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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裴温虽说休假在家，但厂里开了新的实验，报告和数据还是得每天往他这儿送。产后小腹余痛久久不消，眼睛也不能长时间工作，过了时间就干涩的厉害，常常看一会报告就要歇下。小珺儿这些天吃了爸爸的奶精神逐渐好一些，平常不哭不闹地在爸爸身边睡觉，饿了就自己磨嘴唇向爸爸发信号，爸爸忙工作时看不到他，小宝宝在爸爸肚子里时就是这样，爸爸忙的时候只能靠自己，于是握着小拳头努力地塞进嘴里，可小宝宝自己“嗯嗯”很久小手总是打到耳朵，爸爸一时没注意到他，父亲出门了爸爸也不管他了，“啊呜啊呜”地张着小嘴巴，终于“哇”地一声委屈地哭出来。
孩子饿的厉害，连吸吮都拼了全力，也不管爸爸乳尖上还涂着他不喜欢的羊脂乳膏，“咕叽咕叽”地先吃饱了再说，裴温并没有很多奶水喂他，往常小珺儿自己吃着吃着吃不到了，就轻轻含着爸爸的乳头，小脸挤在爸爸的胸口，闻着熟悉的味道先睡一觉，睡了觉起来又可以吃到奶了，但是今天委屈极了，父亲不在家，只能小陆阿姨给他换尿布了，小屁股潮乎乎的，还有些疼，爸爸因为工作不能将他抱在怀里，也没及时给他喂奶，从住进爸爸肚子里到现在，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还没吃饱就没得吃了，小脑袋一歪吐出乳头“呜啊！呜啊！”地蹬着小脚哭，两只小手攥得紧紧的竖在包被外头。
裴温最看不得儿子哭，抽出身来一看，儿子小脸挣的通红，赶忙将他竖着抱起靠在自己肩膀上拍抚后背，小宝宝不领情，现在才来哄宝宝么！哭得下颌直打颤。刚喂了奶，摸摸小屁股，也是干干净净的，小肚子也软软的，小手小脚也暖呼，不像是病了，怎么今天哄不住了？难道真是周鸿钰不在家小宝宝想父亲了？
只好抱着儿子下地转悠，小陆看见裴温抱着孩子在屋子里晃，想起周总师交待的他骨盆有伤不能抱孩子，
“总师！我来吧！您不能下地呢！”
“没事，你忙你的，我带他转转。”
裴温拢着儿子的小绒毯，抱着他在屋里跟参观博物馆似的，
“这是大熊猫~宝宝喜欢大熊猫么~”
“呜呜！啊~啊~”
“这是父亲的书书~”
“嗯~唔~”
“这是我们珺儿的书书” 周鸿钰那一排连发的《PHYSICS APPLIED》最后面突兀地插着一本《红狐狸》。
“嗯~咯~呃咯~” 小珺儿裹在包被里的小手十分不听话地总是钻出来，在裴温胸口乱挥，要听爸爸讲故事。
“小狐狸被西瓜绊住了腿，他想摘下它给小伙伴们抱回去，又想要是能抓到一只野兔就更好了~。。。。。。谢拉班走了，小狐狸只能自己爬上高高的梯子采一株洁白的槐花。。。“
裴温抽出那本故事书，翻到折页的地方给儿子读故事，从前珺儿在他肚子闹腾的厉害的时候，只要周鸿钰讲小狐狸一家的故事，他就乖乖地躺好不动了。
小珺儿被爸爸抱着，晃着，拍着，舒服极了，“嗯嗯~”地眯着眼睛要睡觉，又舍不得爸爸的怀抱，万一睡着了爸爸就不抱他了怎么办？努力地睁着眼睛“卟卟”地吐两个泡泡和爸爸玩，可是…宝宝好困…
裴温下地抱着儿子站了这么久，小腹里坠的他几乎要站不住，腿心总有湿热的液体收不住地往外涌，后腰连着骨盆底痛要从中截断似的，想腾出一只手死死地按进下腹，看看儿子迷迷糊糊地虚眼睛，
“珺儿乖乖睡觉好不好？”
