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容璋听完久久未动,室内一片让人窒息的沉默。

早已支撑不住跌坐在地的白青崖却被情欲熬煎得挨不住了,被他自己亲手扩开的肛口饥渴地蠕动着,熟红的嫩肉翻在外头,涓涓细滴的淫水沾湿了地毯,望之如牡丹泣露。

嘴里呢喃着听不清的话,白青崖就这样扭着屁股爬到了褚容璋脚下,流着涎水去叼他袍袖间的手指。

褚容璋眸色复杂地望着他被淫媚浸透了的美人面,轻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将他抱了起来。

……

不知是被白青崖的话打动,还是感于他心意之坚宁可跑去找沈三钱都不肯在万民见证下被立为皇后,褚容璋最终妥协了。

立后大典取消,但在新帝软硬兼施的逼迫下,宗人令还是将白青崖的名字上了皇室玉牒,顺便在第二日将昏睡中的白青崖直接带回了皇宫,住的是如今已经移往西苑的梁太后住过的鸾华殿。

当初让白青崖暂居潜邸,本就是为立后大典作准备,既然白青崖执意不肯,放他在宫外也是徒惹是非像私自跑去督公府这种事,绝对不允许再次发生了。

奈何即便是褚容璋,也不能做到事事皆在掌握之中

在鸾华殿醒来的白青崖顾不得观察身边陌生的环境,他只是心惊。纵然他的身子被玩得再谙熟情欲,也不至于像昨夜那样,虽然症候较之从前十分轻微,但那种熟悉万分的不受控制的饥渴,分明是“牡丹花下死”的效力!

依照谢霜蕴的说法,虽说当初配置的解药不能将蛊虫全数清除,但是既然母蛊已死,子蛊自然随之死亡。他亲眼看着殷琅如跳下悬崖,按理说这阴毒的东西这辈子都不会再发作了!为何昨夜……

令人不可置信的猜测逐渐浮现在白青崖脑海中,令他的心绪一时复杂难言。正待唤人来给自己更衣,起身时,忽然看见一样东西咕噜噜地从堆叠的锦衾中滚了出来。

那是一管筚篥。

一点边缘控制

番外三、苦夏①

午后的鸾华殿内一片寂静,镂花枝方铜冰鉴溢出缕缕带着清爽凉意的白汽,然而却是杯水车薪,眨眼便消散了。

榻上的人烦躁地翻来覆去,松散的前襟被扯得大开,袒露出一片玉色的肌肤。不多时忍无可忍,猛地坐了起来,抓过一旁的团扇狠命扇了两下:“来人!

寝殿的门应声被推开,不料走进来的却不是檀霭,而是一身朱红色蟒袍的沈三钱。

白青崖执扇的手停了停,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你怎么有空过来?”

走至近前,沈三钱一手撩起刺金堆绣的罗帐,秀致的眉眼弯起:“猜到娘子兴许有烦忧之事,我便来了。”

见白青崖热得双颊一片湿红,沈三钱落座后将团扇从他手中接过,轻轻扇动:“娘子向来畏寒又怕热,盛暑时分为何殿内只有一座冰鉴?”

白青崖安然受着他的伺候,懒懒往后一倚,不高兴地说:“明知故问。”

褚容璋登基后,对大臣们的谏言不闻不问,公然让白青崖入主了鸾华殿,还为此空置六宫,朝野上下早已是一片非议之声。

那些个言官无事尚且要生非,如今新帝落下这么大个话柄,自然纷纷捕风捉影,日也谏,夜也谏,整整半年不息,恨不得当场撞死在金殿的盘龙柱上,成全了自己千古流芳的美名也幸亏褚容璋暗立男后的消息只流传在少数人之间,否则说不定真会闹出“文死谏”的戏码。

白青崖性好奢华,鸾华殿修得如金屋一般,又因酷热难耐用冰靡费,叫有心之人一挑拨,竟惹得十数名御史联名上书,要求褚容璋移白青崖出鸾华殿,“远佞幸,早立后”。

闻听此事,白青崖气得砸了两个花瓶,晚膳都没能进好。他自觉拒绝了立后大典,已经是很给这些言官面子了,没想到这些个老东西这么会蹬鼻子上脸!

