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在巨大的震撼过后,忽然想起了重点来,“你说,那屛玉县根本就没有选妃之事?”那平家将自己送过来,岂不就是一场笑话么?

样儿压根觉得这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反而笑道:“二姑娘,你该高兴的,要是你这次没有被送去屛玉县,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原来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地方呢!而且到了屛玉县,你识文断字,我打听过了,像是你这样有学问的女子,在灵州是香饽饽,那十二属里每次招公的时候,你应该都能考过,到时候你就做官了

,奴婢也同你一起享福,咱可再不要回那吴州去!”

她想要是二小姐继续在吴州的话,没准夫人就把二小姐送给哪个老头子做小妾呢!

虽然那几个小哥说了,往后只要是这后虞的疆土上,都会成为屛玉县那样。

但样儿可晓得那些老顽固们的冥顽不灵,还不晓得以后会给掀起多少风波呢!可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是人家灵州一样开明呢!

“女子做官?那科举呢?”平湘莲又一次诧异了。

“科举说很快就会恢复的,但到时候一样不限男女呢!不过现在这不是还没恢复么,二姑娘可捡了大便宜,只要直接过了考试,就能做官,省去了那十年寒窗不说,且还没有那么多竞争者。”要说这样儿,虽是个小小的丫头,但那脑子也是通透灵活得很。

平湘莲整个人不管是身体还是心情,这会儿都是处于巨大的惊喜和激动中的,“你若此言属实,那我们这命运真的要经此行而扭转了。”

“是啊,可见那算命的也没说错,只道二姑娘你以后要做贵人!这做什么贵人,能比得过自己给自己挣来的好呢?”反正样儿觉得,不靠男人得来的,更贵!

平湘莲坐回了马车毯子上,心情激动不已,一面朝样儿催促起来:“你快去翻,我记得带来不少书来,我得赶紧看书。”说罢,眼见着样儿收起小蝈蝈正要下马车,又将她喊住,“你可是打听了没,几时有考试?”

样儿摇头,“这倒是还没得及问。”当时她也是震惊得很,哪里顾得上去仔细问这些。不过见姑娘担心,也安慰道:“姑娘,咱不急,咱先看书,好过到时候临时抱佛脚的好。”

“对对对,你快些去,把所有的书都给我搬过来。”平湘莲连连点头,觉得样儿实在是聪明,自己该教她认识些字的。

她不也说了么,只要认识字,在那屛玉县,女子所能做的活,就不局限于端茶倒水伺候人了。

想到了这里,心里也马上有了谱来,立即就要给样儿制定一趟学习计划。

可怜样儿鼓励自家小姐努力学习,心想做个咸鱼,到时候跟着一起飞黄腾达,哪里晓得兴奋地抱着书来,就被平湘莲一把拉着坐下来,“你也学,你这样聪明,学好了以后指不定我还要靠你呢!”

样儿是拒绝的,但是面对着二姑娘那双对自己充满期待的眼睛,只能含泪学。

心想,自小跟二姑娘一起相依为命长大,自己靠她,她也只能依靠自己。

在此处歇息了一夜,第二日继续启程,只不过下起了细细的春雨,平湘莲见了,便有些担心起那周梨来,心想她到底是个女儿身体,哪里比得过男子硬朗健硕,想邀她来马车里避雨。

但又有些担心,怕那周梨以为自己想巴结她,一番犹豫之下,终于是做了决定,还是决定邀周梨来马车避雨,哪里晓得样儿出去,却得知他们的队伍早就已经走远了。

照着这速度,怕是与平家车队隔了好几里呢!

样儿为此少不得是要埋怨平湘莲的,“钻营不钻营的,咱不知道,只是好不容易单独有机会和周姑娘相处,还不晓得能从她身上学得多少书本上学不了的,关键二姑娘你实在不争气,这样优柔寡断的,怎么成得了大事?”

要说这奴婢说主人,该是以下犯上了,像是平家这样等级森严,讲究尊卑的人家,该是要叫打板子的。

可偏她说得还真是有理有据,那平湘莲眼下也是后悔不已呢!“怪我,想法太多了,要是不顾忌这顾忌那的,这会儿人都在马车上了。”真能像是样儿说的那样,能学得好多问题呢!

即便是学不到,但是总能在她口中打听到屛玉县的消息吧?

而此刻的周梨,已经要到十里坡附近了,再继续往前走,就是那黄家生掌管的马场了。

去年从五月份到那八月底,好些马儿发了情,使得这现在马场里添兵加将不少。

周梨到马场的时候,便见着一大群可爱的小马驹,正在小河边上啃着那才冒头的绿芽来。

看着自然是欣慰。

早就有人去发现周梨的到来,喊了那黄家生来。

却不想这黄家生居然娶了媳妇,这媳妇也不是别人,是那晴儿,且还已经大着肚子了。

这是另周梨匪夷所思的,毕竟他两个没有什么交集的人,怎么就走到了一处来?

但见晴儿和那黄家生也是夫妻和睦,他们俩又是无父无母之人,自然是不可能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怕也是自己看对了眼的。

只不过这晴儿武功高强,眼下那肚子不小了,还骑在马背上放牧,而且这会儿还下着雨,是将周梨看得心惊胆颤的。

晴儿成了婚后,倒是性格开朗了不少,大咧咧地跳下马来朝周梨抱拳行礼,“周姑娘这一路辛苦了,今夜不如就在马场留休息一日。”

这里离城里也没有多远的路程了,此处如今他们这些畜牧司的人,也是拖家带口住在这里,本来房屋就有限。

自己自然不好叫他们给自己专门腾房间,便摆摆手:“不必了,我进城里歇一夜,明日便直接回屛玉县,不耽搁了。”又见着马场里打理得极好,完全不必自己担心。

与晴儿说了些话,那黄家生也赶来了,只道了些马匹的近况来,已经挑了两千匹出来,就等着下一次粮草之事,一并往那豫州送去。

周梨一听这话极好,只说了回头给他们补上那成婚贺礼,叮嘱了一回,也就翻身上马,往灵州城赶去。

石云雅上个月经不得公孙曜软磨硬泡,见这边又开设了幼儿馆,却没有个经验十足的来管理,便也是带着孩子一起过来了。

与之一同来的还有那霍琅玉。

如今周梨住进来,少不得是要说起罗孝蓝之事,算着月份来,再有一两月,她那孩子也要出生了。

又说当时她和陈慕任意妄为,可实在是叫大家难过又担心一回,万幸两人都安全归来了,如今就住在临渊洼。

周梨一听罗孝蓝和陈慕在临渊洼,有些惋惜道:“可惜了,便宜了陈二哥,我损失了这么一个大将。”

石云雅听罢,笑道:“孝蓝是作了打算的,等孩子出生后,她仍旧要回金商馆,到时候孩子也一并带去屛玉县,只叫陈慕每个月去瞧她们娘俩两三次就好。”

周梨一听,这特么就是两地夫妻了,但实在是没法,那临渊洼矿就在那里,没法子给陈慕搬到县里去。

当然也不是不能搬,只是这其中产生的费用之大,实在是没有必要为此劳民伤财。

霍琅玉从前担心公孙曜,眼下公孙曜有妻有儿,她就是个闲不住的,便又开始操心起周梨和白亦初来。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去担心他们俩的感情了。再早前的时候,还有人担心白亦初做了将军,没准就嫌弃起周梨这个乡下丫头。

可事实证明,周梨完全是有能力和白亦初并肩而立,他俩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势均力敌,门当户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