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对咳咳、此次任何人都能去边地唯有咱们江家不能去,圣人这般诡计多端,只怕是会有去无回,要么是死在叛乱者刀下,要么是畏罪自戕!”江锦然快速说完这番话后便开始剧烈咳嗽。

垂眸间眼底的恨意在燃烧,赵家实在欺人太甚!

江舒立刻会意,下一秒却感觉自己的肚子剧烈疼痛起来,还不等其他收尾的话,他就先捧着肚子晕了过去。

江家瞬间乱了。

“你们可听说了?江家昨夜好大的动静,深夜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据说连圣人身边亲用的太医都喊去了!”

“可不是,打更的说了,昨夜江家喊的喊闹的闹,哭的哭,知道是出了事,不知道是还以为死了人!”

“可不是,谁能抗住要去亲自羁押自己的父亲,那位夫郎又怀有身孕,可不是要动胎气,听说差点小产!”

“荒谬!不管是动摇军心还是做逃兵,都该被杀无赦!怎的到了老将军这里就要被羁押!怕是那位见江家功高,气不过罢了!”

“身为武将家眷,圣人这般作为,当真让人寒心!”

……

因着江家之事城中谣言四起,纷纷怀疑是圣人刻意发难江家,如今才荣登大宝寥寥几年,怕是要兔死狗烹了。

还有人说下一个要被收拾的就是孙家,否则也不会让一个废了手的孙晟安成为太傅,把他放置于那般高的地位,分明就是让他做靶子,让朝中大臣不满,在给孙家脸色瞧。

“病了?”

赵景乾看着跪在地上的孙晟安笑了,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晟安你莫不是要包庇江家?”

“微臣不敢,只是昨夜江家闹的实在厉害,一连病倒三人,只剩不曾为官的江锦然还苦苦支撑,若是执意要江大人去羁押老将军,对圣上名声有碍。”

孙晟安垂眸看着地上毯子的图案,能嗅到空气中蛋糕的清甜。

江家昨夜闹的有多厉害,京中人尽皆知,明明深夜还来宫中请了太医,如今一夜过去竟直接翻脸不认。

他突然觉得自己全心全意爱过的人似乎根本不能称作“人”。

明明占着江家的便宜,却要把人往深渊里推,他不是在亡江家,而是在亡他自己。

“朕一言九鼎,是江右丞自己接的圣旨,那他就必须去做这件事,否则岂不是要朕失信于黎明百姓?”赵景乾玩味的看着他那副屈辱的模样。

“自己接?”孙晟安突然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圣上您说这种话心口不疼吗?您是天子他是朝臣,怎敢忤逆您,是您逼迫他去做忤逆不孝之事!”

赵景乾看着孙晟安愤怒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他的晟安从来不会用那种生气失望的表情看着他。

可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只是做了每一位圣人都会做的事,那就是铲除异己!

“晟安,你变了。”赵景乾突然低声说道,申神情也有些受伤,“从前你从不会忤逆朕,万事都顺着朕,如今你竟为了江家同我说这些伤人的话。”

孙晟安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变的究竟是谁?

这些话就是伤人了么?

那对方怕是从未想过一次次的猜忌试探对他来说伤害有多严重。

他轻笑一声像是认了命:“是,微臣有罪,请圣上赐罪!”

“太傅孙晟安言语顶撞出言不逊,给朕送到孙府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上朝!”赵景乾咬牙,下完旨意便让人将孙晟安带走了。

孙家一直备受冷落,如今孙晟安也被禁足于府上,如今朝中人人自危生怕下一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江家如今无人能去边地,赵景乾并不想把那些武将得罪彻底,便干脆指了曹立去。

江府闭门不出,大夫都是成群结队的进去,出来时各个愁眉苦脸,看在外人眼中,分明就是江家病重的人已经没得救了。

殊不知

“你出不出?不出我要走完了!对尖儿!还有一张!”

江舒挺着肚子懒洋洋的靠着椅子,面色红润,桌边还放着应季水果和点心,张张嘴就有人喂,身后的朗山翘着唇角给他捏肩,时不时要偷偷提醒他一下。

“稍等!阿舒你出的太快了些,就不怕我们把你给憋住?可给你舅瞧好了,对二!”

江冧豪气冲天的将纸牌甩在地上,眼看着江舒眼睛都瞪直了,咧着的嘴角都快扬上天了。

“父亲你手中应该也没有大牌了,那我要出了,炸弹,三个五!”

江锦龄眉眼俱笑,端的一副温柔贵公子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给江冧气的呲牙裂嘴。

传言中病的最厉害的三个人玩的最开心,各个面色红润,哪里有半点病态?

不怪那些大夫们各个愁眉苦脸,明明没病还要对外界宣传他们并的很重,昧着良心说话怕是晚上都要做噩梦。

如今虽然照旧担忧江凤年,只是如今去的是曹家,若是江凤年在路上出差池,那他自己也难辞其咎,因此他们才能放心些。

江锦然和江锦龄对视一眼,在心中默默算着牌,差不多时又相视一笑。

江舒看到他们这模样就来气,玩不起一般直接把最小的五亮了出来,抬着下巴趾高气扬道:“我摊牌了,你们看着出吧。”

反正就是最小的,他是输定了。

江舒是最后一个出完的,就连江冧手中的牌都比他的大,实在是让人难以直视。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焦急等着江凤年回京,只是装病一事不能传出去,便日日瞒天过海,反正他们都在“积极配合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