沈三钱抚了抚白青崖紧蹙的娥眉,扬眉道:“任何事都不配成为叫娘子烦心的事有人的舌头不听话,割了便是,娘子何必为了他们自苦呢?”

白青崖不耐烦地一摆手:“你割得了这几个御史的舌头,割不了天下人的舌头。御史因言获罪是昏君所为,亡国之相,若惹得群情激奋,岂不坐实了我乃佞幸之流?”

沈三钱笑叹一声,心下了然。这心肝到底是读书人,重清名,既想要交口赞誉,又舍不下富贵荣华,鱼与熊掌非要得兼,如何能不心烦?这不,一急了就出昏招,从前是折腾别人,那也罢了,现下却开始为难自己了,这可不成。

“我查了那几个蹦跶得最欢的,乃是恭王,也就是从前的三皇子殿下的门客。此事瞧着是因你而起,实则是拿你作筏子,与皇上过不去。”沈三钱对白青崖眨了一下眼,“娘子,你可是无辜受累啊。”

白青崖白了他一眼:“你堂堂督公,怎么这么爱搬弄是非?这话传到陛下耳朵里,惹他生了气,到时候别又来求我。”成日里变着法在他面前给褚容璋上眼药,以为他听不出来吗。

沈三钱一笑,殊丽的面容显出几分妖异之色:“我只知道对着娘子要实话实说罢了。再说,即便皇上知晓此事要发怒,娘子也会护着我的,不是吗?”

白青崖轻嗤一声:“属你最没出息。”嘴上讽刺是一回事,其实见沈三钱这样,白青崖心中极为称意。褚容璋就不提了,卫纵麟、檀霭虽也对他千依百顺,却总不如沈三钱舍得下面子,放得下身段。

且若没有他在褚容璋面前的力保,沈三钱作为先帝的心腹,这督公早做不下去了。因此面对沈三钱的逢迎时,白青崖的男性自尊大大得到了满足,加之沈三钱生得又极好,自然总是忍不住对他多加怜爱。

只听沈三钱又道:“我说这个是想告诉娘子,背后之人既然是冲着皇上来的,娘子再怎么委曲求全,也是无用的。”说着,他指了指那冰鉴。

方因着打趣了沈三钱几句的心情又烦躁起来,白青崖没好气地说:“那你倒是拿出个好办法来教我开开眼啊?”

“娘子莫急,此事需徐徐图之。”沈三钱扯出块绢子为白青崖揩去额上的细汗,“今日我来是为解娘子的燃眉之急。”

他话音未落,便听得殿外有个小太监扬声道:“回禀厂公,东西送来了。”

沈三钱为白青崖拢了拢衣襟,才道:“进。”

一队东厂番子推开门,抬着个床板似的物件鱼贯而入。

白青崖在沈三钱的搀扶下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今夏难挨,我惦着娘子身子不爽利,陛下那头不能尽快了了此事,叫心肝冰都用不成,心急如焚。特命手下的人往蒲甘去寻了寒玉来,制成床榻供娘子使用,如此便无惧酷暑,娘子也能睡个好觉了。”

说着,那九尺见方的寒玉被好好地搁到了金棱七宝装乌木榻上。白青崖伸手一摸,隔着云锦褥子也能感受到丝丝凉意。

沈三钱见他欢喜,也笑了:“这玉虽凉,却不伤肺腑,很是养人。娘子那年中的毒现下虽解了,到底损了根本,用这个再好不过。”

白青崖高兴得搂着他亲了一口,吓得那几个番子纷纷低着头不敢再看。

在鸾华殿中与皇后亲热,夫妻相称,沈三钱却毫无顾忌,欣然搂着投怀送抱的美人享用了起来。

细品了半晌甜软的唇舌,沈三钱这才想起来一旁有人瞧着似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搂着白青崖倒进了锦衾之间。

在沁人凉意的包裹下,白青崖惬意地眯起了眼,红唇微启,衣襟间还伸进了一只手作乱,仿佛叫美人蛇缠住了。

他被弄得气息不稳,晕晕乎乎的:“御史台弹劾我奢华无度,说鸾华殿一处用冰之数抵过别殿两倍有余。你弄来这么个玩意儿,想必买五千斤冰都有余,岂不更教他们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