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的咸鱼。
如今世道不一样,他到了那完州去,也是开始学着屛玉县这边的新政,试着治理起同样有不少山民的完州来。
周梨听的这霍央央也是去过完州的,便也是与之聊了几句,只觉得这姑娘好生娇软,不愧为江南水乡养出来的小美人,声音又甜说好又好听,关键还十分温柔,叫她十分喜欢。
自此后回家,没少将这霍央央的名字给挂在嘴上。
然而她才去太常属半个月不到,便听闻将那云众山的大儿子云予,这个视女子为无物。
或许换一种方法,在云予的眼中,男女没有什么区别,他对于情爱成婚,都从来没有任何想法,反正天仙一样的美人放在他面前,他也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他弱冠之后,云众山最担心的便是他的婚事问题,如今每次从豫州那边回来,都要找一回媒人,就是为了替这云予说一门亲事。
但云予虽然在太常属里,算是声名鹊起的后起之秀,但是与他这名声一起齐名的,还有他这块木头做的心。
因此满城的媒婆,没有不拒绝的,都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
所以当周梨从沈窕口中得知这云予开了窍后,一脸震惊,几度怀疑是假的。
沈窕也觉得很吃惊,她和云予兄弟也算是熟悉几分的,料想着云予这般人,怕是云戈成婚当爹后,他还是个光棍。
毕竟太常属里,那么多年前美貌的女官们,也不是没有朝他表示过,但他真的是一点不为所动。
这一帮算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姐妹们,都坚定地认为他是个奇葩了。
谁曾想这奇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要不是周梨最近没空,非得去大表兄家里好好打听打听,这崔央央到底是如何叫云予动了凡心的?
反正要说美貌,崔央央虽然生得也好看水灵,但是她这一款娇软小美人,那太常属里也有好几个呢!
所以肯定不是美貌的缘故了。
这日那顾家的船又来了,不但如此负责这一条航线的顾少鸢也来了。
她和周梨一样,算得上是个老姑娘了。
那顾少凌做了少主之后,性子沉稳了不少。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几年事儿太多,肩膀上胆子过重,使得他不允许像是此前那般任意妄为了。
和玉笙烟打打闹闹了几年,终究还是圆房了,听顾少鸢说,玉笙烟现在有了身孕。这一次她来屛玉县,还帮嫂子玉笙烟带了话来,问周梨可是晓得她爹几时能解甲归田去儋州养老?
“养老是能养老的,想来要不了多久了,但是宁安侯怕是去不了儋州了。”周梨说罢,与顾少鸢解释着这军机书院的成立,到时候必然这些老将们都要被留下来授课的。
顾少鸢听了十分有兴趣,“我能去参加么?”
“可以。”但是不出意外,顾家怎么可能放人呢?一面打量着她:“顾羧这次怎么没有同你一起过来?”
早在顾羧第二次和顾少鸢来南眉河的时候,周梨就看了出来,这顾少鸢喜欢顾羧。
但没想到都这么几年了,仍旧是男未婚女未嫁。
而她这话一问,那顾少鸢肉眼可见地颓废下去,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样,软绵绵地靠在椅子靠背,“他说就将我当作兄弟看待。”
周梨一时有些同情顾少鸢,但见她穿着一身男子劲装,脚踩着长靴,头发也如同男子一般用发冠给高高束起来。
而且她个头还有些高,使得从这身后一看,的确是有些少年郎的影子。
但见她是真的难过,便也是安慰着:“没事,好歹还是兄弟。”
可顾少鸢对于顾羧的感情,显然已经超过了周梨的预想。以至于顾少鸢听到周梨的话后,忽然垂着嘴角毫无预兆地哭嚎起来:“可是谁要和他做兄弟?我想做夫妻!”
沈窕听得这忽如其来的哭声,抱着还没削好的菠萝急步跑进来,担忧地看着她俩:“这是怎么了?”怎么听着什么夫妻兄弟的?
顾少鸢却憋着嘴转身一把抱着周梨痛声哭起来,全是委屈:“呜呜,阿梨,你说我怎么办才好?我一想到他要娶别的女人做娘子,往后睡一个被窝,我这心里跟针扎一样。”
沈窕抱着那没削好的菠萝,瞠目结舌地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顾少鸢,“你上次不是说,你们还同塌而眠了么?”沈窕好几次和她干娘殷十三娘去南眉河接货,因此与顾少鸢没少接触,两人十分要好。
虽说沈窕小了她好几岁,但许多私密话,也是与沈窕分享。
周梨眼睛一下圆了,看朝沈窕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两人都睡在一处了?
抱着她的顾少鸢察觉出了周梨对顾羧的怒气,连忙解释道:“不是那样,是那次遇着忽然涨潮,出了意外,我们挤在一处休息。”可是一想到对方是拿自己做兄弟,她顿时又难过起来,眼泪不要钱一般往外掉。
周梨松了口气,一面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劝慰:“算了算了,不喜欢就算,这屛玉县多的是青年才俊,咱另找一个就是了,找个比他顾羧要俊武功要高的。”
沈窕一听这话,连忙凑过来,立马就数出了好几个名字,然后满怀期待地看着顾少鸢问:“怎么样?看中哪一个?”
哪里晓得顾少鸢现在钻了牛角尖,那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认定了就要那顾羧,反而回着沈窕:“那样好,你怎么不要?”
沈窕嘴角直抽,忍不住想要将手里的菠萝朝她砸去,但担心周梨被波及,便作罢了。“好心没好报,哭死你得了。”
顾少鸢见沈窕对自己态度这么恶劣,指着她气呼呼出去的背影朝周梨告状:“你看她,我这样难过了,她不安慰我就算了,还骂我,这是做姐妹的人么?呜呜。”
“别哭了,这事儿哭也没法子,要不了咱就算了,实在是没有道理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意思。何况你们认识那么多年,他若真有心,也不会等到如今啊。”周梨起先是想劝的,但是没想到这劝着劝着,话就有点扎心窝子。
于是她连忙将嘴巴给闭上,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要不你在屛玉县多留几天?你瞧子星子月多可爱,还有阿黄它们一大家子也十分有趣通人性呢!若是你还觉得无聊没趣味,那等我和窕窕回来后,带你上街去逛逛。”
顾少鸢抹着眼泪,“行吧。”她来了屛玉县这么多次,的确没有在这边待过多久,如今城中大变样,留下来瞧一瞧新鲜也好。
但旋即想到船,又不放心,“可我不在船上,不大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鸿胪院正好要派人去往蓝州连州等地,到时候也要搭这一艘船一并去的,叫他们在上头看着,出不了岔子的。”
顾少鸢得了这话,放心了些,便挽着周梨:“那你随我去山鬼庙里,我还是想求山鬼保佑我。”她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那顾羧整日和自己几乎是寸步不离,又没有和半个女人有所来往。
所以她还想努力努力。
“行行行。”只要不哭,什么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