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林大叔缩紧了脖子，头上戴着兔皮小帽，但还是止不住地跺脚搓手，露出来的鼻尖通红，很显然是被冻坏了。

“给你，霍林大叔，先拿着暖暖手吧。”西维把手上的暖石塞了过去。

“真的是太谢谢你了西维。身体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往年的这个时候我也是穿这么多，但手脚却完全不会冰凉。”霍林大叔连忙接过来牢牢捂在手心里。

陆陆续续有村民进来，昏暗的小教堂逐渐被填满，炉子里的木柴也充分燃烧，释放出足够的热量，这里开始暖和起来。

威廉村长将教堂的小门重新打开，一群身着白裙的女孩缓慢移步进来。

她们都是些年轻的小姑娘，为首的女孩儿头戴着花环做底的蜡烛皇冠，点燃的烛火微弱跳动，但仍然能照亮一小片地方。

她身后跟着的整整齐齐两排女孩儿手捧烛台，这是一支明亮且活泼的队伍。

她们都穿着白色的长袍，腰间系着鲜红色的缎带，共同颂唱着歌曲桑塔露琪亚。

动听悦耳的歌声在这个小教堂上空盘旋，女孩儿们边唱边走进来，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圣坛前，颂唱这一整支歌谣。

西维静静地欣赏着这一整支歌，嘴角不由自主的也带出一点笑来。

奥斯汀在下面偷偷牵他的手，一点一点靠近，一点一点挤进他的指缝和掌心，最后将他的整只手牢牢捏住。

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西维默许了这一行为，但不算太鼓励，他可没有主动张开手来迎接。

颂歌很快就结束了，蜡烛还在燃烧着，年纪不大的女孩儿们都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她们的父母都上前去迎接她们，能够在这样的节日上唱歌真是件了不起的事儿。

举杯歌唱，迎接光明，这样的节日是温暖的，为了纪念露西亚的温暖举动，人们聚在这里欢笑和歌唱，还要吃圣路西小面包和姜饼，还要配上一点热葡萄酒。

这当然也是难得的集会时刻，在歌唱完与祝颂完以后，大家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和相熟的人聚在一起聊一会儿天，谈论一点有关这个冬天的故事。

教堂被蜡烛照得明亮了一点儿，西维依然没有挣开奥斯汀的手，而是在允许他再牵一会儿。

等到他们离开教堂时再松开手也不迟。

“我喜欢这个节日。”奥斯汀在西维的耳边说。

“为什么，因为喜欢姜饼和小面包吗？还是因为热葡萄酒？”西维问。

“我要偷偷告诉你。”奥斯汀凑近过来。

西维也相当配合的往他那边靠过去。

第124章 亲吻 香草千层土豆与玫瑰蜂蜜茶

“因为可以牵到你的手。”奥斯汀在他的耳边小小声说。

他们的手此时此刻还紧密相连, 手套都脱掉了，光裸的双手贴合在一起，一只手灼热, 另一只手更冰凉。

两颗完全不同的心流淌着温度不一的血, 但是此时此刻, 它们开始慢慢吸引, 慢慢贴合在一起。

“奥斯汀，你想亲我一下吗。”西维微微侧过一点头，用同样小的声音说。

小教堂里还有许多人, 他们的声音很小很小，不会被任何人听见。

明亮的蜡烛全都被放到了祭坛上，随着蜡烛的闪烁，周围时而明亮, 时而暗淡。

喧哗嘈杂的人声此刻突然被隔绝在外，这座狭窄的小教堂里似乎只剩下了他们的凑头私语。

回应的时间被拉得很长很长，长到有些不可思议，仿佛就像是那句关于亲吻的话从来没有在西维的口中问出那样。

“我想。”奥斯汀说。

两只手都有些微微颤动, 不知道是谁先害羞起来。

“那我们到外面去吧。”西维的手先动了一下，暂时从奥斯汀的手里离开。

镇定一些，只是一个吻而已。他对自己说。

他们穿过人群, 离开了这座昏暗的小教堂, 雪地很冷, 但是他们的身体却是温热的。

他们没有走多远，在一棵树冠上堆满了积雪的大树下, 西维拉下了包裹着脸的围巾，主动吻了一下奥斯汀。

这是个湿润温热的吻，在冰天雪地里弥足珍贵, 周遭都是雪白的，那两瓣湿润的唇是淡粉的，奥斯汀的世界里此时此刻只剩下了这两种颜色。

脑袋晕乎乎的。

西维不怎么会接吻，因此只是轻轻地触碰到奥斯汀的唇瓣，撬开唇齿有些难以顺利进行，所以只能中途放弃，离开的时候伸出舌尖轻扫了一下。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足够让一条龙脑袋发晕，被放开以后摇摇晃晃，直接撞到了背后的大树上。

这可是一棵蓄满了积雪的树。

奥斯汀的份量可不轻，一撞上去整棵树上的积雪就哗啦啦掉落下来，将他们都掩埋起来。

幸好西维戴了帽子，那些落下来的积雪没有直接掉进他的领口，只是将他的视线都挡住了。

哗啦啦的落雪持续了一小阵子，两个人都变白了，雪停下来的时候看起来就很滑稽可笑。

“真糟糕，你好像有点太惊慌失措了。”西维脸红着把落在帽子和肩膀上的雪全都拍掉。

“才没有……”奥斯汀甩干净了身上的雪，“今天午饭吃什么。”

他已经学会了在尴尬的境况下转移话题。

“暂时还不知道。有牛肉，有肉肠，也有兔子，还有之前没有吃的羊杂。我们回家再决定吧。”西维摸了一把滚烫的脸说。

他们沿着小路走回农场去，融化的雪水泡湿了一部分外袍，待在外面变得有些冰冷刺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