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警车上,我突然问他,“江陵,捡瓶子挣不挣钱?”
边城是在两小时之后到的。想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七拐八绕把他叫了过来帮忙处理后事。我确实心累,跟在边城身后,把一切都交与他来处理。
“跟我回家吧。”第二天边城站在我家门口,站在那盏妈妈给我做的紫灯下,朝我伸出手。
“……为什么?”
“我是你哥哥。”他叹气。
“你不是。而且他已经去世了。”
“边叔叔给我的遗嘱,让我照顾你。现在阿姨……”
“就算我妈走了,我也不需要你来照顾。除却心理医生这一身份,你没有任何义务留在我身边照顾我。”
“那我要是说”他望着我的目光,话语渐渐就没了生息。
不是因为看到我的目光多么坚定,而是一种淡然。他能够理解,可他有些不愿面对这样的边忆。对世界上所有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
“边忆,那你能留在我身边吗。”边城缓缓喘息,唇角递出的浅语好似梦呓般。
然而边忆不懂,这样的祈求是何种用意。而自己对这样的祈求又会采取如何面对措施。
“不行!你他么谁啊,敢带走忆子试试!”突然从大门外冲进来的江陵直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他不管不顾地挡在我面前,一瞬间我
甚至恍惚那个在巷子口老拦着我让我亲他的混子还是不是他。
“江陵,你来干嘛?”我皱眉,心理压力过重实在不想在太多人之间拉扯。
江陵仿佛护食的猛兽一般,嘶吼着,一副要将边城撕成碎片的架势,“不准走。”咬牙切齿的三个字如雨凿穿地面。
“这是最好的选择,况且你就要高考,不宜分心。我来照顾你很多事会方便。”或许是因为江陵的出现,边城的话语变了意味,目光流转间我也怀疑方才自己是不是差点会错意。
幸好,自己的情感有外壳,我还没来得及掰开它。
边城的目光愈发深邃地落在我眸中,不知道有没有引出湿润的泪。这是我这几天的直观感受,眼泪总背着我落下,等我意识到时已然来不及抹去。
“就是因为高考所以我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搬去跟一个陌生人住也会让我分心。”
“那么我留下。”边城完全一副不被左右的样子,我不依他,他便随着我改变他的“对策”。“房子这么大,总有一间房我能住。”
把我逼至角落仍旧一副好商量的语气,温柔得让人轻易忽略掉他的过分行径。
“我还有课。”我累了。绕过这两人往前走,一直走出院子,背上的书包比往常还要重。
“诶,他谁啊?你养的娘炮?”江陵追上来。
“你他妈再乱说我抽死你。”一直在耳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的江陵让我更心烦。我不明白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敌意针对边城。“他是我哥,你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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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7 贱人
“要是你再追着我让我亲你,不止我揍你,他也会。”
“现在不会了。关键时刻儿女情长……”他也很烦,挠了挠头,又凑上来,“你别难过。我从小野大的,一出生就被娘老子甩了,没什么感觉。怎么着都是混日子。”
“你长得好看,家里又有钱,已经很好了。”
“哦,原来你就是中意我这些。”我勾起一边嘴角,挑眉。
“你他”习惯性的口头禅避讳地缩了回去,江陵这样的人居然有一天也会察言观色。
但其实他们都想错了。我本身也是一个冷漠的无法共情的人,不管是怎样的原因,总之我习惯了预知灾难再面对灾难后的废墟。
所以,所以。
“怎么不走了?”回过神江陵突然发现我顿住了步子。
所以,“捡瓶子挣钱吗?”我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你要是跟我一起捡破烂的话,我肯定不会让你吃苦喽。但捡破烂只能坐三轮车,可没有劳斯莱斯。”恶劣的玩笑话在我听来却有一丝心酸。我看着他左脸上的疤,鼻子居然有一些酸意,在我的错愕中又很快消失不见。感到抱歉,因为我不可能产生要吻他的念头。
“你不是抢了一辆摩托吗。”我提起他干的“好事”,毫不留情踢飞一块石子,让它随着我们一起向前。
江陵陷入短暂的局促,“借,借的,不是抢。”
不过没几秒他就立刻改了口风,“我会还回去的,等我攒够钱就买一辆新的!”
“我对你做的事没有任何看法,别误会。”不是讨好,更不是划清界限,我只是在恶毒地纵容他的行径。我不是好人,顶多算是一个“中性”人,看别人好还是坏,都随他们去,因为我清楚自己一旦动心起念想做什么改变,结果总归是不如意的。
“你的未来……”我浅浅噙着几个字,回顾我第一次遇见江陵的那天。
“喂,你,就你,别动。”他从墙头跳下来,稳稳当当站在我面前,眉钉耳钉,放荡不羁的大背头,蹭了几道不知道是机油还是鞋油在背心上。两只脚踩着沾满泥的名牌运动鞋。
是我讨厌的脏兮兮。
从我走进这条巷子开始,他就开始各种吸引我注意。见我视若无睹继续往前,干脆跳了下来。整整比我高出一个头,还要更多。
背心露出的胳膊是健壮的肌肉。我很瘦,恐怕被他一拳就可以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