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宴低下头,没再说话。

周凌昕话里的语气他也能听出来,他挺见外的。也的确,两人并不熟。如果不是周吟这层关系,他陆宴今天怎么也不会出现在那里。他干嘛要给自己找麻烦?他没有受过陌生人的善意,自然也不想去给予别人。

“凌昕!”周吟推门而入。

“阿吟,你来了。”陆宴愣了下。

“姐,你来看我干嘛,去看姐夫啊,他伤得肯定比我重啊……你快去看他,我没事的。”周凌昕揉了揉眼睛,他累了一天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你们去看他吧,我真的没事,我想睡了。”

陆宴听见姐夫两个字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是一种默许。

周吟将手上的果篮放在桌上,她焦急地说:“身子还好吗?还有哪里疼吗?我今晚在这守着你吧,我不放心啊。”

“不用,姐,真的不用,我现在困了,我想睡觉,你去看看姐夫吧,我真的不用。”

“阿吟,既然凌昕没什么事了,那我先走了,有事再给我打个电话吧。”陆宴起身,拿着车钥匙走了。

“我送你。”周吟跟在他身后慢慢离开。

到了走廊外,周吟喊住了他:“陆宴,谢谢你今天来帮我忙,他们的医药费我会付的,麻烦你走这一趟了。”

“阿吟,你喜欢简淮川,对吗?”陆宴问出这样一句,他刚刚只是碰巧从警察局路过,看见他们匆匆赶去的身影,就知道出事了,他这才跟上去的。到了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比不上简淮川。

他还是做不到那个份上,简淮川,真他妈男人。

“是,我喜欢他,所以上次那个问题我可以好好地回答你了。”周吟没抬头看他,语气很轻。她不知为何没有否认,还当着他的面承认了。

陆宴看不见她眼底的淡漠。

周吟不喜欢陆宴,上次之所以没给他及时的答复是因为那时她脑子太乱了,当时又撞见陈亦欢和他在一块,她整个人都晕头转向的。可现在她明白了,她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作为朋友关系,陆宴能为她做到这份上,她真的已经很感谢了。她不能那么自私,不能让他为自己弟弟搭上性命。

“再见。”

陆宴留在原地笑了两声,笑容苦涩,他低头看了会地面,随后抬头:“好,我明白了,先走了,有事打电话叫我。”

既然他们都过来守着病人了,那他这个局外人也该走了,没他的事了。

陆宴走的时候也并不觉得有多落寞,但是他挺难过的,为刚才周吟的态度难过。她让他觉得,他们好陌生啊。

周吟刚去过简淮川的病房,陈知屿还在旁边守着他,她将那堆补品放下就去了周凌昕病房。她左思右想,转身去了简淮川病房。

他和周凌昕也算不上可以卖命的关系,可是他怎么就能那么勇敢,去搏一把生死呢。是看在她的面上吗?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当真这么重要?不是她要自作多情,但简淮川的惊人举动,她只能往这方面想。

周吟敲了敲他病房门,陈知屿将刚削好的苹果放下,起身走来给她开门,见是周吟他笑道:“哟,有人来了,我可以走了。”

简淮川将手中那碗沙拉放好,侧头看她,“你来了。”

“行,既然她来看你了,那我先走了,去接个妞。”陈知屿朝她挥挥手,顺带把门关上了。

周吟将摆在前边的牛奶箱拆开,递给他一瓶高钙奶,她抿了抿唇,眼中满是愧疚,“对不起。”

“我现在不是没死吗,没什么好道歉的。”简淮川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接过牛奶,插上吸管抿了口。

“我……”周吟低下头,她很想说些什么话来缓解一下现在尴尬的气氛,但是她却说不出来。她知道自己千万个对不起简淮川,是她把简淮川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她罪该万死她千刀万剐,她该如何,才能得到简淮川的原谅呢?

“简淮川。”

“嗯?”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把你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她低下头,没脸再去看他。

这时,音乐频道忽然开始唱起任然的《疑心病》,“让你爱上我,要多久,我已经爱上你,已走不动,想拉你的手,想吻你额头,我沉默太久……”

这是周吟最喜欢的一首歌,可在此时播放,她觉得实在是不合时宜。

歌唱了半首,沉默许久的简淮川微微抬起嘴角,他垂下头,眼底一片柔情,他开口喊道:“阿吟。”

“嗯?”周吟还是低着头。

“我们和好吧。”

“嗯?”周吟怔愣地将头抬起,她张了张嘴,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眼前为她受伤的简淮川,那么不愿低头的一个人,竟然跟她说,要和好?

“睡了就跑,不合适吧?”简淮川微抬眼皮,带着几分玩味的语气。

“可我们,只是炮友。”周吟将头别过去,她竭力想装出镇定的假象,殊不知脸颊早已泛起淡淡红晕。

“嗯,回到我身边,我们继续当炮友,好不好?”简淮川敛眸吹了口气,他挺直身子,眼神微冷,他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周吟轻轻点头,“好。”

他是喜欢周吟,可目前似乎不是个表白的契机。她似乎没有想要跟他发展关系的想法,如果他在这时开口,大概会被周吟拉黑从此不再理他。毕竟他明白这个小公主的性子,得哄着惯着,不能有半分怠慢。

她想起身,却被他拽得动不了。

“淮川,你先放开我。”

“我不。”

“……”

简淮川反手将她抱上床,这一刻他忽然很感谢陆宴给他开的VIP病房,床够大,适合他做爱。他起身去把门锁了,随即将周吟压在身下。

“你想我吗?”

“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