他有些支撑不住了，忍着腰骶处磨人的痛楚弯腰轻轻将儿子放到小摇床里，
“唔！嗯嗯！“
托着脑袋的手刚刚抽走小珺儿就“哇“地一声挥着小拳头抗议，说什么来着！果然宝宝一睡觉就会被爸爸放到自己小床上去！，爸爸不抱着宝宝了呜呜呜，要在爸爸怀里，要爸爸晃晃，要爸爸跟宝宝讲故事！
周鸿钰心里牵挂老婆孩子，将山上测好的数据带回家来做，离家还不到十小时，他就归心似箭了，三步并两步地冲上楼梯，穿过走廊，推门进去，是裴温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皂香气，氤氲着一丝乳汁甜香。
小陆跟在他后面捧着叠好的尿布，也跟着深吸一口气，“总师，这是坐月子的味道么？真好闻！“
她在家的时候就听老人说，谁家生了宝宝屋子里一点坐月子的味道都没有，小陆那个时候就在想什么是坐月子的味道？
“给我吧，你和苓香早点睡，对了，叫苓香温一碗鱼汤“
周鸿钰脱了大衣帽子，摘了手套才往里间去，那股清甜气味愈发清晰，这会子能闻到些很浅的血腥气，“不是坐月子的味道，是家的味道啊“
刚一转进门就看见裴温只穿了件居家衣抱着儿子站在书架面前，
“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不要抱他？“
周鸿钰赶忙扯了椅背上的驼绒毛衣替他披上，伸手扶住他的腰。
“回来了？山上顺利么？“
“目前为止还行，正月十五能出公式“ 周鸿钰从后头将父子二人拥进怀里，扶着裴温的臂膀和他一起托着儿子的小身子。
“这么快？“
“本来腊月二十左右就有了，腊月二十五开会批了经费，我们就改了点地方“
“批了多少？“
“十二万“
“嗯……“
裴温心想，十二万顶多改一个组件，改装集成远远不够，几乎聊胜于无，不过上级主动拨款，是好事。。。但为了这个小小的改动，全部的设计数据都要重算，又是这样事倍功半。
“唉，已经改到燃料组件，计划今晚把这部分搞完。“
“嗯，我帮你“
“唔！呜呜！“小宝宝闻到父亲的味道，又委屈起来，好在父亲及时地将他和爸爸抱进怀里，可父亲回家也不陪宝宝玩，还要让爸爸也跟着工作，那岂不是又剩下宝宝一个人了！谁都不能抱他了！
“嗯珺儿今天怎么了？嗯？父亲回来了呀~ “
裴温虚虚握住儿子捏紧的小拳头靠在嘴边贴贴，虽是靠在周鸿钰怀里，可他再也没有力气抱着儿子哄了，下身早已湿透了，腿根全是黏糊糊的潮热，腰腹已经胀的早就麻木了，唯有耻骨连着骨盆处锉刀磨骨般的钝痛越来越清晰。
“快躺着去！等养好了让你抱个够！“ 周鸿钰接过儿子送到他自己的小床里，抱起裴温要上床。
“嘶！等…等一下” 站了这么久，腰腹往下快全僵了，双脚刚离地就像被砸断了似的。
“轻轻地，我轻轻地，不怕”
周鸿钰知道他痛的狠了，蹲下身搂着他的膝弯，大掌张开托住后腰，缓缓将人竖着抱起，短短几步路却将自己的衬衫袖子洇湿，抽手一看是刺目的深红。
第四十二章
两人还像往常一样面对面地坐在床上工作，中间支了个横跨床中央的长桌板，桌上堆满了写了字的没写字的草稿纸，上头压着把手摇计算器和一把黄珠算盘，裴温背靠一床棉花被支着胳膊算常温零功率模式，周鸿钰在床尾披着羊绒毛衣算高温零功率模式，怀里捂着双微凉的脚，或许是今天下身流了太多血，捂着个把小时还没热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