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不知道…”

“聂将军心情怎么样?”

“看不出来…”

等裴温见了聂将军才知道,原来是主席为了加快进度,想向苏联请求支援。恰好工作小组目前也在为如何确定潜艇重心而停滞不前,是以他应下这件事。

太阳快要落山,照的整个小岛都是橘色,即使有海风不断吹拂,空气还是潮湿闷热的叫人不舒服。裴温孤零零地沿着菜圃的栅栏往宿舍走,地上一道竹竿似的影子拉得老长。

最近去北交授课,路上总能看见正在进行批斗工作的红卫兵和教员,大概是外文系的学生,地上砸了好些绿皮牛津词典。上周他接到通知,物理系将于一个月后暂停授课,复课时间等通知。终于还是来了,与北交仅一湖之隔的燕大早已由于激烈的“运动”而停课。近来上课总觉得吃力,站不住,也好,也好,借此歇一段时间。但他总担心这阵大风波及小岛,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和周鸿钰以及全岛工人两年的心血将毁于一旦。好在目前来看,这里似乎被刻意地遗忘。

裴温回到他和周鸿钰的那间屋子,这里比过年时看上去更像一个家了,竹篾泥坯墙已经涂上白漆,六屉柜架着大樟木箱整整齐齐地占据着一方墙角,旁边的条桌上依次是一台熊猫牌收音机,工作结束早的话,他和周鸿钰就经常在床上一起听新闻电台。一个竹制小茶几,六只琉璃花玻璃茶杯倒扣着一个挨一个地摆成圆圈,再往旁边是小书架,专门放新收的杂志期刊或者书籍,看书脊大概是《Nature》、《Science》、《Quantum mechanics》、《Nuclear energy》,还有两排联发的《Commercial manufacture》、《Shipbuilding》、《Engine》,每一本之间插得并不很紧,方便取阅。两米长的大写字桌上收拾的很有条理,两摞厚厚的笔记,上头整齐堆着用过的没用过的白纸,里头大概他和周鸿钰的笔记一半一半,黄柏木的笔筒插着长长短短的红蓝铅笔,笔筒前面两把三十厘米钢尺,桌脚临时放着他的教案和一些试卷,台灯边上是叠成块的一对洋灰格子棉套袖,他和周鸿钰大量地测绘,作图,袖子总是被磨的发毛,是以这对套袖二人工作时一人一只,戴在右边袖口上。

裴温从包里掏出那封烫手的信,放在桌子上,强迫似的用手指将他摆的很正。原本想另写一封告知自己去苏的事情,最终还是望着那封信发呆。

或许,去苏联,就这样离开一段时间,让他和周鸿钰有时间做一些思考。他相信周鸿钰的,只是自己心里到底是雁过留声,或许通过工作就能自我调节好。

飞机还没落地,裴温就实在忍不住地找洗手间,他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晕机到如此地步,同行的洵毓要被他吓坏了,端着温水跟着他,生怕他吐的太厉害晕在天上。

或许是气候上的不适应,来苏的第一晚裴温就起了低热,人总是困顿,很没有精神,洵毓也是喷嚏不断。外交活动的前几天,元首们的座谈会气氛融洽,显然还没谈及到那个核心话题。裴温几天来始终无法进食,总是吃了就要吐,低热迟迟不退,体温甚至有攀升趋势,他担心这样的状态不能支撑到与苏联专家见面的那天,最终决定去医院开退烧药。

他从前在苏联留学的时候,肚子疼时吃阿司匹林,感冒发热也吃阿司匹林,久病成医。裴温到医院轻车熟路的找到便捷门诊,要求医生给他开两片阿司匹林,拿到药也不喝水,就这么囫囵吞了。

天色暗的很快,气温骤降,裴温来时只穿了一件薄棉短袖衬衫,被异国晚春的料峭寒风吹着,从里到外地发冷。想加快了脚步往下榻的公馆走,却因小腹绞坠不得不放慢脚步。那两颗药也似乎与他以前吃的大不一样了,之前腹痛时吃下,很快就能缓解,发热时吃下,睡一觉就能好。现在反倒腹痛一阵强过一阵,胃中一团浊气不上不下,逼得他在路边扶着墙干呕,那两颗药不得善终地被吐了出来。剧烈地呕吐激出眼泪水,裴温虚弱地靠墙滑坐在花坛边上,一手摁着小腹,肆无忌惮地任眼泪流的满脸都是,在黑暗中能听到断断续续地哽咽和呻吟,明明才离开周鸿钰几天,他就无法控制地想他了。

等到与苏联专家见面的那天,裴温跟在主席后面进了会客室,他提出要和洵毓去展厅看看,意在不加入元首之间的谈话。小半天过去,主席面色铁青地站在外交大楼下,

“不帮就不帮,我们自己弄!”

