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先祖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塞尔斯夸赞几句。
“哎,承蒙夸奖啦。”他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一定想不到的是,赫伯特这个姓是他母亲的,他母亲是赫伯特家的大小姐,十六岁的时候与一名下等骑士两情相悦,但她的家人极力反对这门婚事,他母亲为了和心爱之人相守,抛弃了荣华富贵,连夜私奔逃出了拉比斯。”
“啊……很勇敢的小姐,她们的特点就是是金钱如粪土,我是个庸俗的人,肯定做不到这一点。”
老板的凝视着茶杯是袅袅升腾的白雾,目光陷入了悠远的深沉之中:“可惜小姐的爱人死了,据说在一场战役中,被人用一枪给捅破了脑袋,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可以想象,那个时候她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如果我在她身边一定会好好呵护她,即使让我去抢光明神的仓库。”
“小姐,即使是花花公子也不敢去抢光明神的仓库啊,不过话说回来,她是个有骨气的女人,直到她死去的前一刻也没有向娘家寻求任何帮助,骑士死后,她就来到了拉比斯一个偏远小镇,平日里在一个富商的家里当家庭教师,小镇上的的鞋匠看上了她,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每天摸了发油,擦干净靴子,手里举着一束玫瑰在她路过的地方等她。”
“我猜她没有同意。”
“她同意了,要知道一个家庭教师未婚先孕,会给她的雇主蒙羞,她一定会被赶出大宅,流落街头,她得为自己的孩子着想。”
“虽然我知道人生苦短,稍纵即逝,但鞋匠甘愿带上这顶绿帽,忍受小镇上的风言风语,我还是很钦佩他的。”她难得认真的点头致意,塞尔斯常常暗自钦佩其他人敢勇于担下她永远都不敢做的事,比如帮人养儿子。
“哎。”老板长叹一声,“可是她和鞋匠结婚之前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可能她担心鞋匠因此不愿意娶她,打算先结婚等孩子生下来,或许鞋匠看在是这孩子唯一父亲的份上,不再计较她的欺瞒,刚结婚的那几个月,两人确实如胶似漆,好的蜜里调油,但这孩子一出生的时候就完全变了,妻子提前了几个月生产,鞋匠大发雷霆,逼问这是谁的孩子,她就是死都不肯承认,鞋匠便扬言要把他们母子赶出家门去,但她咬死这个孩子就是他的,还说若是鞋匠赶他们走,她就带着孩子跳井。”
塞尔斯拧紧了眉心,低声道:“果然,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能做。”
“鞋匠若是逼死妻子幼儿,肯定不会再有人来光顾他的小摊了,他也只好默认了这件事,但据小镇上的人说,鞋匠经常因小事就打骂自己的妻子,每天让她像个奴隶一样睡在地上,那几年小镇上的人们常常看见她鼻青脸肿的坐在小摊上替人缝补衣服,她的儿子小赫伯特则乖乖的坐在她的脚下帮她缠线团。”
“她怎么能忍受这种生活?”塞尔斯觉得不可思议,“若她选择回到娘家,我相信看在她生下一个儿子的份上,娘家一定会接纳她,虽然必须得忍受贵族们的白眼,但也不至于在这小镇上受苦。”
“女人的心思是很复杂的。”老板又为自己续了一杯热茶,“先不说可怜的小姐了,鞋匠虽然恨她,但对于赫伯特他还是打心底里喜爱的,甚至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他结婚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以为就要这么一辈子孤独终老,没想到爱神送给了他这么漂亮的妻子,虽然孩子不是亲生的,可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更何况赫伯特是如此的可爱漂亮,在他八岁的时候就开始教他怎么补鞋,如何打造一双漂亮的靴子,想着等他能独当一面后就把这个摊位交给他接管。”
“虽然他喜爱赫伯特,但是他打女人这点绝不原谅。”塞尔斯冷冷说道。
“这一点上,我和你有相同的看法,随着赫伯特逐渐长大,他酷肖母亲的外表很受镇上居民的喜爱,住在他家附近的大婶们每天都会去鞋摊上给他送新烤出的面包,但他却是个内向孤僻的男孩,接受了大婶们的好意,却连一句谢谢都不肯说。
刚学会认字没多久,鞋匠就不允许他继续念书,说他以后是要跟着他补鞋的,念了也是白瞎了这钱,他被鞋匠送去镇上的子爵家当长工补贴家用,平日里就帮府邸修剪草坪。”
“但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赫伯特,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别同龄的孩子成熟的多,特别能讨上流权贵的欢心,一度和子爵家的少爷结成了朋友,有时候还会受到子爵夫人的邀请,请他和他母亲去宅邸里喝下午茶,而且他总是想尽办法不回鞋匠的家,用子爵为幌子逃避鞋匠交给他的活计,有一次鞋匠发现了他撒谎,把他的腿都打断了,听邻居说,赫伯特一直咬着牙没哭,倒是他母亲哭的几次昏厥过去。”
“这件事带给他的影响就是丢了子爵家的工作和少爷的友谊,他不想让自己的朋友看见他一副狼狈惨烈的模样,走路都要靠着拐杖,他比之前更阴郁了,每天被迫待在小摊前修修补补,满手的油污,他的跛腿还被镇上的孩子耻笑,用石头砸他。”
“难道他像他母亲一样不会反抗吗?”
