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山快速回到汤池屋,顾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拽着江舒就开始玩水,温泉水有些微烫,荡到身体上时总会让他下意识的颤栗,也许是玩的太久的缘故,江舒总觉得整个人都意识昏沉的不像话,浑身都酸酸软软的。
冬日里天黑的早,朗山给江舒裹严实才抱着人回了房间里。
“让厨娘做饭吧,我身子乏了。”江舒趴在被子里面上带着潮红,许是哭过的缘故,眼角还有些绯红,瞧着怪勾人的。
朗山下意识动了动喉咙,江舒眼睛一瞪:“还不快去!”
“夫郎真好看。”朗山在他唇边亲了一口,俊朗的脸上满是愉悦。
江舒也跟着笑出了声,被他那样盯着竟也莫名有了些羞意,缓缓拉起被子将自己遮住,不敢再看他了。
朗山叮嘱厨娘先做些清淡的菜,至于其他人的到时候再一起吃便是。
用过晚饭,一群人在房间里打起了纸牌,这玩意可是多样楼的特色就没有不会的,除了朗虎林这个小可怜,只能在旁边看着。
翌日。
江舒已经习惯了朗山带给他的那些,因此休息一晚浑身酸痛就全部消减,可以忽略不计。
“美好的一天从咳咳咳咳”
冷风灌了一嗓子,江舒话都没说完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呛的嗓子眼又痒又疼。
“夫郎,脑子冻坏了吗?”朗山拿起厚实的披风系到他身上。
江舒才不在意他的话,满眼笑意:“我们去山上吧?之前你冬日打猎我不曾去过,要不要找找感觉?”
“外面太冷,你会冻着。”
江舒掷地有声:“方才只是我不当心,年年冬日都冷,我总不能不出门。”
朗山说不过他,也不想和他站在冷风里里争拌这几句,从厨娘那拿了简单的工具一行人便上山了。
冬日里的动物不多,大多数都在冬眠,当然也会有一些饿到发昏的兔子野鸡出来觅食,说是打猎,无非就是胡乱转悠。
这次的春节本也没有要大过的打算,躲到这地方来,无非就是怕会有人登门,江舒不想扯着脸皮同人嬉笑,干脆就躲的远远的。
年初一的时候,江舒把他们所有人都叫醒起来包饺子,这是年年必备的吃食,后世时他不喜欢,宁愿吃泡面,如今也只能自己做做了。
除去饺子,今年所有的吃食都是厨娘和两位嬷嬷准备的,江舒就想偷偷懒,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不做,一年到头只有这时候他会觉得累,是那种积攒了一年的疲惫。
当疲累无处发泄,病痛就会随之而来。
只是这次不同的是朗山发烧了,那么大块头的大熊瞎子发烧了。
“怎么回事……”江舒是真没想到这一茬,自打他来这和朗山认识,就没见过对方生病咳嗽。
山脚下请来的大夫笑了笑:“火气旺盛又着了风,病来如山倒,他体格好,养养便是。”
第76章 “周岁礼宴客,江家父子三人”
病来如山倒。
江舒接下来这些时日也算是彻底理解了这句话, 朗山平日里身体健硕,无病无灾,谁知病起来却一发不可收拾, 偏在庄子上也不好随意挪动, 便只想着等他痊愈后再回城。
房间里弥漫着苦涩药香,起初江舒闻不惯,时间一久倒也能品出点清香。
江舒费力扶他坐起来,将药碗递到他嘴边,声音轻轻地:“你可快些好,我不会照顾人的。”
“是我不好,这几日辛苦你了。”朗山将黑漆漆的药汁一饮而尽, “我好多了,你去休息。”
江舒撇撇嘴有些不大情愿,嘟囔着:“我不累, 每日都睡得很踏实, 今早还多喝了一碗粥,倒是你都没好好吃早饭, 我一会再给你做些其他的好不好?”
“江舒,出去。”
因着高热的缘故, 朗山烧的嗓子都是沙哑刺痛的, 说话时低沉的厉害,江舒之前也被他叫过全名,但这一次不知怎的总觉得带着些难以抗拒的严厉。
江舒有些不高兴:“这么凶作甚?”
“让你出去,唤别人来照顾就是,别在屋里闷着。”江舒身体不好, 这些日子这样照顾着他, 怕是也会被传染, 赶都赶不出去,实在让人忧心。
“你想让谁照顾?”江舒瞪他,“我不许他们谁都不敢进来!”
朗山呼吸沉重了些,下意识想蹙眉说些严厉的话,但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眸子他又实在于心不忍,可江舒眼下的乌青足以证明他又没有休息好。
从很久之前朗山就觉得老天爷大概是见他前二十年过得苦,才让江舒来陪他,这些酸兮兮的话他从来没说过,不会有人明明在烤火却不感觉热乎的。
朗山抬手捧起他脸蛋,拇指轻轻按了按他眼下,嗓子干涩的厉害:“我也是担忧你,我过些日子便好,若你被我传染,岂不是更让我忧心?”
“我不会,这些日子我晚上都在这里守着,都没有被传染……”江舒越说声音越小,瞧着男人冷下来的脸,心脏都开始扑通扑通跳了。
他是不被允许晚上在这间屋子照顾的。
朗山早在高热时就告知过下人不许江舒日日守着他照顾,因此他只以为江舒每日陪他用用饭,不曾想下人们早就被江舒给呵住了,才让他日夜都这么操累着。
“你倒是胆子大。”朗山轻笑,“若你想我病着就要开始照顾你,那你且再试试晚上继续留在这里。”
江舒拧眉:“可我担心总要看着你的,怎的到你这就都成了我的错?我不能担心你吗?你病的这般严重我如何不着急?我凭什么不能在这里!”
尽管,尽管知道朗山的意图是为他好,可若是让他不理会,他心中忐忑不比眼下少。
这里医学技术并不发达,稍微严重的高热都会要了人的命,虽然大夫说了喝药养些日子便好,可若是朗山哪日睡着醒不来怎么办?
“生气了?”朗山无措的看着他,当下就要伸手去拉人,“夫郎我错了,方才言语严厉了些并非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怕你身体不好被我传染,奶团儿那就没人能看顾了。”
江舒忍着把药碗扔他脸上的冲动,胸口起伏不定,愤愤道:“随你,我是一日都不会来看你了!”
说罢转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