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也太狠了。
丘瑾宁心底犹豫片刻,坐到她身边:“其实秦伯父才最是无辜,当年秦家遭人陷害实属蹊跷,那些人骗了秦家的房契、地契便没了踪迹,你娘出现的时机太对了。”
太对了反而不对。
秦初愕然,转头看向丘瑾宁:“此话何意?”
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丘瑾宁神情微顿,抿了抿唇道:“上元节那晚之后,我本没有怀疑秦末,是你主动告知让我觉得不踏实,便查探了许多旧事,翻看了跟秦家有关的卷宗,你娘亲是陈家的义女,本姓白,自称来自京城,说得却是宁林府口音,那些骗了秦家的人也是宁林府口音,你觉得是巧合吗?”
她本没想过调查秦家,但在得知算计自己的人是秦末后,那时与秦初又不熟识,私下里总觉得不安心,就去查了查,没查到这兄妹俩跟她的牵扯,倒是查到了秦家的一些陈年旧事。
往事已矣,但循着蛛丝马迹,也可窥见一两分真相…
秦初看着丘瑾宁,一时反应不过来:“你方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丘瑾宁看着一脸激动的人,心下隐隐忐忑起来,软语道:“秦初-我并不是有意去查你,那时你我并未…并未…”
“不是这个,你方才说我娘原来不姓陈,姓什么?”
“姓白,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
秦初喃喃道:“姓白,姓白,安国郡主姓什么来着?”
丘瑾宁眉头微蹙:“安国郡主也姓白。”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秦初猛地站起来:“罐子!”喊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罐子扛着秦末跟秦老爷去官府了。
她又看向绿药,算了,没用过,这小丫鬟没罐子嘴皮子利索。
见她匆忙要出门,丘瑾宁也站了起来,跟上两步:“你别急,你想到什么了,可以跟我说说。”
秦初冷静了一下,揉了揉额头:“我怀疑我娘跟安国郡主之间有什么联系,安国郡主夫妇对我太好了,好得不寻常。”
丘瑾宁想起安国郡主特意在秦家酒阁道破身份的那一幕,脑海中隐隐闪过什么。
是什么呢?
秦初急于求证,见丘瑾宁沉思不语,转头就出了府,她好像又摸到了真相。
绿药见人都走了,便进门问道:“小姐,秦小姐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腿脚不利索,还跑那么快,一步三晃的,看得人担心,也不仔细点,万一跌倒了怎么办。
丘瑾宁看向绿药,眼神一凛:“随我去书房。”
她好像知道方才闪过脑海的念头是什么了。
找到那本《百钺农科全书》,翻到最后一页,丘瑾宁望着纸上的寥寥几句,眼神微变。
最后一页上面印着户部官印,三言两语交代了这本书的来历:编纂此书者乃本朝安国郡主白芷,其乃先皇子嗣,早年流落民间,长于宁林府,郡主悲天悯人,见百姓耕作不易,遂禅让皇位,一生致力于编纂农桑要事…
丘瑾宁的视线落在那一页纸上,安国郡主姓白,长于宁林府,秦初的娘亲也姓白,宁林府口音…
这一切也太巧合了?
【作话】
明天中午12点见~?
第48章
无独有偶, 秦初出府径直去了秦家酒阁,也是为了去拿那本自己曾丢在二楼的《百钺农科全书》。
时近正午,阳光正好, 万里无云, 空气中透着一丝炎热,宣告着酷暑就要来临。
丘瑾宁翻阅着各种有关安国郡主、有关皇室记载的书籍,一条条罗列下来, 试图整理出头绪。
试图看破那一切到底是不是巧合。
秦初找到书看完最后一页, 确认自己没有记错便匆匆赶回来寻丘瑾宁。
书房里,丘瑾宁正静静坐在桌前, 提笔写着什么,墨发垂顺, 白衣不染纤尘, 一如主人般玉白无暇。
听到动静, 她抬头看向房门处:“回来了。”
秦初擦了擦额头的薄汗走进来:“我发现一个问题,安国郡主也曾长居宁林府, 而且和我娘一样姓白。”
这其中一定有关联,她不相信没有来由的好,安国郡主对她的好, 郡主夫人对她的好, 都来得太没有缘由。
丘瑾宁点头:“你过来看。”
秦初走到桌前, 看向白纸上的一堆繁体字, 顿觉头昏, 而且还都是简要记述, 什么‘宁林府应有二, 先后赴京者, 长为先…’。
她好像一点也看不懂, 不由满脸疑惑。
丘瑾宁见状,伸出右手食指,一条一条解释下来。
“在安国郡主白芷被封为太女之前,还有一个太女也认祖归宗了,应该说是当时的长公主,姓周名萝,自幼长在民间,我翻阅了许多野史杂记,最可靠的一条时间线应该是,长公主周萝曾与安国郡主一同生活在宁林府。先皇病危之际,长公主周萝先进京,在即将继承皇位之时,其夫家为让其早日登基刺杀了先皇,被先皇后等人当场撞破,落得个满门抄斩,而长公主周萝又被夫家指出其子嗣艰难,再然后便是安国郡主后来者居上,成了太女,禅让皇位于当今女皇周??,而周??是最后一个认祖归宗的,应是先皇的小公主。”
秦初听完,有些呼吸不畅:“你是说这个周萝,可能是-”
丘瑾宁却缓缓摇头:“野史记载并不详实,这只是整理线索之后的推论,真正的史实怕是只有皇室清楚,只有求证史官之笔,这些书上说长公主周萝在安国郡主禅让皇位后就失去了踪迹,若她恢复了曾在民间用过的白姓,辗转流落九曲县,也是有可能的,不过…”
“不过什么?”秦初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