左右张望也没看到裴温和洵毓,又派人去找,即刻动身回国。裴温和洵毓倒好,拿着工作牌凭着流利的俄语就这么顺顺当当进了地下室展厅,一览苏联自1950年来的所有潜艇模型,4个级别,9种型号,无一例外的宽大艇身,钛合金双壳体结构,不同位置的指挥台围壳舵,虽说只能远观,不能拆开了揉碎了地看,对于他来说,已经很受启发。他拉着洵毓仔细地讲解,提醒他一些注意不到的细节。主席气呼呼地背着手走了,他俩倒算是没白来。

第二十章

飞行,转车,登船,长途的奔波和持久的低热损耗着裴温的生气,洵毓是见识过他晕机时的惨烈样子,是以看着总师在车上船上惨白着一张脸吐得直不起腰,洵毓也能十分稳重地端着茶杯守在他身边。

“回去…呃…回去先画图,知道了吗? 所有的…呃…呕…” 裴温在并不是很颠簸的船上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知道了总师,您回去先休息吧,您脸色很差…”

……

家里亮着大灯,想必是周鸿钰已经回来了。裴温两条腿发软地扶着门框掏钥匙,就着门缝漏出的一点光寻钥匙孔,蓦地门从里打开,他被一只手猛地拉进去,险些跌一个踉跄,被反手压在门板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嗯?”

周鸿钰紧赶慢赶五天的工作三天完成赶回家,裴温不在,桌上端端正正摆着一封信,还当是要和他玩什么“尺素传情”,兴致勃勃打开信一看,不知道乱七八糟说的什么。将信扔在桌子上去了厂里问才知道裴温去苏联出差。一走就是小十天,能叫他不想吗?

裴温听见熟悉的声音,这么多天的压抑与痛苦都好像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热泪无法控制地涌出眼眶。

“你去苏联为什么不告诉我!说话!” 周鸿钰压着裴温,有些粗鲁地去解他的松松垮垮的腰带。动作间坚硬的关节带到闷胀下腹,引得裴温皱着眉头闷哼。

腰带一松,那裤子就顺着过分细瘦的大腿滑下堆在脚边。这样站着的姿势,下边比以往紧了许多,周鸿钰强忍疼痛将自己挤进半根,死死抵着生殖腔口,他终于像是一颗漂泊的心终于找到归宿似的,从后面搂着裴温长叹一口气。

捏着裴温的下颌让他慢慢转过脸来,温柔地吻他潮湿的两颊,放缓了语气,

“你去苏联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留个字条给我也好啊!”

“对不起。”

“以后再也不准这样”

“嗯。”

周鸿钰从后面托着膝弯将裴温抱起,走一步顶一记地往床边走。他半躺在床上扶着裴温的腰让他往下坐,裴温近来小腹总是不舒服,今天又搭了一天的车和船,到家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他见到周鸿钰,就把这些抛在脑后,他现在正需要一些疼痛来使自己打起精神。

裴温很干脆地一坐到底,周鸿钰吓得不轻,赶忙伸手扶住他的腰。小别胜新婚,原本该好好亲热一番,裴温这些天不能正常吃饭,又总呕吐,有些萎靡地瘫坐在他胯上。风寒迁延,低热使他双颊微红。

周鸿钰看他这样迷离的神情,坐起身抱着人上上下下地颠动。半个月的禁欲,周鸿钰完全控制不住力道,裴温被他捣的浑身发软,生殖腔随着顶弄一阵阵地跳痛着,忽然眼前一阵发黑,他被抱着躺倒在床上,双腿大开地被周鸿钰掐着髋,实在是小腹里痛的厉害,大喘几口气缓过眼前那阵黒蠓,费力地抬手推着周鸿钰的胸膛

“鸿钰…嗯!鸿钰!…” 无意间瞟到写字桌上被周鸿钰揉成一团的那封信。

“怎么了?弄疼你了?” 周鸿钰突然压下身与他接吻。他也察觉今日裴温的后穴总是不自觉的绞紧,他不知的是每一次绞紧都是裴温小腹疼痛难耐时的无心之举。

裴温摇摇头,又不说话了,只是仍旧往写字桌的方向看。

“分开这么久,你还这样不专心!” 周鸿钰掰着他的下颌迫使他看着自己。

裴温两手扶着周鸿钰的肩膀主动吻他,激的周鸿钰更加卖力。

周鸿钰今日有心要和裴温一起高潮,磨磨蹭蹭,将硕大的头端挤在生殖腔里一动不动,抱着裴温伏在他身上舔弄他胸前的两点殷红。

“我觉得好像长大了一点…”

说完又确认似的反复吮了两口。

“嘶!”

裴温近来胸口常常觉得发胀,不经意碰到就疼的厉害。实在受不了周鸿钰急吼吼地又啃又咬。于是只能抱着这颗大脑袋防止他乱动。

“你瘦了,瘦了很多…” 周鸿钰吮着乳,又上上下下将裴温摸个遍,最终将他拥进怀里深吸着那股久违的皂香气。

裴温累的厉害,经不住他再这样耗下去,支着膝盖贴一贴他的腰侧,

“你快点…”

周鸿钰原本害怕裴温吃不消,现在既然夫人有令,他还等什么?一阵顶弄后便在深处释放,裴温也跟着颤巍巍射出两股来,高潮释放引的小腹绞坠更甚。

裴温闭着眼睛强自调整了几回呼吸想忍过这阵不适,抬手抚着微微鼓胀的下腹,还没缓过气来,又被周鸿钰抱起坐在腿上,那根粗大猝不及防又更深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