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汤也是。”奥斯汀从汤锅里舀上来一块冰。

他们重新把汤锅放到火上去加热，让汤里的冰碴子融化，晚饭中断了一会儿再继续。

洋葱炖兔子汤刚刚在集市上的摊位上也吃过，但奥斯汀就是觉得西维做的更好吃

为了佐证这一点，他连汤里面炖的洋葱块也一起吃进肚子里去，让西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可不像你，奥斯汀。你之前可从来不肯吃蔬菜，只会勉强吃一点点。但是现在你起码吃了有大半个洋葱。”他对奥斯汀说。

“因为你做的很好吃啊，煮在兔子汤里的洋葱也很好吃，所以我才会把它们通通都吃光。”奥斯汀回答说。

“奥斯汀，你可真贴心。”西维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奥斯汀眯起眼睛，主动将他的脑袋往手底下送，蹭了两下以后才摆正脑袋。

他们很快吃完了晚饭，从旁边抓起一把雪刷干净了锅，就钻到帐篷里面去准备睡觉。

虽然现在时间还早着，但是雪越下越大了，还伴随着不小的风，张开嘴就能吃到一阵刺骨的寒风，还是回帐篷里躲着比较好。

外面的火堆被拨得很旺，这片暂时驻扎在这儿的营地里都是橘黄色的火光，人足够多，即使是露宿野外也没有那么让人不安心。

一队穿着盔甲的矮人开始搬运冰块，将外面的围墙垒得高高的，等明天太阳出来以后，这些冰块才会被重新拆分，成为白天的集市。

西维抖掉了身上的雪，然后才钻进帐篷里，里面的兽皮地毯和毛毯都很舒适暖和，嚼上一片火麻叶，就可以安心睡觉。

外套和鞋子都放在帐篷边上，裹在毛毯里的身体热乎乎的，兽皮帐篷隔绝不了外面的声音，还是有些隐约的欢笑声和谈话声能够穿过暴风雪，带着点模糊的尾音传到西维耳边。

这样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好睡，西维不一会儿就支撑不住眼皮，眼睛一闭就立刻睡着了。

小雪渐渐变成大雪，淹没掉了地面，树上也结出了冰棱，没过多久到处都是一片雪白，这个世界变得纯白无瑕。

睡梦中，奥斯汀隔着毛毯抱住西维，即使周围环境再怎么温暖，冰冷的龙也不会变得滚烫，他们很难依偎在同一个被窝里。

帐篷隔绝掉了大部分的冰雪，外面的火堆也一直燃烧着，睡到后半夜时，半兽人兄妹来喊西维和奥斯汀。

帐篷的门被掀森*晚*整*理起来一点，艾丽西亚的声音带着风雪的冰冷：“起来啦，轮到你们守夜了。”

奥斯汀先醒了，稍微一动就把西维也弄醒了。

两个人一阵窸窣将所有衣服全都套好，弯腰钻出了帐篷。

雪下到后半夜还没停，西维揉着眼睛，一脚就踩进了雪地里。

雪层差不多有一章深，他们睡着的帐篷上面也盖上了一层雪，在没有阳光的黑夜里，这样的风雪真的很冷很冷。

西维的双腿才迈出帐篷一会儿，就感觉周身的热气都被寒风刮走了，赶紧再嚼了一片火麻叶才让身体重新温暖起来。

艾丽西亚和查克身上的兽皮都被雪变白了，进帐篷之前必须得狠狠抖一抖，不然在温暖的地方待上一会儿全部都会融化成水。

奥斯汀坐在一块石头上烧火，一块柴丢进去将整个火堆都砸出了火花。

西维犯着困，头一点一点的，挨着奥斯汀睡着了。

奥斯汀不再看着火堆，转头看向西维，手臂收紧将他拉住，免得倒下去打断睡意。

雪花从数万米高空坠下，最轻盈的一片被风一吹，就落到了西维的睫毛上，在融化之前，它被奥斯汀轻轻地摘走，融化在龙的体温里。

奥斯汀将西维外衣上的兜帽往前拉了一点，确保不会有雪花再吹到他的脸上，然后才继续看管着火堆。

守夜的人也三三两两睡去，一大片营地里最终也只剩下了两三个火堆。

奥斯汀无聊地拨弄了几下火堆，又从西维的口袋里面掏出了藏起来的糖，腮帮子一鼓一鼓嚼起了糖果。

雪渐渐停了，周围依旧很寒冷，只不过这种寒冷没有再继续加剧下去。

距离天亮还有好长一段时间，留着最后守夜的人也终于支撑不住了，钻进了帐篷里进入睡梦直到太阳升起之后才会起来。

奥斯汀将最后的一点木柴烧完，拍了拍西维，力度不大，拍了好一会儿才拍醒。

“我竟然睡着了。”西维打着哈欠揉眼睛，睁开眼周围还是黑的。

“回帐篷里去睡觉吧，没有人守夜了。”奥斯汀说。

夜晚已经过去大半，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进到温暖的帐篷里去继续睡觉好了。

帐篷里原本被睡热的被窝已经冰冷下来，他们得用体温让帐篷里重新温暖起来。

不过奥斯汀事先烤好了石头，可以把石头先塞进被窝里，就不用先在被窝里面哆嗦好一阵子才会温暖起来。

西维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把自己重新塞回被子里以后又再睡了过去，把脸蛋睡得红扑扑的。

奥斯汀想抱着他，但总觉得位置狭窄，不能随心所欲的翻肚皮，片刻之后厚重的棉衣下面钻出了一条小龙。

可以钻西维的被窝了！

银色的龙鳞摸起来是暖的，他嚼了好多片火麻叶，才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足够温暖，钻进被窝里不怕会冻伤西维。

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把头搭在西维的肩窝里合上眼睛，希望会是个好睡梦。

营地里的所有火光都熄灭了，风继续呼啸，雪依然落下，慢慢地，慢慢地，风和雪凝聚成了一道身影。

脚步踩在雪堆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留下的脚印的地方雪层不再绵软，而是冻结成了冰，这道身影路过的地方都会变得格外寒冷。

冰雪凝聚成的女人掀开每一顶帐篷的门帘，冰冷的呼吸驱散掉所有的温暖，让帐篷的温度骤降下来。

“她不在这儿……”

“也不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