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吟一连两周都没见过简淮川,他们都没给对方发消息,光顾着忙公事了。

这天简淮川喝得烂醉如泥,撑着倒过去的念头,给她打了个电话,接通后他只说了一句我好想你。

“嗯。”周吟说。

“来找我……”

周吟挂断电话,回了简淮川家里。

简淮川听见开门声,睁开眼皮看她。他起身将周吟搂到怀里,闭着眼去寻她的唇,轻轻吻过她双唇。周吟清楚看见他眼里的疲惫,绵软的喘息吐在她耳边,他伸出舌尖去舔她脸颊,她垂下眼皮,亮色的眼影蹭在他衣领。简淮川低头去吻她锁骨,他动作由轻变重,从亲吻变成啃咬。

周吟被他一下接一下的动作撞得心碎,她的泪滑湿他脸颊。简淮川微微抬头,只是看着她微红的眼眶,什么也没说。

他接着吻她,周吟却含着泪低头,“简淮川。”

“我在。”

“我们断了吧。”

“什么?”简淮川眼里闪过几秒的错愕。

周吟擦掉眼泪,眼中无光,嗓音很沉:“我说我们断了吧。”

她不愿和他再玩这样幼稚的过家家游戏,她希望趁现在她还没陷太深的时候及时止损。她要走她要逃,她要远离这个能影响她情绪的男人。换句话说,她害怕。害怕看到关于简淮川的一切,害怕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她会难过,会心痛的。

简淮川明白了。他松开了搂着周吟的手,站在原地不停点头重复着一个字:“好,好,好。”

简淮川在心底冷笑,嘲笑他自己的无能为力,笑他自己没用,过了这么多年,周吟对他依旧没有半分炮友以外的情愫。是他太傻了,傻瓜,被困在爱河里的,可只有你一个人呀。

周吟流出的每一滴泪里都有他,他看着她流光了泪却不知所措,没有安抚的话,没有去抱她哄她。简淮川待在原地什么都没说,又想去天台抽烟解闷。

反正她不在的时候,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什么都没有做,只看着她转身将门关上了。

周吟走后,简淮川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盒蛋糕,那是他自己做的。明天他们就在一起六年了,他想亲手给她做个蛋糕。

那个蛋糕简淮川做得很累,虽然上面的花花草草画得奇形怪状,但味道很好,他尝了很多遍,很甜很甜。

可他挖了一口蛋糕送到嘴里,却觉得好苦,不仅仅是蛋糕苦,他心里也好苦。

奇怪了。

他尝的时候明明很甜的,怎么会这样呢。

他不明白。

第八章

这两天更得有点晚,因为每个字都是我思前想后才打出来的。这本我不确定会写多少字,但是我会努力写好每一个角色,我会努力把他塑造得很丰满。他们每一个都是三观正的小天使,我爱我笔下每一个角色。

(三十六)

简淮川回了上海,但淮川吟没有关,还开着。

周凌昕不想在那撞见陈亦欢,没有再去过了。周吟不想碰见简淮川跟仇人相见一样,也没去了。

淮川吟向来生意极好,深夜也有不少年轻男女在这泡着。陈知屿独自靠在吧台上,周围的声响几乎要刺穿他的耳膜,可他却觉得今晚这特别冷清。

简淮川走了,陈知屿帮他打理打理这里,如果他都不帮简淮川了,就真的没有人帮他了。陈知屿给自己倒了杯酒喝,越喝他想的事就越多。其实他特心疼简淮川,心疼他这么些年没两个交心朋友,也不爱出去和别人交际应酬,从不赏脸。

圈里有谁敢拒绝他陈知屿的邀约?也就简淮川拽上天了敢拒绝他。但不管简淮川怎么着,他陈知屿都特顺着他,圈里没人想得明白。他是觉得简淮川特欠,可他也得劲。因为只有在简淮川面前他才敢卸下面具说真话,如果简淮川也跟外边人一样捧着他,那他觉得自己混的也挺失败的。

凌晨一点半,淮川吟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陆宴。

陆宴坐到陈知屿旁边点了杯酒,两人互相认识,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陆宴喝不惯太烈的酒,抿了一口就直皱眉头,陈知屿干笑两声,出言嘲讽:“喝不了还喝?这么丢人的事你也干。”

陆宴和他算不得太熟,只是见过几面知道名字的关系。陈知屿家里又有红色背景,陆宴不想给他爸惹什么麻烦,也就懒得理他,“我喝什么酒是我的事,你是负责卖酒的,客人喝什么也要管吗?”

陈知屿拽归拽,他心底是有分寸的,祖辈的关系他干什么都有人盯着,违法乱纪的事他是不碰的。要不是陆宴私下托人去查简淮川,他也不至于把话说那么难听。

陈知屿也不顾还有人在场,毕竟谁敢爆他的料?除非不想在北京混了。

他笑了声,看都没看陆宴,“你怎么着我不管,你要是有什么不乐意的,跟我说,像个男人一样给我把事说开了,行不行?你有事就冲我来,别去找简淮川的事。别人我不管,但是他,你动不得。知道上回想查他的人怎么着了吗?现在还在里头关着呢,所以少给你自己找事吧。"

陆宴微微睁眼,笑得讥讽:“你这是在威胁我了?”

“没有啊,谁敢威胁你啊陆公子。只是呢,咱做事留一线啊,你喜欢周吟可以,反正他们分开了,你随便追啊,我不拦你。但是我呢,也是有底线的,别碰简淮川。没了。”陈知屿眸色冰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陈知屿心里的轻蔑到了极点,世上的一切他都漠不关心,唯有简淮川,他不许任何人去害他。

陆宴沉默许久,他在做利益的权衡。同时也羡慕着简淮川有陈知屿这么个好兄弟,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事情发展也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他只是好奇,好奇他简淮川到底是个什么背景,怎么会什么都查不到?陈知屿的曾祖父是高官,莫非简淮川也是这种情况?

陆宴很烦。他不嫉妒任何人,他认为那是天注定,是怎么也求不来的。陆宴觉得自己一直是个很幸运的人,至少在家庭这方面上,他比孤儿院那群小孩要幸运很多。他有两个很爱他的父亲,温辞和陆妄教给他很多,温辞教他诗词文学,教他为人处世,要懂得忍让和尊重。陆妄教他散打拳击,教他有事不要忍,他会给他出头,陆妄要他活得顶天立地,他不要他的儿子受一点委屈。

可陆宴过不了心里的坎,他们对他越好,他就越难过。他觉得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怎么配承受这样的好,怎么配承受他们的爱。他不敢做错事,他不是陈知屿,可以有那样挥霍的资本。陆宴做不到的,他不敢出半点差池,他怕陆妄和温辞对他失望,会不会想如果当初领养的不是他就好了。虽然他很清楚他们不会这样想,他知道他们无比爱他,可还是很自卑,很害怕。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他不知道,他分不清。

(三十七)

简淮川飞回北京谈一笔生意,和陆家酒厂的。

简淮川确认过那份合同,没什么问题,干脆利落地签了名。交流期间,陆宴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打量。从他观察来看,他认为简淮川是个挺完美的人。有修养,谈吐极佳,虽称不上谦逊,但也做到了温和待人,算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两人交流的过程很愉快,都默契地没有因为周吟这层关系而耽误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