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柔,以后,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不会再打你,惩罚你,我们重新开始,我带你走,去无人问津的地方,去天涯海角,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他的语气诚恳至极,神态也卑微至极,就像回到最初,他还没掌握主导权的最初。
方芷柔冷冷道:“晚了。”
方月白果然一秒就装不了了,他克制着,克制着没再去掐她,只是尽力冷静下来,平息内心的风暴,带着深深的渴求,沉沉问道,“芷柔,我跟他到底有何不同?就因为他是人,我是兽?在你眼里,我就真的只是一个畜生?”
方芷柔叹了一口气,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幽幽道:“或许,只是因为我先爱的人,是师兄...”
方月白并不甘心,把她拉至自己面前,晶亮的紫眼对着她,施展真言秘术。
“我不信!谁先谁后就这么重要?就因为你先遇到他,他把你养大?你就更爱他?那我呢?我陪了你几百年,形影不离!这又算什么?方墨澜专注他门主身份的时候,我又在做什么?是谁一直在你身边?!”
方芷柔无奈地笑了笑,“可是,直到你幻化成人前,我都把你当成宠物,没把你当人,那几百年里,我一直默默喜欢着师兄.....你变成人后,给了我欲望,我确实离不开你了...可是,月白,我还是更爱师兄......”
方月白忽然感觉很受伤,心碎了,心伤了。
终于直面了最真诚的答案,最不想面对的答案。
甚至,被方墨澜赶出蓬莱岛时,方芷柔没有怎么阻止,他都劝服自己,是她太无能,不敢反抗方墨澜,她还是爱自己的,更爱自己,只不过被方墨澜强迫,不得已委身与他罢了。
毕竟,不自欺,就得面对残酷现实,面对自己终究是个输家的现实。
他以为自己是输给了方墨澜,实际上,他输给了方芷柔。
感情的事,无非是谁爱得更多,谁爱得更少。
显然,方芷柔爱他,比他爱她要少,少得多了。
现实残酷,锥心刺骨。
终是心死。
但......
方月白忽然变得很理智,很镇定,很漠然,幽幽道:“芷柔,我可以接受你更爱他。甚至,你从此后不爱我,我也可以接受。只是,如果你选了他,去救他,那你就真的没命了。”
方芷柔瞧着神情大变的方月白,暗暗怀疑,暗暗惶恐,“.....你?你就算把我关起来,关我一辈子,我也不会更爱你,你......你要做什么?”
方月白笑了笑,轻蔑地笑,“怕了?别怕,很快。”
方芷柔惊恐至极,“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方月白凭空变出一个瓷瓶,一个普普通通的瓷瓶,捏在手里,把玩着,“这是银羽用来训兽的灵药,据说,妖兽有时会变更主人,有的妖兽不能接受新主人,会肆意攻击,极不听话,而这时候,新主人就需要用这种药,也就是能让妖兽失忆的药,让它们失去记忆,重新回到原始状态,这样,也就能接受新主人了.....”
方芷柔望着那个瓷瓶,又望着方月白冷漠淡然的神情,笃定坚决的神情,只觉世界崩塌,只觉比死还难受。
“你......你竟然要对我用?”
方月白嗤笑一声,“怕什么?应该死不了。实际上,我也不知到底有用没用,若是毒死你,那就惨了。”
他的语气,也淡漠至极,仿佛真的不在乎她的生死。
“而且,万一你再变成傻子,那岂不是更惨?哈哈哈哈哈哈.....我可不想日后肏傻子。”
他虽这样说,可眼中的笑意却表明,他很期待肏变成傻子的她。
疯狂的笑,破碎的笑,无奈的笑。
真的期待吗?
.......
“芷柔,同你走到今天这种局面,我也无可奈何,或许我做错过,可终究是你先背叛我。就算你一直默默喜欢方墨澜,可你同我双修后,就应该明白,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怎能再与他人结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却不知道......难道人类天性就不懂忠贞?呵呵,罢了,我也懒得计较了。对你用这种东西,也并非我所愿,是你逼我的.......至少,你能活下来,也够了。”
方月白打开瓷瓶,一口灌进自己嘴里。
方芷柔已经吓瘫了,彻底绝望,彻底崩溃,彻底,心碎....
她的心,也死了。
“月白.......求你,不要这样,倘若你真的爱我,就不能这样对我,你还不如真的杀了我......”
她啜泣着。
方月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舍不得杀她。
他牵引着她,把她拉至身前,没有犹豫,出手干脆又利落,一个狐爪扼住她的脖颈,使她不得不张嘴呼吸,同时,他吻上她,把那些药水渡进她嘴里。
这个过程很艰难,很缓慢,因为她太抗拒了,无奈,他只能狠心,使着把她掐死的力气,迫她张口更大。
一番挣扎之后,终是让她咽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我会恨你,会恨你,永生永世!”
“.....那也总比死了好。毕竟,奸尸可不如肏活人。”
他邪恶一笑,她果然更恨了。
他很心痛。
就连这最后一瞬,二人之间都还是带着怨恨,带着伤害。
......
很快,方芷柔昏过去了。
方月白叹了一口气,把她抱上了床。