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她临时的护花使者,他的保护欲可有点太旺盛了!一走进舞会大厅他就迫不及待领她走下舞池,并且告诫她像她这样身段妖娆、模样又清纯的姑娘是很容易被猎艳者拐走的。

鸣夏被“好心”告知:身处这个舞厅的人基本都来头不小,女士就更是如此了,所以对于被带进这里的身份并不怎么“高贵”的女性就很容易被列入“寻租”的对象。

“这样说有点不公平,就不可以只是单纯享受舞会的快乐吗?或许并没有多少女人急着在这里找寻伴侣。”鸣夏笑嘻嘻地反驳。

实事求是地讲,安德拉西伯爵的舞跳得可真是不错,他快带着她转飞了,她根本找不到尤利安在哪里。

可她的确很快就进入了跳舞的状态。

她得说自己脚上这双舞鞋选得太对了!

是化妆室里的某个女孩儿推荐她换掉的吧?

真是帮了她大忙!

这双鞋跳起舞来就像踩在云朵上一般舒适,远比那些奢华漂亮的鞋履要实用。再次证明她的所有选择都是正确的,包括装扮成普通人。

安德拉西伯爵挑起眉,“在制造了那样一场足够轰动的风波之后,小姐您只是想来这里简单地跳一场舞吗?要我说的话……某颗男人的心正在地狱里煎熬得快要疯狂了吧?”

他定睛看着怀中模样普通的少女,谁也不会相信这样平平无奇的女人会酿造出那么大的骚动,不过吉恩斯特在听到侍从的传话后分明是情绪按抑不住激动地离去了,还带走了好几位令姑娘们心碎的贵族侍从。

安德拉西闻风而动,可他并未跟着吉恩斯特那票人,而是聪明地在舞厅门口守候,果然等到了自己的目标。

在他说出这样一番替某人求情的话后,怀中少女的表情却不见一丝懊悔,反倒唇角轻轻翘起,显出一丝得意来。

安德拉西于是很清楚吉恩斯特失算了。

“煎熬?我觉得你们男人的心要比女人坚硬很多吧?”鸣夏反击,狡猾地说:“就算多煎熬一阵也不见得有什么,对吗?呵呵……”

没有在这里看到吉恩斯特和他的手下们,她真的舒了一口气。

正如安德拉西所说,看来吉恩斯特伯爵是收到艾尔文等人的信息去休息室等她了,老实说她还有点惊讶他会这么“听话”?

“我亲爱的小姐,能告诉我你打算惩罚他到何时吗?”安德拉西皮笑肉不笑地问了一句。

她故作惊讶,“我没有想要惩罚谁啊……”

“您知道,亲爱的,我早就被您的魅力彻底征服了!我完全站在您这一边。但我不得不说,恐怕您还是需要他为您效力的,而不是将一头疯狼彻底放逐出去……”

安德拉西笑笑,手臂突兀一展,带着她兜出一个大回旋的圈子又优雅地送回怀中,惊起周围不少女士的艳羡和赞叹。

就是这样,这个应该是阴狠无情的宪兵头子不但舞跳得潇洒动人,还真的很会吊人胃口!

她还没听完他后半句话,就被他“放飞”出去,等她快晕头转向了,才听见他说:“……对于一只认主的宠物来说,任其流浪在外,啸叫野食,恐怕只会徒增烦恼,还是收在膝下逗弄最安全有趣,不是吗?”

鸣夏脸上升起一阵燥热,“你可真会说话呢……安德拉西伯爵,我都有点被你搞糊涂了……”

不然怎么她突然觉得只有吉恩斯特受到了冷落,而不是包括眼前这个笑容满面、身姿潇洒的男人?

某项危机就这么被化解了。

鸣夏暗地里感觉到不对头,可与眼前这男人打交道还满丝滑顺畅的,她又不是喜欢生气且执拗的人,自然也就不知不觉卸下了心防。

否则,她或许没这么轻易原谅对哈伦娜采取过强硬手段的男人。

“您只是糊涂了吗?不得不说这令我稍感欣慰,看来您并不准备将我一同列入惩罚目标喽!”

男人咧嘴一笑,继续带着她旋转灵活的舞步。

“哈哈,我并不打算惩罚谁……真的,我只是一个普通至极的女孩子,你觉得呢?”

鸣夏跳得一头热汗,心速加快,从头到脚都兴奋极了!

她整个人都很爽很开心,暗中承认自己的报复欲也得到了小小释放。

吉恩斯特会在某个休息室里空等她整晚,错过许多重要的应酬,连同他那票儿傲慢惯了的侍臣也一样不得不全程保持低调,不敢胡作非为……

这可真让她感觉到开心啊!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以为抓住了布莱恩,就可以弥补过去,就形同取悦到她了?

“我们找到了布莱恩,已经让他准备好付出代价……”

艾尔文这番自以为投中箭靶的行动非但不会令问题得到解决,反而让她感觉更加尴尬,且恼恨。

他们就不能放他好端端在那里吗?不去管他可不可以?

和维雷安、艾尔顿他们一起绞尽脑汁才得以推动的《自由民协约》不正是表明了她的某个心愿吗?

或许她明白他们的想法,布莱恩是出卖了她给塞萨特,打击了吉恩斯特没错!但他并没有在她身上制造过多伤害。而她最不期望的就是为了某些无意义的复仇再重新增加彼此的伤痕。

报复布莱恩并不会让她感觉到快乐,相反的,她发觉自己对幼年起就作为奴隶挣扎求存、吃尽苦头的布莱恩只有怜悯和悲哀,还有在记忆中看到的与他相同命运的人也是如此。

如果她没有阴差阳错流落在外,没有真的和他们短暂一起亲历那些,如今的怜悯之心就只是一种上位者的虚伪做作,就不会有之后的静默和大赦令。

她真的不需要再施加什么报复和惩罚了!

或许吉恩斯特觉得被布莱恩如此算计是他个人的耻辱,要找他算账是他们叔侄间的私人仇怨,又何必捅到她眼前来?

她可没兴趣知道那些。

一想到他们邀功一样的行径她就觉得无语,真要惩罚的话,也该是他们这些不可一世的贵族才对。

“您可绝不普通,小姐,您可以轻易粉碎一个男人的心,或者是忠诚。”安德拉西再度劝说。

鸣夏轻笑了一声,“粉碎?那不算什么吧……有的人可是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譬如英迪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