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只身一人时也买过很多次,但都不再是从前的味道,他趴在朗山怀里沉沉睡去,心里还惦记着罐头。

且不说朗山压根没有听过那什么罐头,光是听桃子他就知道这个季节绝对没有,但江舒想吃,就是把镇上的水果贩子问个遍也得去看看。

给他盖好被子,朗山借了牛车去镇上,天气严寒,除了卖萝卜青菜的已经没有什么小贩在街边了,他看了几眼便扭头去了东长街之前支摊子那。

这里的摊位都是给了银两的,寒冬腊月里也有人卖东西,只是任由他从街头看到街尾也没有看见桃子。

“朗东家怎么来这了?”眼熟他的摊贩打着招呼,“今儿怎的不见你家夫郎,成日里如胶似漆的。”

朗山没应声,看向他翻炒的板栗:“给我来两斤栗,可知哪家铺子有卖桃的?”

“哟你可算问对人了,我还真知道,从东街尾出去,左转到尽头那家有桃,你去瞧瞧,我跟你说……”

喝了药的缘故江舒睡的很沉却没有睡很久,他揉了揉眼睛将脸蛋往被窝里埋了埋,火炕睡着就是舒服,就是热的浑身都汗,估计他家二郎烧了不少碳。

“二郎?”

无人应答。

江舒睡得浑身酸软,但病气作祟,他总想这个时候有人陪着自己,便不甚高兴的扯着沙哑嗓子喊:“朗山!大熊瞎子!朗二郎!”

“我在!我在!夫郎我在!”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只是声音里有不少的慌张,紧接着健硕高大的身影就将门推开了只容他自己进来的大缝隙,手里还端着一只白碗。

他将碗放到小木桌上,有些不太好意思:“夫郎,我也不知你说的罐头是什么,便去镇上买了些桃,放在糖水里给你热了热,你尝尝?”

“……好。”

因着病气作怪人,江舒的脸色很是难看,他垂下眼睑由着朗山将他扶坐起来,手指碰到带着温热气息的木筷悄悄红了眼,夹起一块削了皮的桃肉放进嘴里。

桃肉酸涩,糖水腻人。

“不好吃……”江舒吸了吸鼻子,鼻音浓重,“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东西……”

朗山虎躯一震,连忙出声安抚:“莫哭莫哭!不好吃就不吃了,都怪我!”

江舒忍不住矫情的眼泪,后来这样一碗东西成了他生病必点的。

并不是因为好吃,只是因为换个人做的话,他是不喜欢的。

第45章 “发卖于水,要我教你做事?”

江舒病了几日, 朗山就在家里陪了几日,等他稍好一些都快整月中旬了,他倒也放心将店交给张顺他们看着, 只是到底还是缺个管事的。

天气阴冷, 来吃锅子的人不少,江舒病了几天身子没缓过来,就在朗山的安排下抱着汤婆子坐在柜桌角落里,活像个吉祥物。

杨守好几次算账时都会忘记他在那里,偶尔休息时一扭头就能对上一双清澈温柔的眼睛,不吓人,但总能给他惊一激灵。

“我在这打扰到你了。”江舒将他被吓到的表情好好回味了一番, 简直不能更搞笑。

“并未,是我自己太专注了。”杨守哪里好意思说对方吓到他,这角落里避风还算暖和一些, 生怕自己多说几句江舒会离开。

江舒笑笑没多说, 只瞧着张顺他们忙前忙后的招呼客人,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躲懒, 能从村子里赶到镇上已经是最勤快的事了,也不知道那牙人何事才能把房契送来。

正想着, 店门就被推开了, 因为一进门的位置也摆着几桌,客人们嫌门开着灌冷风,江舒便让人关上在门外立了块木牌示意。

孙晟霖一进来上下拍了拍袖子,无奈道:“我当是你这店又任性的关门了。”

“怎么会,好歹是东家, 成日里来我们小店里吃饭, 也不怕你家顾客都跟着你过来?”江舒笑着打趣他, 心里对孙晟霖还是挺喜欢的,这少爷没个少爷脾气,还对他们的生意颇为照顾,值得深交。

“他们来的还少?”孙晟霖说着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变得难看,“可还有桌,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江舒点头把他带到楼上角落,也就是之前韩文他们坐的那一桌,因为位置不太好基本上不是万不得已不会有人坐这里,所以几乎日日都有空着的时候。

孙晟霖一坐下就指挥着离他最近的于水点锅子点菜,端的一副少爷架势,活像个二世祖。

江舒看着于水离开,忍不住轻笑:“你明知他不喜欢你这德行,还总这样招他,说罢,有什么事要说?”

“管他作甚?”孙晟霖哼笑,“方才我从酒楼过来,瞧见好多店铺都在吃炸鸡,这可不是夸你家生意好,我可是眼看着是他们新炸出锅的!”

其他的吃食铺子早晚都会有炸鸡,这是江舒从开店之初就知道的事,他只是没想到都过了几个月这些店才开始做,比他预想的要晚一些。

见他丝毫不放在心上孙晟霖急得不得了,若是换做其他的吃食也就算了,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做,可炸鸡这些不同,前无古人,都是江舒做了之后才有的。

“何况,我不觉得他们能精细到和你们一样裹三次面粉。”孙晟霖直白道,“精面对这些百姓来说是何等昂贵的食物?怎会舍得裹那么多次。”

江舒轻蹙眉心,他始终觉得这些东西一个人做了就会有另一个人做,都是很正常的现象,但裹三次面粉是他给康农艮的规定,这就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

就像孙晟霖说的,精面太贵,那些店家根本不会舍得,但他们出于一些不得不的原因去做

这个原因也就就是,有人告诉他们,自己店里就是这么做的。

他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头,语气有些厌烦:“我知道了,这几天我会注意的。”

上来送锅子的变成了水生,江舒蹙眉:“于水呢?”

“水哥儿在下面照顾其他客人……”水生心中也不大是滋味,他刚刚明明照顾客人好好的,对方却突然要他上来送锅子,倒不是觉得有什么不满,就是觉得大家都是下人,没什么不一样的。

江舒心中的不满更甚,脸色有也有些不好看:“这里就你照顾吧,我先下去,一会跟他聊聊,你吃着。”

“你去忙,不用管我。”孙晟霖满心满眼都是锅子,哪里还顾得上和江舒说话。

江舒心中有大概的猜测,倒不是说他真就瞧不上于水,只是如果要说这店里谁能把内部消息透露出去,那他就一定是第一嫌疑人。

当然,没证据的事江舒是不会开口的。

他把于水叫到后院,□□的目光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着他:“我竟不知你是这般视金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