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被怀疑，温修言无奈的叹了口气，“真的不是我，我都准备好等他在监狱里再废他的腿了，何必冒这个险弄出这么指向性明显的意外？”

他确实没必要弄这些，更没必要做了还不承认，温予凉留他一起吃了午饭，没再多怀疑，觉得应该真是意外，可能是天意让温明彰遭了报应。

秦以棠也没多说什么，只在他离开的时候多看了一眼帮他推轮椅的陆缺。

陆缺和以往一样轻松抱起温修言和轮椅一起放到车上，关了车门刚一转头，温修言的巴掌就扇了过来，结结实实的巴掌「啪」的一声，打得他把头歪向了另一侧。

陆缺表情都没变，下一秒就转过来恭敬的低下头，“温总。”

“是你吗？”

“是。”他不遮不掩，就这么承认了。

温修言脸色更冷了，一贯的温和面具彻底崩塌，气到手都有些抖，抬手又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谁让你做的？谁让你这么自作主张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陆缺平静的受了这一巴掌，再抬头时不仅没有任何不满，反而盯着他的眼睛语气满足，“温总担心我。”

不是问句，是胸有成竹的肯定。

温修言怒气腾腾的表情一顿，下一秒就抬手指向车门，“滚，滚回去做你的雇佣兵，我这里放不下你这尊大佛。”

陆缺怎么可能离开他，单膝跪到他面前，视线跟他持平，“车祸不是我，真的是意外，我只让他断了腿，那是他欠你的，我提前帮你讨回来，我做的很隐秘，不会有人知道，就算检查也只能查出是他自己撞断了腿。”

听说车祸不是他弄出来的，温修言下意识松了口气，只这一下也被陆缺精准捕捉到，全都转化成眼中的光亮，“温总担心我。”

他不仅重复了一遍，还胆子大到试探着去碰温修言的手，仗着温修言没反应过来，轻轻揉了揉那只手的掌心，“我皮糙肉厚，下次温总吩咐就行，我自己打。”

温修言皱眉把手抽回来，想要再给他一巴掌，看到他特意往前送了送的脸，瞬间眉头皱得更紧了，准备打人的手也改了方向揉上太阳穴。

“我对男人没兴趣，我可以给你一笔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钱，随便你去哪里，去找什么人，总之……没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温总觉得这种事是可以交易的吗？”

陆缺突然特别认真的问了一句，问得温修言嘴唇动了动，却最终也没说出那句肯定的回答。

“我没有那么多钱，就算有，温总也是看不上，如果可以交易，我拿命换。”陆缺的表达方式简单粗暴，拉着他的手掐上自己脖子，“我把这条命给温总，换温总给我个机会，跟我试试。”

你跟他谈钱，他跟你玩命，这话题温修言实在是聊不下去了，推开他靠着轮椅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温总，能换吗？”

“温总，为什么不……”

“闭嘴。”

一根筋的人没完没了的问，温修言咬牙警告，“再多说一个字，你就滚下去跟着车跑着去。”

“从这里跑去医院，我大概要比温总晚到二十分钟。”

他还一板一眼的估算上需要的时间了，温修言都快被他给气笑了，用力拍了下轮椅扶手。

陆缺根本不知道自己明明是顺着他说的，这又是怎么惹着他了，只能默默闭嘴。

他们到医院时温明彰刚做完手术，温修言给他找了最好的骨科医生，手术非常成功。

VIP病房里，温修言坐在床边，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现在风水轮流转，病床上躺着的人变成了温明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出手用力按了按那双刚做完手术的腿。

恰好温明彰在这个时候醒过来，看到床边的人是他，又看到他的动作，眼里迅速被惊恐填满。

“怕什么呢？”温修言手上更加用力，力气大到他麻药还没完全失效都疼得表情扭曲，“原来你也会怕么？”

“修……修言……”

“嘘……”温修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伤得这么重，还是少说话的好，听我说就够了。”

“我给你请了最好的医生，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只要静养，配合治疗，你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恢复到重新站起来。”

温明彰眼底明显有了名为希望的光亮，温修言就这么看着他，语气越发温和，“放心，当年我断了腿，你那么尽心照顾我，现在你出了事，我当然也要好好孝敬你。”

当年自己做了什么温明彰再清楚不过，听到这话脸色惨白，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几乎算得上卑微的哀求，“修言，是爸错了，爸对不起你，你再给爸一次机会，爸一定补偿你，一定……啊！”

左腿在温修言手下生生被按得血都渗过了纱布，温明彰惨叫一声，想要叫医生都做不到，直接被陆缺捂住嘴强行按回床上。

“不小心碰了一下，真是不好意思。”温修言嘴上说了抱歉的话，另一只手却如法炮制，又按上了他的右腿。

温明彰被陆缺按着，疼得满头都是汗，青筋都凸起来了，但再多的疼痛也比不上心里的恐惧。

两条腿一定都被按得错位了。如果不及时处理，手术就白做了，他站起来的希望也会变得渺茫。

温修言带着陆缺在病房里待了一整夜，就这么让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两条腿错过最佳治疗时间，让他从满心希望，一点点变得绝望，亲眼见证他自己彻底废了这双腿。

两个人离开的时候还留了保镖守着，刚出门就遇到了秦以棠带着程怀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长相猥琐，贼眉鼠眼的男人。

知道他过来肯定是折磨温明彰，秦以棠特意问了一下他的感受，“怎么样，痛快吗？”

温修言眉眼间全都是发自内心的笑意，“当然痛快，你呢，不带优优一起来，是准备做什么？”

“跟你一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让优优做什么，我当然得让他也体验一下。”秦以棠用眼神示意他去看程怀身后的两个男人，“介意吗？毕竟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

“我无所谓，我现在只有优优一个亲人，你随意。”温修言仔细看了看他找来的那两个男人，认真给他提建议，“他喜欢沈艳如那种类型的女人，你可以花钱找两个差不多的在旁边围观，他会更崩溃。”

秦以棠还没说什么，程怀就在旁边把手机掏出来了，“我现在就让人去找，很快。”

“对了，先让人给他止血，别折腾到一半昏过去了，那多没意思。”温修言转动轮椅准备离开，走之前还特意嘱咐一句，“做完了记得把视频发我一份。”

他刚走秦以棠就推门进了病房，看到床上颓废又绝望的温明彰，以及他那两条形状有些扭曲的腿，突然就明白温修言怎么心情那么好了。

因为他现在看到这一幕心情也相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