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0章(1 / 1)

他慢慢跟两个玻璃球讲解着自己的想法。

这个猜测,本质上来源于一个他一直好奇、若隐若现的问题。

为什么是阿特金亚?为什么是“艺术”?

“艺术”的力量足够强大吗?或许是的。但是,至少对于人类来说,比起生命、死亡,艺术似乎又没有那么重要了。

撒迪厄斯与佩索纳里的力量,当然比阿特金亚更加强大。阿特金亚在费希尔世界的历史中几乎默默无闻。艺术家们、收藏家们当然崇拜着祂,可人数又有多少呢?

艺术,与多少人“概念相关”呢?

……因此,在如今阴影信徒仿佛倾巢出动的情况下,他们最终却选择了一个不弱不强的阿特金亚作为行动的支点,这种做法令人感到困惑。

阿特金亚有什么特殊性?

如果纵观费希尔世界的历史,从中寻找阿特金亚最为令人惊讶、瞩目、显赫的历史记载……那么,可能就是祂的死法了。

没人知道阿特金亚的死亡为什么会如此惨烈。这个困扰、这个谜团,始终萦绕在人们的心中。

结合如今阴影信徒们在拉米法城中的所作所为,事情似乎变得明朗了一些。

阿特金亚惨烈的死亡让祂的星之尘撒向了费希尔世界的每片土地,这实际上就让阿特金亚的力量与现实世界中的费希尔星球产生了联系。

而作为杀死阿特金亚的罪魁祸首,“阴影”自然也会拥有这种联系。

每一颗撒向费希尔世界的土地的,属于阿特金亚的星之尘,都像是携带着自“阴影”而来的蛛丝,密密麻麻地将费希尔世界笼罩起来。

当然,这种联系或许是相当薄弱的。

星之尘毕竟是已经死去的、崩散的神位。即便是神的力量的继任者,与星之尘也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神位与现实世界有关,神的力量则与世界之外有关。

但是,这毕竟是一种联系。

“阴影”在寻找命运的力量,但是久寻不见。祂或许会采取一种更加偏激的、疯狂的办法。阿特金亚的死法无论是“阴影”有意还是无意,都可以在此刻利用起来。

如果,“阴影”真的是打算从费希尔世界本身,以及这十三位旧神本身下手的话。

“……可是,下手……”球球有点不安地问,“会是什么样的方式呢?”

“那还没法确定。”西列斯回答,“只是我产生了这样一种联想。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吧。”

“巧合!”骰子突然激动起来,“不,不会是巧合的。任何巧合都是命运的力量的体现,您应该也清楚的。您可不能小瞧我!”

西列斯:“……”

他盯着骰子看了一会儿,直到玻璃球默默地往后滚了滚。

骰子小声嘟哝说:“当然就是这样……巧合,从来不存在巧合。人们眼中的巧合,总是命运的安排。只不过,命运的力量是无形的、潜移默化的……”

西列斯突然皱了皱眉,他问:“如果有人身边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巧合,那是否意味着他拥有命运的力量?”

“您在说您自己吗?”骰子轻巧地反问,然后才回答了这个问题,“不,并不一定。有些人可能是命运的宠儿。

“当然,人类定义中的‘命运的宠儿’,和神明定义中的‘命运的宠儿’是不一样的。但是,的确有这样的情况存在。

“所以,如果想要证明一个人拥有命运的力量,那么,必须得看他自己的行动才行而您,老实讲,您几乎完全不依赖于命运的力量。谁能想象您居然拥有命运的力量呢!”

说到最后,骰子的语气也有点激动。

事实就是这样。事实是,西列斯总是凭借着人类范畴内的智慧解决问题。

他掌握着三种神明的力量:时光、命运、梦境。在这三种力量中,梦境反而是他运用次数最多的,并且他只是将那当成是一种“渠道”,而非“手段”。

西列斯笑了笑,他说:“但是,这不正能隐藏你的存在吗?”

骰子想了想,原本有点激动的情绪瞬间滑落下来。它小声说:“是的,的确如此。您永远如此明智,守密人。我们都有赖于您的智慧……”

骰子用喋喋不休的、肉麻的话语称赞着西列斯。西列斯几乎已经习惯了。

等骰子说完,西列斯才转而问球球:“往日教会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球球作为时光长河,如果它想要的话,自然能够监视现实世界的情况。当然,只有在有需要的时候,它才会这么做比如,与夏先生有关的事情。

“往日教会正按照夏先生信中的吩咐寻找着城内的可疑人员。他们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球球说,“不过,不久前,他们刚刚在邮箱里留下了一封信,您要去看看吗?”

西列斯感到了一些意外。

“邮箱”。这就是往日教会为夏先生准备好的,专门用来联络的地址。

确切来说,那其实是一个十分普通的、看起来都快要废弃的铁质邮箱。邮箱的钥匙仅有两把,一把在夏先生这边,一把在往日教会那边。

邮箱位于拉米法东城靠近东郊的位置,附近就是往日教会的一座小教堂。据说这是安缇纳姆诞生之后,费希尔世界的第一座往日教会的教会。

往日教会每一任中央大教堂主教,也就是整个往日教会的管理者,在退休之后,就会来到这座小教堂担任一位普普通通的教士,直至死亡。

这位教士也就顺便肩负起一个职务:每天检查门口的邮箱里的信件。

当然,大部分其实都是普通的来信,比如教众、比如商人。

但是,这位教士心知肚明,如果安缇纳姆的唯一那一位代行者夏先生,有什么事情要联系他们的话,也会通过这个邮箱。

不过自从夏先生十四年前消失之后,他们还从未与这位神出鬼没的代行者联系过。

因此,可想而知,当退休的主教从一堆纸张中翻阅到那个署名为“夏”的信封的时候,他内心的震惊与不安。

正因为这样,过去一段时间,往日教会几乎以一种惶恐的态度,完成着夏先生在信中的要求。

在那封信中,夏先生提及了一些令人不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