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安托瓦内特,我没有走上断头台的喜好。】
帝皇收敛起了轻笑。
+你是什么意思,摩根?+
【字面意思,父亲。】
基因原体毫无畏惧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因为帝皇的话语而积攒起来的小小怒火,让她拥有了实施如此僭越的底气。
她笑着:充满了嘲讽。
【让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现在,有一则主题为内战的剧本,正摆放在我们的眼前,而在目前已知的演员中,有一位的角色是扮演总督全国军队的大元帅。】
【那么您觉得:这个所谓的大元帅,会在第几幕退场呢?】
面对着摩根的咄咄逼人,帝皇只是沉默了一下。
+荷鲁斯是不会背叛我的,摩根:你不需要担心这一点。+
【我从未担心,父亲:我只是感到了可笑而已。】
蜘蛛女皇的眉眼锐利。
【任谁都知道,在一场以内战为主体的戏剧中,像是战帅这样的军中第一人,只会有两个结局:要么,他背叛了国王,倒在了戏剧的最后一幕,要么,他忠于国王,倒在了戏剧的第一幕。】
【难道,您还能想出第三种可能性么?】
人类之主没有回答。
+你到底想说什么,摩根?+
【我想说什么?】
基因原体笑了:她感觉自己是被气笑的。
【我想说,如果我真的在阿瓦隆设立了一个类似于战帅这样的职位,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我亲自兼任这个职位:您靠着军团与舰队打下了整个银河,对军事力量的绝对把握,才是双头鹰旗能够飘扬在全银河的最根本原因。】
【而现在,您居然要把大远征中所有的军事力量,以及原本凌驾于所有军团上的权威,完全地交给另外一个人?】
+不是交给另外一个人,是交给荷鲁斯。+
【有区别么!】
蜘蛛女皇的这句话语,更像是一声粗暴的呵斥。
【原本只能容纳您一个人的峰顶,现在却被您强行的塞入了另外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荷鲁斯,是您口口声声最信任的人,但他也无法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峰顶是容不下你们两个的。】
【双头鹰是只能存活于幻想和传说中的生物,父亲,在现实的生活中,有两个头的生物,只是一种可悲的病例而已。】
【当您让荷鲁斯与您一起站在峰顶的时候,你们的结局就只有三种可能:要么,会有一个人被挤下去,要么,你们两个会在扭打中齐齐坠下,要么,你们的战斗会震碎整个峰顶,让岩石砸下,砸死在山脚下的我们所有人。】
【您觉得的呢,父亲?】
摩根笑着,她前倾着身子,眉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要我说的话,战帅这个职位就不应该存在,或者说,您能把它提出来,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因为哪怕只有半点的政治嗅觉和本能,都不会设立一个如此扭曲与强力的实权职位。】
【除非……】
【这个职位本身,对于您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基因原体注视着帝皇:他的沉默无疑是令人欣喜的。
【让我猜一下,父亲。】
【您能毫不犹疑地提出战帅这么个职位,只能说明,您以前也是这么干过的:在很久以前,在我们出世之前,您就已经拥有了一个战帅,或者多个,而那时候的战帅给了您很大的好处。】
【他也许死去了,又也许离开了您:但无论如何,他在您的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以至于到了现在,您都要设立一个如此不符合常理的职位,来重塑他在您心中的印象。】
【而我的某位兄弟,某位认为他就是您的唯一的可怜兄弟,就成为了这段回忆的寄托物,就成为了您用来怀念另一个人,带入另一个人的可悲牺牲品。】
【如此想的话,还真是……】
+摩根!+
沉默的人类之主,突然打断了基因原体的话语。
那是不容置疑的声音。
+我突然想到。+
+你似乎刚刚完成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也许,我该给你一个奖励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基因病
礼物。
一个奇妙的词汇,一个美好的词汇,一个能够所有人都喜欢的伟大词汇。
【礼物】既象征着祝福与心意的表达,同时也是情感与意愿的载体,它的出现是因为在心中所流淌的善意与敬意,而它的价值则在于这些善意与敬意的本身。
但无论如何,礼物都是被用来释放友好信息,以及取悦另一个对象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是……
这个真理虽然如此简单,但只要它与某位人类之主扯上关系,就会不自觉的跌入无人可以预测的诡异未来之中:这也许是帝皇的某种天赋,又也许是他故意为之,以达成自己的某些无可奉告的计划。
最起码,当摩根从帝皇的口中听到了【礼物】二字的时候,她的后脖颈的确因为某些算不上美好的回忆,而泛起了阴森的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