“他当然会反抗,一场冲突过后,他总是受伤最严重的那个。”
“可怜的孩子。”
“镇上的一个卖花老婆婆曾经看到他独自跑到子爵的宅邸外,躲在一颗树上偷偷窥视那精致阔气的宅邸,无数的仆从在走廊里穿梭,等着老爷发号施令。她能感受到他眸中狂热的色彩,一眨不眨的立在原地,仿佛一有风吹草动,眼前的华丽的景象就会消失不见。”
“或许他知道了自己其实也算个贵族?”
老板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这时走进来一位带着孩子的女士,她柔声问道:“请问你这有光明骑士的雕刻吗?好多家店铺说这玩意儿已经停产了,只能来你这碰碰运气。”
“当然,我这可有整套的圣殿十二骑士呢。”
老板歉意的对塞尔斯说道:“失陪一下。”
塞尔斯也起身准备告辞:“耽误你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我下次再来叨扰你,听你说完这个故事。”
老板一直送她到门口,贴心的拉开了大门:“你随时都可以再来,我正想完成先祖的遗愿,把赫伯特的事迹写成一部小说呢,如果能有人在旁边为我指正倾听再好不过了。”
“乐意为你效劳。”
塞尔斯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一条阴暗的街道,街道两边商店的大门腐朽破旧,臭水沟就在路面蔓延着,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恶臭,黑暗之神的雕像正立在她的正前方,可惜已经风化的看不出基本相貌,只有雕塑上的那一双眼睛,宛如猛禽般锐利逼视着这条干枯沉闷的小巷。
她索性掀起裙子坐在他的脚下,打算将伊莱亚写的信好生研究一番。
渣乐:希望你们不会觉得剧情无聊。。。。
公主的信收藏过八百的一更<(西幻)旧神与新神(np)(长乐无极)|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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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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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艾诺拉,
请不要为我担心,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希望你的风湿在这段阴雨之日没有过分的折磨你。我如今提笔写下这些字是想迫不急的告诉你,我的守护者又一次出现了,对了,你还记得我以前向你提起过我的幽灵守护者吗?
那个时候我才七岁,却日日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医生说我甚至活不过十岁,我的生命里充满了愤怒和失落,痛恨活着的每一秒都是痛苦不堪,常常茫然的望着墙顶雪白的穹顶叹气。
但是她的出现给我短暂的生命带来了转机,她盘旋在穹顶的吊灯上,是白的通透的幽灵,怜悯的看着被疼痛折磨的快要断气的我,我不知道她从我呆滞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但我知道的是她缓缓飘下来,伸开手抚摸着我的额头,冰凉的气息将我紧紧裹住,我感觉身体里的邪恶因子被她吸走,而她渐渐由白变成了灰。
或许你仍是坚持说是医生治好了我,可我仍然对自己的判断坚信不疑,只有我的守护者能为我做到这一步,她给我新生的几年时光里,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时隔八年后,我又一次见到了她,那日我一个人在阴暗的天际下孤独的凝望着大海,想着父母,我的臣民,还有你。知道自从知道要嫁给卡罗后,我平静的生活终于迎来了结尾,在海边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孤独寂寞,我和阿林斯之间常常沉默不语,我们除了交换彼此之间的孤独什么都做不了,他是个善良的人,却固执的认为把我关在这是最好的选择,我有好几次想要在那个阴暗的屋子纵身尖叫,甚至从阳台上跳下去。
但我必须要保持冷静,这是一个公主必须掌握的礼仪。
海水不停的翻涌,白色的浪花拍打着我的脚背,我看到了藏在浪花中的魔兽,它从泥沙里爬出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这是一头未成年的魔兽,一口就能咬断我的脖子,它趴在那一动不动,畸形的身体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曲着,青色的鳞甲上长满了浓密的尖刺,我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哪种动物能与魔兽相似,动物可比魔兽纯洁多了。
它见海滩附近没有魔法师的踪迹,还肆无忌惮的朝我这爬了几步,我甚至能感受到邪恶的气息吐在我微微颤抖的身上,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魔兽啃吃后,充满腐臭的尸骨。我何尝不想拔腿就跑,可是你能想象吗?我那个时候腿软了,全身颤抖着,我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东西,而且我也没有魔法,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溢了出来,绝望和害怕在那个时候几乎要把我折磨疯掉。
可是就在我泪眼迷蒙的时候,一团灰影裹住了它,它发出凄厉尖锐的残疾,那头魔兽转眼间四分五裂,猩红的血肉和青色的鳞甲像烟花一样炸开,落入了大海中,魔兽的残骸被大海拖入了深暗的地狱。
灰影幻化出人形,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看着我微笑,灰白纤细的手把我带进了那所阴暗的房子里。
“别去海边了,那里可没有设下禁制保护你。”她轻轻说道。
我已经五年没有见过她了,很想好好的看看她,但还没说出一个字我就躲进她的怀里崩溃大哭,我把这几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我现在无比的害怕,我怕她再一次消失离开我,我快要被这栋阴暗的房子和阴郁的阿林斯折磨的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