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

可他晚儿两个字还没说完,就被明昭云一掌扇在脸上。

“奚行止,本公主的名讳你记住,我叫明昭云,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别说你现在一介罪臣,就算你还是淮阳侯,也该向我行礼跪安!”

奚行止猝不及防被扇了巴掌,此刻还懵着,不知该怎么回应,就见明昭云转过身去。

“你不会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吧,奚行止,今日本公主也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区区痛苦’如何?”

奚行止抬眼,这才看清周围的景象,是俘虏营的校场。

往日的记忆亦是涌上他的心头。

“我……,晚儿,对不起……”

奚行止的道歉无力又苍白,明昭云冷哼一声:“奚行止你还记得你那时说了什么吗?我可是将你那天的话记得清清楚楚,刻入骨髓。”

“那日你说,这是我该还给苏宁玉的,她因我而死,我区区的痛苦,比起她的命,又算得了什么!”

明昭云挥挥手,小兵立马将被押在一旁的苏宁玉带了上来。

“她的命既然对你这么重要,你不如替她受罚!”

“侯爷,救我!”

苏宁玉看向奚行止,可如今奚行止的眼中只有明昭云,任她挣扎喊叫,奚行止也再未看她一眼。

“晚儿,当初我也是受她蒙蔽,以为你误害死了公主,怕哪日皇上查下来追究,这才这么对你,只希望能将你保全!”

“看着你备受折磨,我又何尝不痛苦,你是我的妻子,我自小便心悦之人。”

“你对我做得那些,我全部都知道,铃铛、书信、药膏,还有皇家猎场外的那间小屋,只是我不能回应你,我怕会害死你!”

明昭云听着奚行止解释的话,心绪难平。

奚行止如此折磨于她,竟是打着爱的名号,实在是让她作呕!

胸膛强烈的起伏,再也控制不住怒火,回首又给了一巴掌。

“你说你爱我,便一次次堕下我们的孩子,一次次逼我在炭火上跳舞,任由我被俘虏折磨,还将那些画像传遍京城,逼我一个个上门磕头,求他们烧掉!”

“奚行止,你的爱,真拿得出手啊!”

“别说什么是为了我,明明是自己贪生怕死,才将我推出来挡刀,你若真有担当,在得知害死真公主的时候就该主动担罪,而不是将罪名推在我身上,对我反复折辱。”

第十四章

“奚行止,你我相识多年,我到今日才知,你是如此虚伪!”

明昭云眼中都是憎恶,奚行止自作感动的说辞令她作呕,此刻哪怕奚行止真的在她面前承认自己喜欢苏宁玉,她都会敬奚行止有一份血性,可他偏偏还在抵赖。

面对责问,奚行止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像是见了鬼一般,不理解地看向明昭云。

“晚儿,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从前你不是最善解人意的吗?”

“我身上扛着侯府的重担,如何能随意认罪,这已经是我能想到能保全所有人最好的办法了,你难道不明白吗?”

奚行止眼中竟然都是失望。

明昭云见状冷笑一声:“我也没指望你这种人能明白什么是担当,既如此,赎罪就是!”

话音刚落,奚行止抬眼见到战俘被驱赶着成群结队而来,心下瞬间明白明昭云的意思。

他全然没有料到向来温和的明昭云会对他以牙还牙,如今什么解释都没有了,对明昭云只剩求饶。

“晚儿,我错了,你放过我,我真的错了!”

一旁的兵将搬来椅子,明昭云从容地坐下,脸上气定神闲,冷眼讥讽:“别怕啊,你不是说这是区区痛苦吗?”

奚行止被灌下软骨散,绳子解开后,他犹如烂泥一般倒地。

他终于也尝到了浑身无力,只能任由自己被人肆意践踏侮辱的痛苦和无助。

他用尽力气想逃离,可他身体还没支起来就被人按下,身体被人随意摆弄,像是可以随意拆解的断线人偶,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折腾得破败不堪。

一个接着一个,奚行止原本的求饶声变成只剩凄厉的哀嚎。

将一旁围观的苏宁玉彻底吓傻了,呆呆地看着奚行止被折磨,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众人散开,奚行止只剩出气没有进气,身下一滩血,脸上的表情僵在那里,是绝望。

明昭云转眼看了一眼苏宁玉,更是若惊弓之鸟,吓得跪在地上爬过来,连连求饶:“晚儿……,不是,殿下!殿下!我认罪,求你别这么对我!”

“我也是听爹娘的安排,若不是他们从小告诉我,我能当公主,我怎会害你,又怎么会想到害你!”

苏宁玉拽着明昭云的裙角求饶,但被明昭云无情踢开。

“你和奚行止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辩解的理由都一模一样,都是怪别人,怪父母。”

明昭云面色沉沉,话音落进苏宁玉心里,让她止不住的发颤,见明昭云将她和奚行止相提并论,赶紧讨饶:“殿下,我当时虽然鬼迷了心窍害您,可我也只是想让你不那么好过一些,让你在侯府备受冷落而已,至于想出这许多法子来折辱你,都是奚行止自己干的!”

明昭云眸色深沉,脑海中晃过那日她见到苏宁玉在假山后,将银票递给大夫的情景。

接着她就在郊外庄子,过了饥寒交迫的两日。

明昭云没有理会苏宁玉的话,起身要走,走前冷眼看着地上的奚行止,吩咐道:“找太医给他医治,别让他死了。”

接着,奚行止就像一滩烂肉一般,被人扛起来跟上明昭云,衣摆下还流着血,淋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