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克川跟在父亲身后出来，两人站在廊下。

梁正柏心里冷笑一声。

厉政涛先转过头，向厉克川夫妇问道：“家淼离婚，你们都是同意的？”

孔靖珊二人对视一眼，厉克川回道：“家淼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让他们自己做主吧。”

厉政涛重重哼了一声，“你们做父母的这样放纵，难怪他走到斜路上来！”

厉克川两人脸色都是一肃，看向跪在院中的一双儿女。

“家淼，正柏，你们跪着干什么？”

梁正柏冷嘲着说：“家淼孝顺，不会顶嘴，他跪着，我就陪他跪着，不过我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

厉政涛更是冷哼：“你倒是有脸说。”

“为什么不能说？”梁正柏接着说道，“你凭什么决定家淼的人生？他又凭什么按照你的想法生活......和邱家联姻，把那个净使些下三滥手段的邱嘉瑟指给他......给了你什么好？你退居二线还是三线？是能保你不退到四线开外还是怎么？”

厉克川轻斥道：“正柏！”

梁正柏目光这才从孔靖珊和厉克川身上扫过，更是冷笑：“这个手段，你在厉首长的身上已经用过一次了，还想着用第二次？是啊，你儿子没几个，孙子倒不少，多利用几个也无所谓喽”

她话音未落，厉政涛已经把拐杖摔了过来，厉家淼侧身挡在了她身前，闷哼一声，拐杖摔在一边的地上，清脆地滚了几圈。

梁正柏扶住他，手上发抖，不由恼恨地看回去，“我爱家淼，家淼爱我，我能告诉你，现在不是当初，家淼不是厉首长，我更不是梁光孜，你不必再拿着你的那套来唬人。”

秘书扶住厉政涛，旁边厉克川眼中闪过一丝隐痛。

孔靖珊趔趄两步，“......家淼？”

厉家淼抓住梁正柏扶住他的手，深吸一口气，“爷爷，爸爸，妈妈，我爱小柏，很多年了，我知道爷爷七年前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我和小柏阴差阳错，耽误了好多年，我和嘉瑟的婚姻确实是我的权宜之计，因为我怕有人将我和小柏的事情曝光出来。但那几年小柏......很受折磨，我也并不好受，甚至她回国后我还在不自觉地伤害她。我终止了我那段错误的婚姻，坤和尽管让嘉瑟拿去，我从不后悔。”

孔靖珊顾不上仪态，指着梁正柏，说：“家淼......你，你知道她是什么人？”

厉家淼无奈地一笑：“是我鬼迷心窍......也许这就是命，我们欠她的，就让我来还。”

厉克川脸色沉沉地走过来，站在家淼面前，突然抬脚就要踹，虽然因为梁正柏的阻挡稍稍收力，厉家淼还是倒在一旁，嘴角有些血丝。

梁正柏强忍泪水，恨恨道：“干什么？你现在拿起父亲的威风了？你这一脚，是恨他不持身不正，恨我持身不正，还是恨他为我持身不正？”

她撑着地起身，几乎是泣音，“你也就用父亲的名头还能压一压他，当年你能像家淼一样反抗吗？再怎么身不由己，你另娶他人是不是事实？正桢哥因为自责至今未娶，现在还在西南边陲晃着，崇礼叔叔身居高位，直到如今还没成家，还有梁光孜那个傻女人，因为你的不得已，因为你的身不由己，她已经在地下躺了二十多年！还有我”

梁正柏大力喘着气，胡乱地点头，“就算是你们欠我的，我只要家淼，反正你们也没承认过我......”

厉克川眼里也有泪光，颤声说：“正柏......你...你这么恨我？”

梁正柏滚下泪来，被她迅速擦去了，“我们姓梁的，从来都不敢高攀厉首长。”

厉政涛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切，梁正柏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伸手要扶厉家淼，他已经自己撑着站了起来，向三个人各鞠了一躬。

回去的车上，梁正柏因为刚才太过激动，手紧紧攥成拳头打不开，厉家淼不断地给她活动手指。

两人却一路无话。

0038 第二十一章

直到回到当初的房子里，梁正柏才卸了力，泪水在眼眶里在打转。

她透过薄薄的泪水扫视了眼整个屋子，厉家淼将她牵到沙发坐下，客厅的筒灯照在沙发背上，让梁正柏周身有一圈柔柔的光亮。

“我走后，你买下的？”

“嗯。”厉家淼声音很轻，像是不经意地回答。

他拿来药酒，将她的裤脚挽上去，覆在她乌青的膝盖处揉搓。

这是两人多年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处，像是暴雨将歇，忐忑等待着下一场的到来。

屋子里整洁无尘，似乎还是之前的样子，一盆文竹在书柜旁边郁郁葱葱，能看出整间屋子都在被很精心地照料着。

他就半蹲在她身前，梁正柏可以看到他轩挺的眉和沉静的脸。

她垂着眼睫看他，纤长的睫毛落下一个沉郁的弧度。

厉家淼看向她时，她在流泪，安静地、自顾地流着，他心中一痛，有些说不出话来。

听她轻声说：“哥哥，我今天也伤害了你，我可能走不出来了。”

她抚摸他的脸，手慢慢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厉家淼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而柔静：

“小柏，我们用一辈子慢慢地走。”

梁正柏探身吻住他，厉家淼很快回吻过去。

在这间屋子里，曾经他们也热情地、赤诚地亲吻着彼此，激烈地纠缠着。跨过这段时间，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依然是一对亲密却要隐蔽的情侣。

然而时过境迁，这段关系却不得不接受世俗的称量。

两人的衣服还散乱地挂在身上，她修长的腿搭在他的臂弯里，底下慢慢地被进入。

梁正柏轻喘着，他已经缓慢而艰涩地抽动起来，沉沉地凝视着她的脸。

她脸上不自已地浮上一层绯红，身下的律动加重，他似乎就是想看她沉浸在他的动作里的样子。她额上的碎发已经汗湿，黏在一起，她忍不住地呜咽，喊他哥哥，喊他家淼，但他也无动于衷。

最后梁正柏整个人都在抖，在沙发上平复了半晌，厉家淼搂住她，深黑幽邃的眼眸看着她，她原本有些气恼，突然烟消云散了。

腿间黏腻，梁正柏抬眼，莫名有些烦躁，“没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