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我等你,那你记得你有多少次让我白等吗?”林晚星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你记得我淋雨,那你记得你有多少次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和别人走了吗?”
裴临川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碾过,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那些回忆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甜蜜的。”林晚星的声音很平静,却字字诛心,“是我一遍遍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也许明天你就会回头看我一眼。”
裴临川的呼吸滞住了。
“可现在,我不需要了。”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窗外,“裴临川,别再拿过去的事来感动你自己了。”
车子最终停在了林暮的公寓楼下。林晚星毫不犹豫地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开。裴临川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空荡荡的,灌满了冷风。
他抬手捂住眼睛,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全是自嘲。
原来回忆才是最锋利的刀,而他直到现在,才尝到那种痛。
第二天清晨,裴临川早早地来到了林暮的公寓楼下。他手里提着热腾腾的早餐,是林晚星以前最喜欢的豆浆和生煎包。
电梯门打开时,林暮正站在门口,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你又来干什么?”
裴临川抿了抿唇:“她醒了吗?我带了早餐。”
林暮嗤笑一声:“我姐走了。”
裴临川的表情瞬间僵住:“什么,什么时候?”
“凌晨四点的飞机,回山区了。”林暮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她让我转告你,别再找她了。”
裴临川手里的早餐袋“啪”地掉在了地上,热豆浆洒了一地,像是他此刻溃不成军的心。
他站在原地,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绝对不会放弃的,我要去找她。”
第十八章
有了顾昭这条线索,裴临川想要再打听林晚星的去向就没那么难了。在打听清楚具体的地址后,他几乎是连夜订了机票就往小山村赶。
裴临川一路辗转,从机场到县城,再从县城坐大巴进山,最后甚至徒步走了几公里泥泞的山路,他奔波了差不多一整天才终于找到林晚星支教的那所小学。
他站在校门口,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与这破旧的山区格格不入,裤脚和皮鞋上沾满了泥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显得狼狈又固执。
下课铃响,孩子们嬉笑着冲出教室,林晚星走在最后,手里抱着一摞作业本。她抬头时,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裴临川的目光,脚步猛地一顿,下意识的转身就想走。
“晚星。”他立刻叫住她,嗓音沙哑,像是跋涉了千山万水才终于找到她。
林晚星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转身就要走。
裴临川几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她用力挣开他的手,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裴临川,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可我想见你。”他低声道,眼底是藏不住的疲惫和执拗,“我不能没有你。”
林晚星嗤笑了一声:“裴临川,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话了?不对,是你什么时候愿意对我说这种话了,以前你只会对白薇说。”
他抿了抿唇,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白薇已经被我送进监狱了,我知道我以前混蛋,可我真的后悔了。”
“后悔?”她抬眸看他,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后悔有用吗?”
裴临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是啊,后悔有用吗?
那些年她的等待、她的眼泪、她的失望,他全都视而不见,现在一句轻飘飘的后悔,就想让她回头?
林晚星不再看他,转身离开。
裴临川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冷风灌进去,疼得他几乎站不稳。
可他不能放弃,他不舍得。
接下来的日子,裴临川几乎成了这所小学的常客。
他每天清晨准时出现在校门口,手里提着不知道哪里买来的热腾腾的早餐;下雨天,他会提前准备好伞,默默跟在林晚星身后;她批改作业到深夜,他就站在办公室外,直到她关灯离开才走。
他甚至开始帮学校修桌椅、修屋顶,像个免费的苦力,任劳任怨。
可林晚星依旧不为所动。
她甚至当着他的面,把他送来的早餐分给孩子们,把他买的伞随手借给其他老师,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给他。
裴临川的耐心被一点点消磨,可他却不敢有半点怨言。
这是他欠她的。
这段时间,裴临川看着林晚星和孩子们相处,恍惚间也会想,如果他没有鬼迷心窍,他现在可能也会和晚星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一家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可现在,他剩下的,只有满心的后悔了。
然而,林暮并不打算让他好过。
自从知道裴临川追到了山区,林暮就开始给他的公司使绊子。先是截断了几个重要合作,又暗中挖走了几个核心团队,逼得裴临川不得不两头跑,一边应付公司的危机,一边固执地守在山区。
短短半个月,他整个人瘦了一圈,眼下泛着青黑,西装穿在身上都显得空荡。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每天准时出现在林晚星面前,像个不知疲倦的傻子。
而顾昭因为是个正儿八经的医生,有自己的本职工作要忙,所以隔一段时间才会来一次,呆上几天又回去。
这次他来的时候,给林晚星带了件东西,语气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