的话还是让他有些慌张。
江锦然的出现虽恰到好处的解决了问题,却把江舒推进了死胡同里。
“舒哥儿,我方才并非有意”
“我并未放在心上,金公子有意无意探知的事情很多,总有自己不能说的原因,江舒明白也多谢公子方才解围。”江舒说这话时一直盯着江锦然,他发现对方并没有因为他这番不客气的话感到气愤,甚至还有些懊恼。
不对劲到了极点。
不请自来已是失礼,江锦然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未做过这般失态之事,可是明知道江舒可能会被欺负还置之不理,他于情于理都过意不去。
怪只怪他方才只顾着着急,竟没有寻个看上去像样的由头。
他无奈道:“你若真不气才是最好,我找你只是想告诉你,家中已经派人来接,我今日便要回府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