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挑眉:“你知道,朕的嘉沅心悦你,若是朕直接为你们二人赐婚,你可愿意?”

“微臣不愿,微臣等今日等了十载,不愿再等了。”江御掷地有声,态度坚定。

有那么一瞬间,赵景乾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时他虽不像江御如今这般,却也是真心爱惜孙晟安,想同他执手看遍天启大好河山。

只是,岁月匆匆,总是磋磨人。

他轻叹一声:“你要求娶哪家姑娘?”

“微臣要求娶骁骑参领朗山之子,朗清语,望圣上赐婚。”

······

当日下朝,江御求圣人赐婚之事便传遍了京中,而他要求娶的那位更是不得了。

江家在京中多年屹立不倒,如今更是被圣上重用,江家在朝为官者皆是红人,而朗家亦是如此。

强强联合,在外人眼中那就是不得了的事。

翌日朝堂之上便吵了起来。

无非就是怕江朗两家联姻会对朝堂不利,而平日里关系好的官员只是偶尔说句话,看似不曾参与,实际上早就搅成浑水了。

赵景乾在听到江御求旨意时并未多想,如今听这些人说所谓的正义之言也只觉得讽刺,在他们眼中,早就没有情爱,只有权势。

他沉声将群臣呵斥,面不改色的叮嘱自己如今最看中的皇子送去贺礼,当着朝臣的面,给足了江朗两家面子。

也算是,他和江舒这些年互看不爽的台阶。

江御是天启历代最年轻的状元郎,十八岁考中状元,二十三岁就成了当今圣上的红人,他亲自求得圣上赐婚的消息一夜便传到京中闺阁里。

数不胜数的千金贵君都掉了眼泪。

江舒才是最意外的那个,他的本意是先让两人定下亲事,等朗清语十八了再嫁过去,对他来说那才是真正成年,谁曾想江御那个臭小子直接请赵景乾赐婚了?

婚期更是近的离谱!

“我不同意!”江舒气的半宿睡不着,“他才十五岁,怎么给人当正君!他连我儿子都当不明白呢!”

朗山倒是稍微也有点不舍,当然有江舒在身边,这点不舍可以忽略不计,他给人顺着气:“那你

明日给他个下马威,或者成亲时我帮你教训他。”

“这还差不多。”江舒咕哝一声躺下继续睡觉了。

江御来送彩礼这日,京中官员休沐,许多官员都晃晃悠悠的跟着来了朗府,就等着瞧瞧热闹。

不曾想,江家光彩礼就送来一百二十抬,另外还有二十抬是聘礼,自古聘彩都是分开,可见江御有多着急。

红艳艳的抬箱堆在院中,几乎都要放不下,宫里来的喜嬷嬷唱单子唱的嗓子都哑了。

随他而来的皇子拿着圣旨再次念了一遍给众人听,顺便添上了自己和赵景乾那份心意,带礼品的

送礼品,没带的则是从身上搜刮出玉佩玉扣银票递过去。

“侄儿心悦清语,望小表叔成全!”

江舒原本确实想教训他,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总归是一家人,还是他儿子心悦之人。

他轻笑:“两情相悦最好,我自是要成全,也放心将他交给你,你彩礼贵重,来日我们朗家嫁妆定不会少。”

幸好江舒早有准备,给来凑热闹的人都分发了喜糖和一些点心,不管如何都是心意。

光是下彩礼,就热闹了一天。

凑热闹的走后,江舒立刻凶巴巴的瞪了江御一眼:“既然下月便要成亲,那成亲前这些日子就暂且不要再见了。”

“小表叔,那是成婚前一日的规矩。”江御面露苦涩,以后日子要如何过?

江舒蹙眉拍桌,无理取闹:“我管你?你娶我儿子就要守我的规矩!不乐意?那你别娶!”

江御呵呵一笑:“侄儿不敢,侄儿听小表叔的,那今日......可能见见?”

江舒没说话,朗山给他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道过谢就赶紧步伐匆匆的朝后院走去,又觉得实在慢了些,竟是不顾形象的跑了起来。

“表少爷当真心悦咱们少爷,瞧这迫不及待的样儿.....”.

丫鬟们红着脸小声扎堆说着,谁不羡慕呢?

江舒让人把彩礼都收到空着的院子里,他这些年给朗清语和朗清诩攒的嫁妆,多是薄薄的纸,一人一个大箱子,看着不多,实际上数不胜数。

听着喜婆唱礼品单子时,他就知道那些彩礼怕都是江御自己亲手操办的,否则谁能知道他家那清清冷冷的哥儿,是个喜欢钗裙的?

也就那些人只顾着凑热闹没听出来罢了。

婚期因为赵景乾的圣旨定到了三月二十,朗家自然也要好好装饰一番,再者江御如今已经能单独开府,去年赵景乾赏他的宅子已经收拾好了,总要再去打扫一番。

江舒一合计,干脆去江府找陆乐容了。

另一边。

虽说今日是他的喜日,但按照规矩,他自己是不能去看的,只能听着身边的小厮说彩礼如何如何多,排场多么多么足,江御又是如何表明心意的。

朗清语听的欢喜,也不觉得没有亲眼见到有多遗憾。

他坐在窗前随意翻着话本子,再过些时日院试结果也就该出来的,为了不太打眼,他没敢用真名,也不敢发挥全部实力,估计能得个差不多的名次,左右也不能去当官,就当是考着玩了。

“大少爷,表少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